被盧日科夫這麼突然一問，科諾夫也有點拿不準了。
他猶豫了一下，才用不太肯定的語氣回應道：
“我記得……好像是不行吧？對了，你這種透過選舉才當選的州長，在什麼情況下才會被罷免掉呢？”
“只有在現任州長出現違法犯罪行為，被檢察官立案調查並正式起訴，才會由克宮提請，杜馬大會投票表決，如果同意票數超過百分之六十，那就可以給予正式免職……”
說著說著，盧日科夫的聲音越來越小了。
因為他隱隱地感覺事情好像有點不太對啊，就算按照這麼嚴苛的流程，想要罷免掉自己的職位，對於米哈伊爾來說好像也並不算困難！
這個罷免流程涉及到的部門太多，要求條件太苛刻，正常情況下幾乎沒有什麼人能夠推動整個流程走完，所以在“歷史”上，也從來沒有過民選的州長被罷免。
當然了，這個“歷史”其實也就只有十多年而已……
因此，無論是盧日科夫還是科諾夫還是別的什麼人的，都沒有人想到有朝一日，如盧日科夫這樣的民選州長，而且是基礎極其深厚的政壇老人，也有可能會出現“翻車”的危險！
科諾夫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下意識地接著盧日科夫的話說道：
“這些流程，好像在米哈伊爾那裡都不算什麼困難的事。
而且，現在他們抓了亞歷山大，那顯然是有了確鑿的證據，可以給亞歷山大定罪。
如果就此打住那還罷了，但萬一，亞歷山大只是個突破口，他們真正的目標是你呢……”
電話裡，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顯然他們猜測的這種情形，並不是不可能出現！
甚至可以說，事情已經隱隱有了往那個方向發展的趨勢了……
…………
盧日科夫和科諾夫透過電話後，也做了一定的應對措施。
雖然他還是心中有點不敢相信，米哈伊爾真就敢動他？
但有備無患嘛，自己也也不能坐以待斃不是。
於是，他就拿亞歷山大被抓的事情做了點文章。
先代表莫斯科州，向克宮和政府方面都提出了抗議，抗議內務部的人沒有和州里打招呼就亂找人，而且是財務部門那麼關鍵的位置，讓州里的工作很被動啊。
此外，他還和州議會的議長，做了聯合電視講話。
兩人都表示，莫斯科州這幾年的發展速度迅猛，經濟一片繁榮，早已成為全俄的經濟動力引擎！
這代表著全州的選民用選票選出來的州長、議會等人選都是非常稱職的……
除了這些外，還啟動了派系資源，讓親莫斯科派系的媒體們也發動了宣傳攻勢。
如果有人留意一下，就會發現最近一段時間，報刊雜誌以及電視上，吹捧盧日科夫的文章和節目突然多了起來。
介紹盧日科夫的從政經歷，描述他的奮鬥歷程，吹捧他在任時的政績……
這些東西雖然看起來沒什麼用處，也不是什麼很強硬的手段。
但不得不說，還是有一些效果的。
最起碼是把盧日科夫推到了“聚光燈”下，成為了媒體焦點人物，那麼要是想要動他，必須要有充分的理由和證據才行。
否則的話，可能社會上就會產生質疑。
明明聲望這麼高，政績這麼好的一位高管，為什麼就突然被抓被審訊了呢？
是不是有什麼政治鬥爭上的陰謀啊……
這也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手段吧，而且不顯山不露水的，不會刺激到對面採取更加激烈的手段。
…………
當然，除了這些“文”的外，盧日科夫也做了最壞的心理準備。
也在“武”的方面做了些防備！
雖然警務系統這些強力部門都是被希拉維克集團控制的，軍隊什麼的他更是插不上手。
但盧日科夫也掌握了一部分的武裝力量，那就是和王業的瓦格納集團一樣，以私人安保公司名義成立的私人武裝力量！
只是盧日科夫控制的這家安保公司，規模比起瓦格納來說肯定差遠了。
人員也就是一千多號吧，其中真正具備戰鬥力的武裝人員可能只有幾百號。
在武器裝備上更是不能和瓦格納相提並論。
但只是自保的話，那也足夠了，最起碼能在內務部過來抓人時稍微抵抗一下，給盧日科夫爭取一些做決定的時間，而不至於束手待斃。
