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娶妾,對李欽載來說,不過是一個小插曲。

只要老孃不反對,不傷心,新進門的妾室李欽載姑且可以容她。

畢竟在這個年代,大戶人家有妾室是很平常的事,李欽載無法將後世的道德觀強加給這個年代的人。

再說,李欽載自己的屁股也不乾淨,他與紫奴發生的事情,如今死死瞞著崔婕,但他知道,崔婕遲早會發現,說不定現在已經發現了,只是正室情緒穩定,沒逼問而已。

拜見了家人後,趙道蘊就在李家住了下來。

從表面看,老爹的這位妾室還是頗守本分,進門後拜見了李勣,又給李崔氏行了跪拜禮,按照大戶人家的規矩,李崔氏走了個流程,交代趙道蘊在家裡必須遵守的規矩。

然後趙道蘊便在國公府住了下來。

妾室只是妾室,大戶人家裡,妾室的地位是很卑微的。

不要以為男人把妾室娶進門,從此就能沉醉在美色的溫柔鄉里,呵,沒那麼簡單。

若正室的孃家背景不足,或許男人還能在家裡為所欲為,但若正室的孃家背景足夠的話,男人想要與妾室過夜,是需要得到正室允許的。

皇帝要寵幸嬪妃,也要皇后當日蓋個戳兒同意,大戶人家的男人憑什麼為所欲為?門戶越高,規矩越大,世上沒有為所欲為的人,如果有,這種人大抵下場不會太好,要麼活不長,要麼不能長久留住富貴。

李崔氏的孃家背景,讓她有足夠的底氣,就算趙道蘊進了門,她的命運也死死拿捏在李崔氏手心裡。

李思文想要跟趙道蘊歡好,李崔氏若不點頭,他只能望壁興嘆,花開堪折沒法折,只待老來日牆灰。

夜深人靜,隨著崔婕一聲滿足的長嘆,李欽載從她身上翻了下來,與她平躺在床榻上。

片刻之後,從餘韻中回過神的崔婕手腳並用,像條蛇一樣將他纏住。

李欽載最近確實有點像牲口,主要是來自爹孃的壓力,李崔氏明裡暗裡催著夫妻倆趕緊生孩子,李欽載本來不是那麼急迫的,可李崔氏催促得多了,李欽載也不得不賣力幹活。

回長安後,李欽載夜夜征伐,像牲口耕地一樣賣力氣,崔婕終究是一朵嬌花,連著幾日後,終於受不了了。

我把你當夫君,你把自己當牲口,身份不對等呀。

“明日以後,容妾身休息些日子,夫君也多保養一下,莫傷了身子。

再說明日便是除夕,大過年的莫行房,小心得罪了天上的星君……”李欽載不滿地道:“大過年的,咱們不是更應該放幾發禮炮慶賀一下嗎?大吉大利,一炮而紅.”

崔婕:???賢者模式開啟,李欽載現在很需要一根菸,可惜,距離發現美洲還有一千多年……“家裡的人口越來越多,聽說我爹年後會調任回長安,家裡漸漸熱鬧,爺爺也不寂寞了……”李欽載沉吟著道:“過完上元節,咱們便回甘井莊吧.”

崔婕依偎在他胸膛上,靜靜地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乖巧地道:“妾身都聽夫君的.”

接著又抬起頭,道:“阿翁納的妾室,今日妾身也見著了,模樣倒是很周正,性子也很柔靜,與妾身說話時小心翼翼,生怕得罪我,看著好可憐.”

李欽載嘴角一勾:“按輩分,你得叫她二孃,你叫了嗎?”

崔婕噗嗤一笑,道:“妾身想叫來著,可她看起來太年輕,跟咱們差不多大,妾身實在叫不出口,而且她那副惴惴不安的樣子,妾身若真叫她二孃,恐怕她會原地跳起來吧.”

李欽載嘆了口氣,道:“大把年紀了,還幹這麼傷風敗俗的事,造孽啊!”

“夫君是在說阿翁?”

“不然呢?難道說我自己?呵,我可是正人君子.”

崔婕輕哼一聲:“正人君子倒不見得,夫君在外面也不簡單呢.”

李欽載一驚,東窗事發了?崔婕趴在他胸膛上,沒注意到他不自然的臉色,猶自道:“妾身聽說,夫君在西北時與那位紫瞳的舞伎很是親密呢,夫君喜歡胡姬麼?眼睛紫汪汪的,夫君不害怕嗎?”

李欽載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咳了兩聲道:“夫人,你聽我狡辯……”崔婕噗嗤一笑,道:“好呀,夫君狡辯吧,妾身聽著呢.”

賢者模式下,男人的思想無限接近於神,擁有神一般的智慧。

李欽載瞬間就想到了理由:“夫人莫誤會,紫奴做錯了什麼,她不過是個消費者而已……人家給錢了的,為夫我沒吃虧.”

崔婕:???見李欽載整個人如同長了蝨子似的不停扭動,崔婕嘆了口氣,道:“妾身沒有責怪夫君的意思,夫君年少有為,又有一身本事,被天子器重,二十多歲便已封侯,未來封公列卿亦指日可待.”

“夫君註定一生顯赫,青史留名,名震天下的少年郎,若一生只娶一妻,說出去都沒人信.”

“妾身嫁給你的那天,便已有了準備。

那個名叫紫奴的姑娘,夫君身陷吐蕃大營時,她傾力解救,夫君被吐蕃軍包圍時,她願與夫君一同赴死,如此情深義重的姑娘,夫君能遇到她,是你的運氣.”

纖手將李欽載的手握住,崔婕看著那到半月型的牙印,輕聲道:“這道印記,想必便是生死關頭她留給你的吧?夫君,人家都已向你許了下一世呢,佳人恩重,怎能拒之?”

“若夫君欲納她進門,妾身沒意見,就衝她與夫君同生共死,妾身也會待她如親姐妹.”

李欽載心中一陣感動,多日的心理負擔,頃刻間釋然。

心情很複雜,不知該感激這個不公平的年代,還是感激崔婕的妥協。

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將自己的丈夫分給別人,所有的心甘情願,不過是因為害怕失去。

李欽載不由緊緊抱住了她:“委屈夫人了……”崔婕沉默片刻,突然道:“妾身雖說願意將她納進門,可正室只能是我,若她有了什麼不該有的念頭……”李欽載立馬道:“我親自把她扔井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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