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別三日,薛訥這貨的腦子好像比以前更靈醒了。

一句話懟得李欽載半晌沒吱聲,於是開始仔細打量這貨,試圖從他眼睛裡發現熟悉的愚蠢光芒。

仔細打量過後,李欽載微微皺眉。

他察覺到今日的薛訥跟往常不一樣,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有了變化,不是越變越好,而是有點喪。

“你咋了?”

李欽載問道:“咱們一起從高句麗回來,我被封了郡公,天子也沒虧待你,好像給你封了個‘明威將軍’,還賜了紫金魚袋,掛了個雍州牧長史的虛銜,難道還不夠?”

兩人同時回到長安,都是以功臣的身份。

李欽載晉了郡公,賞了一堆金銀和絲帛,還有實食邑等等。

薛訥也是功臣,李欽載晉爵的當日,李治也沒忘了薛訥,又是封官又是賜銜,同樣賞了一大堆錢財良田什麼的,薛家的面子給得足足的。

此時的薛訥,正應是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時候,長安大街上學螃蟹橫著走都沒人敢攔他,為何一副被潑婦揍過的喪氣模樣?

薛訥吃著番薯,被燙得齜牙咧嘴,卻道:“跟封賞沒關係,天子給啥我要啥,不給我也不在意.”

李欽載眨了眨眼:“因為天子沒給你封爵?你特麼醒醒,你是薛家長子,將來要繼承你爹爵位的,我朝的規矩,有爵位的權貴家嫡長子,立了天大的功勞都不封爵,你跟這事兒較勁就沒必要了.”

薛訥嘆氣道:“你咋聽不懂人話呢?我說了,我不在意天子給我封賞了啥.”

李欽載怒了:“那你到底咋了?來我家做客就老老實實說幾句好聽的話,這副奔喪的晦氣嘴臉給誰看呢?”

薛訥滿不在乎地嘿嘿一笑,突然道:“景初兄有空沒?陪愚弟去長安城玩耍幾日如何?”

“玩啥?”

薛訥神秘一笑:“長安城最貴的青樓,愚弟我出錢包下來,裡面的姑娘咱兄弟隨便玩,咱們索性脫了衣裳不著片縷在裡面住幾日,看誰順眼就上去一頓教訓……”

李欽載震驚得瞳孔都放大了。

玩得這麼刺激嗎?想想居然有點小激動……

男人的終極夢想也不過如此了吧?

隨即李欽載很快冷靜下來,不對,這貨今天很不對勁。

垂頭看了看自己坐的輪椅,和立了很久的殘疾人設,李欽載面無表情地道:“我懷疑你在嘲諷我,但我沒有證據……”

薛訥瞥了他一眼,道:“景初兄別裝了,從高句麗回來,到如今至少兩個月了,你只是受了內傷,不是雙腿被廢,整日坐這玩意兒招搖過市,你到底在裝什麼?”

李欽載氣壞了,當即站起身蹬蹬磴走到他面前,劈手便是一記大逼兜,然後再蹬蹬磴走回輪椅坐下。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裝了?我明明雙腿殘疾已久,你瞎了嗎?”

薛訥捂著後腦勺一臉懵逼地看著他。

李欽載深呼吸,面無表情地道:“說吧,你今日吃錯了什麼藥,還有救嗎?不說實話我就下令部曲把你扔出去了,你知道我幹得出來的.”

薛訥垂頭沉默,過了很久,表情漸漸變化,剛才強裝出來的笑臉慢慢垮了下來,眼神裡透出深深的悲傷之色。

李欽載見他的表情看在眼裡,不由驚了,小心翼翼地拱手:“慎言賢弟,剛才愚兄說話大聲了一點,你多擔待……”

“貴府上……有親人故去了?”

薛訥一怔,道:“那倒沒有……”

李欽載仍然小心翼翼:“所以,你這是……”

薛訥臉頰抽搐了一下,突然悲聲道:“我看上了南陽縣侯劉審的閨女,但被劉審拒絕了!”

李欽載半晌沒說話,然後開始思考這句話裡的資訊量。

許久之後,李欽載茫然問道:“南陽縣侯……他應該是個侯兒吧?嗯,我的意思是,你看上的閨女,是縣侯的女兒?”

薛訥紅著眼眶瞪了他一眼:“聽君一句廢話,如聽一句廢話.”

李欽載懶得計較,又問道:“我如果沒記錯,你應該已經成了婚吧?尊夫人好像是范陽盧氏之女?”

“沒錯,但我還想娶南陽縣侯的閨女.”

“南陽縣侯願意把閨女嫁給你做妾嗎?”

“不願,所以我被拒絕了.”

李欽載沉默半晌,突然怒道:“你已娶了世家之女,有了正室原配,別人堂堂縣侯家的親閨女,憑啥給你做妾?”

薛訥也怒了:“你也娶了世家之女,後來不也娶了金鄉縣主嗎?滕王的閨女都能給你做妾,憑啥縣侯的閨女不能給我做妾?”

一句話懟得李欽載的輪椅都往後退了三尺遠。

薛訥這個問題太有深度了,都觸及了靈魂。

我特麼長得帥,看起來又渣,不缺錢也不缺官爵,這種優質渣男招姑娘喜歡不是很正常嗎?

你薛訥……

好吧,薛訥好像也一樣,除了長相方面比李欽載略遜一籌……

但很顯然,薛訥沒有主角光環,被南陽縣侯拒絕合情合理,人家要是答應了才真叫蒙了心。

理智地避過這個敏感問題,李欽載好奇道:“你跟那位閨女……怎麼認識的?”

薛訥嘆道:“咱倆剛回長安,後來你晉郡公的當日,天子封賞我的聖旨也來了,封了我一大堆,那天我很高興,於是邀了幾位朋友打算去青樓買醉慶賀……”

“南陽縣侯的閨女在青樓裡做兼職?”

李欽載又震驚了。

“你……”薛訥大怒,隨即悻悻坐下:“要不是在你家地盤上,我非……”

“那天我去青樓的路上,馬車正要拐彎時,恰好迎面撞到了南陽縣侯他閨女的馬車,兩車相撞,她受驚掀開了車簾,我見到了她的容貌,那一剎我便許下宏誓,此生若不能娶到此女,便教我折壽二十年!”

李欽載沉默許久,低聲道:“不是我小人之心啊……你發誓的時候沒把我帶上吧?”

薛訥愕然:“我帶你幹啥?”

“我若發誓,一定是教我的狐朋狗友折壽二十年.”

李欽載朝他笑了笑,道:“讓你們都有參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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