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對小華這樣的女子,她完全可以實話直說,沒必要含蓄迂迴。

鳳驚華只覺得有些暈眩,眼前暗暗的且扭曲著,那個真實得令她差點魂飛的噩夢似乎又在眼前浮現。

那個夢真是凶兆嗎?“小華,你不要怕,”祝慈卻又很認真的道,“我看不出最後的結果,只看出了凶兆,既然只是預兆而不是結果,那就說明有變數。

皇上乃是天子,又有吉人天相,你莫要失了冷靜.”

鳳驚華扶額,好不容易鎮定下來,勉強的笑笑:“嗯,我明白了.”

祝慈的目光有點擔憂。

鳳驚華笑笑,拍拍她的肩膀:“我相信皇上,你慢慢吃,我還沒洗臉,先去洗臉了.”

她才站起來,祝慈就道:“小華,你還記得你成親時我送給你的那套紅色衫衣麼?”

鳳驚華愣了一下,笑道:“當然記得,我一直珍藏著呢.”

但沒穿過,主要是顏色太鮮豔,她不習慣穿那麼豔的顏色。

祝慈認真的道:“天氣冷了,你能穿的話就多穿吧,那樣我會很高興的.”

她說這話時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純粹是因為她聯合了幾名專業巫師給那套底衣實施了最強的祝福之術,她希望那套底衣能給小華帶來好運。

嗯,這套底衣附帶的好運屬性當然不會持續一輩子,一般就是穿的時間多就消耗好運多,穿的少就消耗少,她覺得小華已經是皇后了,穿那套底衣的時間應該不會太多,衣服的好運應該還有效。

鳳驚華看她說得這麼認真,以為她知道自己沒穿過那套衣服,有些受到打擊了,心裡有些慚愧:“嗯,我一定會經常穿的.”

而後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坐了一會兒後感覺精神還是不好,便去沐浴。

在滴入了草藥精油並飄浮著大量乾花瓣的溫泉水池裡泡了半天后,鳳驚華終於恢復了一些元氣與精神,起身換了衣裳,坐在暖廳裡慢慢的用膳。

祝慈因為要去祝家打招呼,就先回去了,鳳華宮又顯得有些冷清。

鳳驚華吃的不少,只是吃不出什麼味道來。

外面又下雪了,雪不大,她看著這樣的雪花,想到北疆大概已經是白雪茫茫,又想起昨夜的噩夢,又如坐針氈,眉頭緊鎖。

她要這樣等待嗎?她應該是要等待的,可是,只是一味的等待令她煩躁和難受,這真不是她的作風。

不行!她還是要做點什麼才行!她從來都是行動派,沒理由在感受到危機後還什麼都不做!那她該做什麼呢?又能做什麼呢?她看著窗外的小雪良久以後,雙手往桌面上一摁,站起來,往外面走去。

只能那樣了!在她喬裝打扮出宮的時候,祝慈正拎了從她這裡得到的大量珍貴禮物,踏進祝家大宅。

重建後的祝家大宅很大,看起來很新,卻很冷清。

除了一些族裡的老人和沒有什麼能力、也沒有什麼追求的族員仍然住在大宅之外,大部分族員都已經流落在外,導致大宅空得像無人居住似的,甚至有人都已經在考慮將部分空屋出租出去了。

至於流落在外的族員,彼此間不管有沒有來往,都會因為同混一個圈子而有所接觸或互通訊息,因此族中的長老發出“希望死前能全族團聚”的訊息後,能回來的都回來了。

除了這個原因,巫師聚在一起也可以互相交流資訊與巫術,大家也需要這樣的一次聚會。

祝慈的歸來受到了族人的重視,她一進門,就有不少人迎上去問寒問暖,就像她是這個家的重要成員一般,與以前的態度完全不同。

事實也是如此。

雖然她一向低調,也不怎麼與祝家往來,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還是有祝家人知道了她一直在跟鳳家混且混得相當不錯,甚至還與皇后、南疆大將軍稱姐道弟,對這樣的她不客氣和巴結點,難道還冷落她不成?所以,祝慈現在成了祝家人中最有出息和前途的一個,待遇堪比過去的祝幽、祝巫等人。

祝慈並沒有想太多,只是很單純的對族人熱情待她感到開心,毫不吝嗇的將各種珍貴的禮物送上,與眾人寒暄起來。

她完全不知道,在幽暗的角落裡,祝巫盯著眾人圍捧的她,眼裡充滿了惱恨。

曾經,祝巫是祝家之主,是一國國師,現在,他卻已經淪為只能躲在陰暗角落裡的普通巫師,這樣的落差令他抓狂,他認定祝慈是造成這一切的首要原因。

冤家路窄,他要怎麼收拾祝慈?他身負“叛國”之名,若是現身必定會遭來唾罵和打擊,所以他始終不敢公開露面,這次回大宅,他也是打算跟幾位長老套套近乎、拉攏一點感情和支援後就離開,沒想到卻碰見了祝慈,就不打算這麼快走了,非得狠狠的讓祝慈付出代價不可。

他繼續蹲在暗處,想著種種陰謀詭計,那邊,祝慈在前庭和客廳裡跟眾人聊了半天后終於有了點空閒,往後院行去,準備跟姐妹和女眷們打招呼。

幾年過去,祝雪嫁給了外地的一個大富商,過著極其富足和舒適的生活,她的夫家離京城不遠,這次也回來玩兒。

祝福的生意越做越大,成了富婆,對孃家也挺大方,這次當然會給長老們面子。

至於祝幽,她身為廢帝的貴妃,雖然已經沒有什麼權力和地位,但也享受著皇室遺孀的待遇,衣食無憂,安閒度日,有的是時間出席這樣的聚會。

她們算是祝慈最親的家人了,雖然祝慈與她們的感情談不上好,但也沒有什麼仇怨,現在大家各奔東西后,難得見一次面,反倒是想親近一番了。

“娘娘,求求你救我一命吧,現在只有娘娘能救我了……”一道悽慘的哭聲從祝幽的房間傳出來。

配合著陰溼灰暗的天氣,這哭聲更是顯得倍加淒涼。

誰在哭呢?像這樣難得一次的家族聚會和為了滿足老人臨終遺願的聚會上哭得這麼悽慘,不太好吧?祝慈疑惑著,走進祝幽的房間。

一個消瘦、憔悴、面色蠟黃,顯然病得不輕的女子跪在祝幽的跟前,抱著祝幽的腿,哭得臉上的妝容都花了。

祝慈並不認得所有的祝家人,但她可以肯定,這個女子絕對不是祝家人,因為她的身上沒有半點祝家人的特質,那她是誰呢?祝家可是很少有外人拜訪的,特別是祝家沒落以後,更沒有外人來祝家大宅談事,這女人的出現就顯得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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