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科學還是玄學,李欽載都覺得是個好訊息,值得去廟裡還願捐香火錢的那種。

家裡倆兒子,已經夠多了,就想生個女兒把她捧在手心裡。

見李欽載突然高興得眉飛色舞,金鄉不由奇怪道:“夫君很喜歡女兒嗎?”

“當然喜歡,女兒才是爹手心裡的寶.”

雖然不知自己將來究竟生男還是生女,但金鄉還是莫名鬆了口氣。

“夫君……跟別人真的很不一樣呢,”金鄉笑道:“別人家講究的是開枝散葉,多子多福,生女兒的都被嫌棄,夫君卻好像不講究這個.”

李欽載笑道:“家裡有兒子繼承家業和爵位,不愁後繼無人,以後咱家的女人都生女兒我也不介意,反倒歡喜得很.”

金鄉翻身抱住他,輕笑道:“不管生男生女,咱家總要多生一些,夫君創下偌大的家業,還有百年不衰的聖眷恩寵,這些都需要子女來繼承,妾身和姐妹們也不能拖你後腿,多為夫君生幾個娃兒總歸是好的.”

“倒也不必生太多,這種事兒隨緣就好,你們倒是想多生幾個,累的是我啊.”

金鄉笑道:“夫君好像也沒拒絕呀,倒是挺喜歡的.”

頓了頓,金鄉彷彿想起什麼,裝作不經意地道:“那位金神醫,夫君也惦記很久了吧?”

李欽載一愣:“啥意思?”

金鄉哼道:“還裝!妾身和阿姐遠赴洛陽那段日子,你和金神醫幹什麼了?”

李欽載大怒:“你,你怎能憑空汙人清白……”

“夫君敢發誓?”

“我拿弘壁三十年單身發誓,我與金神醫清清白白,從無逾禮.”

李欽載正色道。

金鄉氣得狠狠捶了他一下:“當你的兒子真是命苦,莫名其妙被單身,弘壁招誰惹誰了!這種誓莫亂髮,真若是應驗了,哭都沒處哭,弘壁可是你的嫡長子,將來要繼承爵位的,他若單身,咱家就沒指望了.”

說著金鄉又幽幽地道:“妾身與阿姐非妒婦,夫君就算與金神醫真有什麼,咱家後院不過多個姐妹而已,夫君又何必瞞著妾身.”

李欽載仔細想了想,自己對金達妍真有男女之情嗎?

跟她從相識到相處,一直都是平平淡淡,金達妍的性格本就清冷,兩人相處下來更像是君子淡如水的朋友之交。

當然,男人對所謂的感情其實是很包容的,主要是看臉。

男女之間根本不存在所謂的純潔友情,除非其中一方是真的醜,醜得讓另一方清心寡慾,毫無邪念。

單論容貌身材,金達妍倒是很合李欽載的審美,至今還在後悔那晚喝醉酒後斷片兒,明明對她做了什麼,卻根本回憶不起來。

思緒越飄越遠,李欽載嘴角不由浮起盪漾的微笑。

李欽載的身份地位與妻妾人數是不成正比的,長安城的權貴誰不是妻妾成群,人走在自家院子裡迎面碰到自己的侍妾,說不定都不記得她的名字。

而李郡公,妻妾卻只有可憐的兩三個,偌大的後院空蕩蕩跟鬧鬼似的。

所以,多一個神醫婆娘過分嗎?

一點也不過分,還能長命百歲呢。

…………

折騰到快天亮才睡著,一直睡到下午才醒。

丫鬟侍候穿戴過後,李欽載走出房門便覺得雙腿有點發軟。

昨晚有點忘形了,今日得讓廚子弄幾個豬腰子烤了,補一補。

走出房門坐在院子裡,百無聊賴地想著今日干點什麼,看看時辰已是下午,過不了多久要天黑了,今天好像啥事都幹不了。

很好,鹹魚至少白天還曬曬太陽,李欽載現在連鹹魚都不如。

正坐著發呆,金達妍從屋子裡走出來,見李欽載坐在院子裡,金達妍下意識便轉身打算躲開,然後腳步一頓,還是走進了院子。

李欽載倒是不尷尬,該不該乾的反正也幹了,懺悔不存在,逃避更不可能,就耍流氓了,咋?

兩人的目光相遇,金達妍下意識扭頭,但見到李欽載眼裡的笑意,金達妍不知是怒是羞,努力地剋制躲避他目光的衝動,不甘示弱地直視他。

掃了他一眼,金達妍突然冷冷道:“你又虛了.”

李欽載一愣,接著大聲咳嗽起來。

特麼的職業病非要發作到我身上嗎?而且……看人真準!

說起自己的專業,金達妍從容了很多,仍舊是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樣。

“雖然年輕,也要注意保養身子,否則不必等到年邁,四五十歲就不行了,尤其是你這種人……”金達妍淡淡地道。

李欽載愕然:“我是哪種人?”

“家裡妻妾成群的狗男……嗯,富貴男人.”

李欽載咬牙,女人,你特麼在玩火。

看了看天色,李欽載突然奇怪地道:“現在是下午,你沒去醫館?莫非經營不善倒閉了?”

金達妍眼神閃過一絲陰鬱,淡淡地道:“太累了,今日想歇息一下,醫館關門一天.”

李欽載瞭然,鹹魚這種生活方式是會傳染的,神醫也不能免俗。

沒注意金達妍眼裡的陰鬱,李欽載點了點頭,道:“歇息也好,大夫又不是牲口,不能終日無休,以後不妨定個規矩,比如醫館開五天休兩天.”

“或是醫館再聘兩個大夫輪班幹,朝臣每月都有休沐之日,大夫憑什麼不能休息.”

金達妍嗯了一聲,感覺兩人又沒話聊了,於是轉身離去。

走出後院,金達妍閃身躲到拱門邊,背靠在冰涼的牆壁上,仰頭輕輕撥出一口氣。

剛才跟李欽載聊天,她不知付出了多大的勇氣,才努力維持表情的平靜。

那一晚後,金達妍不知為何心理出現了變化,每次見到李欽載,總覺得渾身發燙,從頭髮到腳趾都彷彿不對勁了。

剛才也是如此,儘管只是短短几句話,她卻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沒讓他看出異常,誰都不知道,剛才她的心跳有多快。

到底是為什麼,明明兩人能夠平淡如朋友般來往的,那晚醉酒之後,好像一切都不對了。

“我一定是病了……”金達妍喃喃嘆息。

右手三指下意識地搭上自己左手腕的脈搏,金達妍站在拱門外,靜靜地給自己診脈。

情不知所起,世間可有藥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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