當然了，真要是內務部那邊手續齊全，過來請盧日科夫去“配合調查”，那盧日科夫除非想要“造反”，還真的沒法抵抗。
可真要是到了那一步，也不能排除盧日科夫不會“狗急跳牆”……
…………
盧日科夫這邊在做各種工作，達尼婭那邊也沒有閒著。
把財政局這亞歷山大抓來後，她就讓內務部的審訊專家抓緊時間對亞歷山大進行審訊，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真材實料”。
當然了，不是讓亞歷山大交待他自己的問題，說實話，亞歷山大到底貪了多少，達尼婭根本就不關心！
她只想透過亞歷山大的供詞，找到盧日科夫的汙點，進而能把盧日科夫拉下馬，這才是她的最終目標啊！
內務部的審訊專家也沒有讓達尼婭失望，只用了不到兩天時間，就成功讓亞歷山大開了口，什麼問題都交代了。
不光是說出了他自己的貪汙受賄的事情，還一股腦把莫斯科派系幾個主要骨幹的破事都交待了出來，包括但不限於盧日科夫、科諾夫、州議會議長等等。
這兩天近四十八小時的審訊過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內務部進行審訊時，可沒有錄影記錄的習慣……
至於亞歷山大，達尼婭對他有過承諾，在事情沒完結之前，會一直把他關在內務部的羈押室內。
這個反而是對亞歷山大的一種保護，自從他說出了那麼一大堆莫斯科派系骨幹的事情後，可能就只有內務部羈押室這邊對他來說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等到事情全部結束後，會送他出國，他的秘密個人銀行賬戶也會得以保留，不會被沒收。
作為交換條件，那就是亞歷山大要做汙點證人。
至於要證明什麼人做了什麼事，這個等達尼婭的吩咐就好了……
…………
五六月份的莫斯科，是一年中最漂亮，氣候最適宜的。
難得地能看到陽光明媚，鮮花盛開，到處綠樹成蔭風景宜人。
但是，今年的這個時候，對於某些人來說，那就是“陰雲密佈”，“暴風雨”即將來臨了……
王業馬上也將迎來他人生中的一件大事，那就是他要大學畢業了！
要不是莫大的系主任親自上門，來王業辦公室委婉地提了一下這件事，王業都差點給忘了……
也是，他2001年夏天入學，今年2005年，可不就是今年夏天畢業嘛！
雖然這幾年來，王業幾乎沒有去學校參加過考試，前兩年時偶爾還會去聽聽課，露個臉什麼的。
但這兩年太忙了，而且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也確實不適合去學校和普通學生坐在一起上課了。
所以，王業乾脆就沒有再過去了。
至於他的成績本，就留在了系主任那邊，每到考試時都是由系主任親自出面，拿著他的成績本去找各科任課老師籤成績。
毫無疑問，王業所有的功課都是“免試”且全部滿分！
其實王業倒也沒有這麼要求過，他只要能順利畢業就行了。
但按系主任的說法就是，政治系本來就是以培養優秀的政治家為目標的，王業雖然不上課、不考試，但他已經以親身經歷證明了自己有多優秀！
這麼優秀的學生，如果不能拿到全優秀的成績，那就是他這個做系主任的失職！
想想也有道理。
畢竟學得再好，那也需要用在實處不是嘛，王業這才是真正的學以致用！
另外，系主任告訴王業，雖然他今年剛畢業，但已經成為了莫大的“傑出校友”，就是大照片會被掛在學校主樓大廳牆壁上那種。
其實王業的大照片早就被掛在那裡了，但現在是給了一個正式的名義，而且是以後永遠都會掛在那裡！
當然，前提是王業以後能穩穩地走下去，不說還能進步到哪裡吧，但起碼別犯什麼大錯誤就好。
說到這，王業等於又創造了一個新的記錄。
那就是“最年輕的莫大傑出校友”！
現在莫大主樓大廳牆壁上掛的那些大照片，年齡都不用提了，就說還活在世上的，好像也就王業這麼一個了……
