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欽載嘴裡偶爾迸出的詞句,鸕野贊良有時候完全聽不懂。

但是經過數年的相處,鸕野贊良漸漸明白,遇到聽不懂的詞句,不需要琢磨話裡的意思,只需要看李欽載的表情。

如果他的表情是不懷好意,或是賤氣嗖嗖的,那就肯定不是好話,鸕野贊良可以選擇沉默,也可以藉故告退。

不過今日的鸕野贊良卻不一樣,李欽載說出這句不懷好意的話後,她居然沒走,反而背過身假裝擦拭桌案,再轉回來時,李欽載眼尖地發現,她的胸口更低了。

那一片雪白的面積越來越大,明晃晃的催人上火,再配上她那張又純又欲的臉蛋兒,李欽載微微一硬,以表尊敬。

使勁吸了吸鼻子,李欽載嘆道:“來吧,八嘎醬,咱倆聊聊……”鸕野贊良垂頭:“五少郎請說.”

“就問你一句……你最近是不是吃錯了藥?如果嫌胸領太高,你可以不穿呀,把它捐給需要的人.”

鸕野贊良咬了咬下唇,低聲道:“奴婢……最近突然喜歡穿漂亮衣裳了.”

“只穿給我看?”

李欽載眨眼。

鸕野贊良羞紅著臉點頭。

李欽載感慨道:“倭國,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在大唐既內向又恬淡的女人,一旦回到倭國,卻變得盪漾起來,神不神奇?而李欽載這兩日上火嚴重,大約也被這片神奇的土地感染了。

“糊弄我的話,麻煩用點心,找個合情合理的理由,不然就說實話,”李欽載打量著她,道:“你這兩天又是低胸又是露肉的,到底想幹啥?大家都熟人了,有啥要求直說,兄弟我絕不推辭.”

鸕野贊良咬著下唇,良久,仍嘴硬道:“奴婢沒要求,只是想這麼穿而已.”

李欽載搖搖頭,這傻丫頭,養尊處優多年,仍放不下身段,大約也沒人教過她如何勾引男人,看看她這兩天的表現,也就只知道穿上低胸裝,然後等著男人主動獸性大發糟蹋她。

姜太公釣魚至少還知道放個直鉤,她這算啥?扭扭胯,擺擺臀,跳個擦玻璃會不會?哪怕你跳個社會很單純也算尊重我的審美品味了。

“咱們換個說法啊,你看你這兩天穿得這麼暴露,每天在我面前晃來晃去,而我居然沒有獸性大發糟蹋你,你有沒有反思過哪裡不對?”

李欽載諄諄善誘道。

鸕野贊良睜大了清澈的眼睛,下意識地點頭:“確實不對……哪裡不對呢?”

李欽載耐心地教導道:“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勾引我的手法太拙劣了?”

“你知道我是吃過見過的,外面那些妖豔賤貨勾引我時,連鼻孔都是戲,而你,只知道顫巍巍地端著兩坨在我面前晃,這麼一對比,高下立見.”

鸕野贊良臉蛋兒愈發羞紅,呀的一聲,轉身就打算往外羞奔。

李欽載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將她拽了回來。

“別忙著羞奔,戲咋那麼多呢?我問你,最近為何突然勾引我?你受了什麼刺激,還是被誰指使?”

李欽載的眼睛盯著她的臉。

鸕野贊良羞憤地抿緊了唇,閉緊了眼,打死也不說。

李欽載冷笑著解開衣帶:“不說,就別怪我糟蹋你了……”鸕野贊良陡然睜眼,表情又驚又喜又期待。

李欽載一滯,然後非常理智地把衣帶又重新系了回去,還默默地打了個死結。

“你特麼想得美!”

鸕野贊良盯著李欽載繫了死結的衣帶,俏麗的表情滿是挫敗。

好像……應該學點什麼了,不然他不肯就範呀。

…………三日後,尊王令時限已到。

尊王令頒下的第三日清晨,飛鳥城外赫然出現了許多人馬,他們各自聚作一堆,有的大約數百人,有的甚至千餘人。

這些人馬衣衫襤褸,手裡的兵器也只是鋤頭方鏟等農具,一個個面黃肌瘦,看起來像一群逃饑荒的難民。

飛鳥城外,三千唐軍嚴陣以待,每人手執三眼銃,對準這些聚集在飛鳥城的武裝勢力。

李欽載披戴鎧甲,騎馬立於城外,冷眼看著人馬越聚越多。

這些來到飛鳥城外的武裝勢力無疑是聽話的,他們遵從了李欽載的尊王令,從各地趕到飛鳥城,向倭國國主表示效忠。

無論自願還是不自願,他們終歸來了。

但很遺憾,還有沒來的。

李欽載騎在馬上默默掃視許久,扭頭對劉阿四道:“百騎司可有訊息?”

劉阿四抱拳道:“百騎司探子剛剛來說,稟報說倭國各地勢力半數願臣服,首領們已將人馬帶來飛鳥城,就是眼前這些了.”

李欽載冷冷道:“也就是說,還有一半不打算聽話了?”

“是。

還有一半仍滯留在原地,不見調動跡象,顯然沒打算遵從.”

李欽載悠悠地嘆了口氣,道:“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子……”“著令劉仁願,王方翼所部兵馬,開始清剿各地勢力,兩支兵馬各自從南北往飛鳥城方向一路碾壓,路遇地方勢力皆殺戮乾淨,不受降,不招撫,不留活口.”

劉阿四神色一緊,抱拳領命離去。

李欽載望向聚集城外的武裝勢力,對部曲下令道:“讓所有人放下兵器,面朝飛鳥城王宮方向跪拜,然後將他們集中起來看管.”

“不從者殺.”

又過了兩天,百騎司又有訊息傳來。

劉仁願和王方翼所部已開始對不遵王令的地方勢力進行清剿,兩支兵馬摧枯拉朽,從南北兩個方向一路碾壓,所向披靡莫能敵者。

但地方勢力也不是吃素的,他們化零為整,幾支勢力聯合起來,竟合成一股大勢力,人數加起來竟有兩萬餘,已然對唐軍擺出了決戰的架勢。

本地的幫派這就很沒有禮貌了。

兩支唐軍繼續推進,清剿。

幾股勢力合夥也沒用,出來混,兄弟多也不一定管用,除非兄弟們頭鐵擋得住槍子兒。

倭國境內,戰火再次燃燒起來。

南北兩面皆是戰場,而唐軍則將多年前的滅國之戰重新演練了一遍。

一路平推,毫無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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