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從古至今,無數男人都在說“娶妻當娶賢”?因為一位賢惠的妻子是真的能夠幫丈夫處理很多事,尤其是男人面子上不好拒絕,無法拒絕的事,賢妻一出面,什麼都解決了。

女人在這方面比男人現實得多,她們從來不在乎所謂的人情和麵子,只要你觸犯了我家的利益,那就是我的敵人,拒絕的時候從不會客氣,甚至話都說得很難聽。

不能說女人是唯利益論,但不可否認的是,在家庭的範圍內,她們往往能非常清醒地看清事物的本質。

李欽載為難的事情,崔婕一出馬,直接將兩位堂弟叫來了學堂,當著眾多學子的面給了他們兩套試卷。

不是說“精通算學”,“天賦過人”嗎?當著大家的面做套題證明自己,不必廢話。

操場周圍,好奇的學子們已經圍了上來,眾人的目光集中在崔家兩位後生身上,交頭接耳竊竊議論。

崔齡崔瑞二人的臉色很難看,他們沒想到堂姐居然這麼不給面子,原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情,昨日的酒宴上,李欽載都沒說什麼,似乎已經預設給他們名額了,誰知堂姐這裡卻不知為何過不去了。

“阿姐,何必如此?”

崔齡臉色鐵青道:“這麼多人看著呢……”崔婕冷冷道:“他們都是夫君的弟子,看看又何妨?不要廢話,先把試卷做了,我要稱量你們的成色幾何.”

旁邊的李素節突然壞笑道:“師母,弟子願給兩位俊秀英才磨墨.”

崔齡大怒,他不敢對崔婕發火,但姐夫的弟子顯然是個不錯的發洩怒火的物件。

別的不說,至少輩分上能碾壓他。

“你是何人?”

崔齡怒道。

李素節懶洋洋地指了指自己,道:“當今四皇子,郇王。

兄臺有何指教?”

崔齡愕然,隨即想起崔林謙曾經跟他說過,學堂裡的學子藏龍臥虎,身份都不簡單,裡面不僅有皇子和公主,還有長安城各家權貴的子弟,隨便拎一個人出來,都能把長安城弄個天翻地覆。

所以,自己剛剛挑中了一位皇子,還想用輩分碾壓他?崔齡臉都綠了,慌忙長揖:“拜,拜見郇王殿下.”

李素節咧嘴笑道:“不必多禮,學堂裡任何身份都不好使,先生想抽就抽.”

然後李素節一臉天真懵懂地問道:“你是何人?是先生的親戚嗎?”

兩位崔家後生語滯,這位皇子一臉壞笑,說話夾槍帶棒的,顯然是在敲打他們。

崔婕冷冷道:“你倆安分點,這個學堂裡,你倆誰都惹不起。

坐下來做試卷,素節,點三支香來,香頭燃盡便讓他們交卷.”

香頭點燃,崔齡和崔瑞不得不坐了下去,他們看出崔婕的態度很堅決,今日不做完試卷只怕過不去了。

坐在矮桌前,二人抓耳撓腮,面紅耳赤,盯著試卷半晌才落筆。

圍觀的契苾貞呵呵一笑,低聲道:“這兩人怕是跟我差不多,若跟先生求學,挨的鞭子一定不比我少.”

李素節一腳踹上他的屁股,道:“混賬,噤聲!還沒看出來嗎?這二人必是師母孃家的親戚,來找先生求科考功名的.”

旁邊一眾權貴子弟恍然,但也無所謂。

眾人出身高貴,科考功名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放在眼裡,先生給不給功名都正常。

李顯倒是一臉欽佩地道:“師母鐵面無私,對孃家的親戚如此不留情面,比先生公正多了……”李素節微笑看著他:“你活膩了不要連累我們,敢在先生背後指摘,皮癢癢了?”

三支香燃盡,崔婕拍了拍手,吩咐李素節將二人的試卷收上來。

試卷上倒是寫滿了字,但崔婕看不懂,裡面全是算學的內容,崔婕沒接觸過。

學堂的學霸宣城公主已然回了長安城,剩下的學霸還有一個。

崔婕左右張望一番,恰好看到了圍觀人群裡的蕎兒,於是兩眼一亮,朝蕎兒招手:“蕎兒,過來.”

蕎兒走過來,小臉蛋上佈滿了不耐煩。

崔婕將二人的試卷遞給他,道:“你幫姨姨看看,他倆的試卷做得如何.”

蕎兒隨便一瞥,然後撇了撇嘴,道:“一塌糊塗.”

崔齡再次不服氣地揚起了眉,然而想到這座學堂藏龍臥虎,隨便拎個人出來他都惹不起,於是只好忍住一口氣沒吱聲。

李素節將崔齡的表情看在眼裡,不懷好意地上前,湊在他耳邊煽風點火。

“無妨的,這座學堂裡別人不可招惹,但你可以招惹他,他沒啥背景,他爹連國公都不是.”

崔齡終究不傻,李素節越是煽風點火,他越覺得陰謀味道十足,只好苦笑道:“郇王殿下,剛才是在下說話太大聲了,請您恕罪,莫再害我了.”

見崔齡不上當,李素節失望地哼了一聲,罵罵咧咧地走了。

崔婕揉了揉蕎兒的腦袋,柔聲道:“你幫姨姨看看,他倆在學堂裡是啥水平,能比得上你嗎?”

蕎兒嗤笑一聲:“莫說跟我比了,就算是最蠢的契苾貞也比他們強上一大截呢.”

圍觀的學子大笑,契苾貞當即黑了臉,不滿地道:“大師兄評價他人,何必把我拉出來踩一腳?”

蕎兒挑眉看著他:“就踩你了,咋?”

契苾貞悶哼一聲,道:“莫咋,你愛踩就踩吧.”

見契苾貞這位魁梧大漢竟也忍氣吞聲,而且稱呼蕎兒為大師兄,崔家兄弟眼皮跳了幾下,心中不由慶幸萬分。

幸好剛才沒跟這位大師兄發火,不然此刻下場難料。

聽崔林謙說過,姐夫李欽載還有一個兒子,昨日酒宴上沒見著,想必便是眼前這位了。

額頭不自覺地滲出了冷汗,這裡豈止是藏龍臥虎,簡直是龍潭虎穴啊。

崔婕拿著試卷,盯著崔家兄弟,冷冷道:“這就是你們的本事?我爹說你們精通算學,天賦過人,告訴我實話,你們學算學究竟才多久?”

崔齡訥訥不敢言,崔瑞羞愧地低下頭。

崔婕將試卷收入懷中,冷笑道:“你們這點本事,就算夫君肯通融,你們好意思接下這功名嗎?天子要用的是算科人才,你們沒這本事,到頭來害的是我家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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