…………
6月22日，今天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王業早早起來，吃了早餐，換上了一套新定做的西服，特意繫了一條大紅色的真絲領帶，顯得整個人都喜氣洋洋的。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因為他要去參加畢業典禮了。
另外，作為這一屆學生中最優秀的那一個，他還要作為學生代表發表演講。
或許這種事情對於普通學生來說算是很大的榮幸，需要提前很多天就去準備演講稿，去排練什麼的。
但對王業來說，那簡直就是家常便飯了。
因為幾乎每個月的杜馬大會上，都是他“展示”自己口才的舞臺……
這麼多年的政治生涯，王業感覺自己別的能力沒有什麼大的提升，但自己的口才絕對是突飛猛進了！
當然了，就算最開始競選杜馬議員時，王業的口才就相當不錯了。
可別忘了，他當初在楚科奇的那場演講，都上了國家電視臺，被很多民眾津津樂道。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才有很多人記住了他的名字，米哈伊爾！
“米沙，你今天真的特別的帥！可惜我也要去學校，不然的話，真想去你們學校參加你的畢業典禮.”
納蘭雅琪邊幫王業整理衣服邊遺憾地說道。
她可是和王業算是一屆的，今年王業畢業，她當然也要畢業了。
只是比起王業來，她的成績就差太多了。
據說還掛了不少科目，不過都被她用“鈔能力”給擺平了。
本來嘛，友大那邊管理就比莫大寬鬆很多，納蘭雅琪讀的又是中國留學生扎堆的經濟系！
這個係為什麼會中國留學生扎堆呢，很明顯，就是這個系比較容易畢業唄。
說到這，就不得不再次感慨一下，就連大學都是這種風氣了，連老師都有點機會就想“貪”一點，只要學生給錢就能拿個好成績，那麼社會上的別的部門機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工作作風，可想而知了。
也怪不得王業在杜馬多次強調，要狠狠地整治一下政府各部門的工作作風！
只是積重難返，雖然一些部門的上層機關做事風格好轉了不少，但基層還需要時間慢慢來。
而且一些行業還沒有顧及到，王業前面主抓的也只是安全域性、內務部之類的機構。
…………
當王業的車隊出現在莫大校園時，立刻就引起了“圍觀”。
很多學生圍在車子旁邊，高喊著“米哈伊爾”，更有很多大膽的女生，向他公開表白……
看這架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有什麼超級明星來了呢。
不過在莫大校園內，可能超級明星都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而王業不一樣！
他本來在年輕人中的聲望就非常高。
且不說他身為莫大學生，還沒畢業就讓學校以他為榮了。
就這幾年來，王業可是為廣大學生做出了不少切實的事情的。
都不需要提什麼助學金之類的，就一個廉租公寓，真的是解決了無數大學生畢業後留不在莫斯科的痛苦啊！
而且王業控股的那些公司，基本每年都會在莫大這邊進行大規模的校招。
就現在那些向他表白的女生，可能很多就已經簽約了他旗下的某家公司，等今天畢業典禮之後，直接就去上班了呢。
看到這種情形，王業也沒有端架子，而是囑咐車隊停在了路邊，他則推開車門，直接下了車，和圍過來的學生們親切地交流起來。
什麼合影簽名之類的也是來者不拒。
這下可把謝廖沙他們這些安保人員嚇得夠嗆，連忙下車散開，祈禱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出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