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問題是,你想要什麼?”

“呵呵,我想要什麼?這還用問嗎.”

對方陰森森的笑,“當然是復仇.”

尼姑道:“你的回答都在夏梨梨的預料之中。

夏梨梨問的第二個問題是,你想如何復仇?”

對方又是陰森森的笑:“你不是夏梨梨,跟你說了也沒用,你還是去死,剩下的事情由我直接跟夏梨梨說吧.”

他的眼神是冷酷的,誰都不必懷疑他要殺她只是一眨眼的事情。

但尼姑未見懼色,只是平靜的道:“夏梨梨讓我代替她前來赴約的時候說過了,她並不想連累我,她只是不得不請我幫她出面,我活她就活,我死她便死,如果你殺我,她會讓你得到她的屍體.”

對方冷笑:“夏梨梨什麼時候這麼懂得為別人著想了?居然不惜用自己的命去保別人的命,你所說的夏梨梨,真的是那個靜親王妃夏梨梨嗎?”

“夏梨梨只有一個.”

尼姑道,“但夏梨梨確實改變了,她讓我告訴你,以前確實是她對不起你,你想如何報復她都行,只是冤有頭債有主,一切都是她的錯,還請你莫要為難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

對方忽然就淒厲的大笑起來,而後猛然收住,目光赤紅的道,“她跟秋霧輕才認識了多久?秋霧輕為她做過什麼?秋霧輕為她吃過苦嗎,受過罪嗎,流過淚和流過血嗎?她能對秋霧輕有多少感情?她不過就是貪戀秋霧輕的權勢與地位,不惜背信棄義,傷害他人,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配好好的活著!”

“你說的對,夏梨梨也覺得很對不起你.”

尼姑道,“只是錯已鑄成,她無法彌補對你的傷害,她讓我告訴你,你放了她的丈夫,她任你如何懲罰和折磨.”

“呵呵,放了她的丈夫?”

對方笑得更是森冷,眼裡迸出仇恨來,“為了救她的丈夫,她居然不惜犧牲自己,這樣的夏梨梨還真是無私和偉大,偉大到我好想笑.”

尼姑沉默。

對方兀自冷笑了一陣,問:“夏梨梨就這麼愛她的丈夫?”

尼姑點頭:“是.”

對方呵呵兩聲:“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在丈夫和孩子之間選一個!”

尼姑猛然抬眼,震驚的道:“什、什麼意思?”

對方陰惻惻的:“她愛她的丈夫,也愛她的孩子,但熊掌與魚翅不可兼得,她只能選擇其中一樣。

要丈夫,就把孩子打掉,要孩子,我就殺了秋霧輕.”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跟一個又黑又胖的尼姑說這些事情。

也許是因為他壓抑得太久,久到一旦找到發洩的口子,就再也控制不住。

尼姑眼裡的震驚之色慢慢轉變為悲傷和憐憫:“夏梨梨讓我問你的第三個問題是,你還愛著她嗎?”

對方身體猛然就是劇烈的一震,眼神瘋狂的變幻著,而後憤怒的咆哮:“我不愛她!我不愛這種無情無義、背信棄義、自私無恥的女人!我恨她,恨得要命!”

“也是呢,畢竟她曾經那樣利用過你,傷害過你.”

尼姑悽然的笑笑,“夏梨梨說了,她願意拿她的身體和她的生命換回她的丈夫。

你放了她的丈夫,她就屬於你,隨便你如何待她,只是請你讓她生下那個孩子,而後將孩子交給孩子的父親,如此,她便與她的丈夫和孩子斷了聯絡,此生陪在你的身邊。

你覺得如何?”

銀光一閃。

她只覺得臉上一疼,對方已經揮劍在她的臉上劃了一刀,鮮血流下。

她卻似乎不覺得疼痛,連眉都沒有皺一下,也沒有去碰觸臉上的傷口與鮮血。

“我說了我要她在丈夫和孩子之間挑一個,價碼由我開不是由她開!”

對方顯然非常憤怒,“死到臨頭了還想保住她的男人和孩子,這天底下沒有這麼好的事情!我不許她樣樣都想要!我不許!”

“她選了其中一個以後呢?”

尼姑問,“你又要如何對她?殺了她?囚禁她?還是對她用刑?還是將她賣入青樓?”

對方一愣,沒有馬上回答。

他無數次的想對夏梨梨復仇,設想過種種可能,在知道夏梨梨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後他簡直要瘋掉了,他想到的就是殺了她的男人和孩子,再後來想到的是這麼做可能會令她生無可戀,如此,不如讓她在兩者之間選一個,而後一生後悔和痛苦,又一生掛念卻不得團聚。

這樣,方能勉強消掉他一部分的心頭之恨。

但讓她做出選擇後他又要如何對她這個問題,卻還沒有認真想過。

殺了她?她若是死了,剩他一人痛苦和怨恨,豈不是便宜了她?囚禁她?好像這樣可行,然而,她會不會在這樣的絕境中慢慢枯萎和死掉?對她用刑?就她那單薄嬌貴的身子骨,哪裡受得了苦刑?賣進青樓?如此豈不是便宜了別的男人,而且她又豈能忍受這種痛苦?不管哪種方法,都只是讓她死亡罷了。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他其實一點都不想讓她死,他想讓她繼續保持著舉世無雙的美貌,痛苦而悔恨的活在他的身邊,讓他日日欣賞她痛苦而美麗的容顏——這才是他想要的。

因為這種種思量,他好久才道:“我要她痛苦而悔恨的活著,並只能與我一起生活,她的痛苦與悔恨將是我最大的快樂.”

尼姑的眼裡,又浮起憐憫和悲哀之色,緩緩的道:“愛有多深,便恨有多深,你如此恨她,不惜做這一切,卻還是不願意殺了她,寧願去傷害她最親的人也不願意傷害她,足以說明你仍然愛著她.”

對方又是渾身一顫,而後狂怒的揮了揮劍,將劍尖抵在她的咽喉上:“我不愛她!我一點都不愛她!我恨透了她,恨絕了她……”他的眼睛那麼的紅,他的聲音那麼的啞,雖然吼得很大聲,但連他都不相信自己的話。

尼姑平靜的看著他:“夏梨梨說了,她不會放棄她的丈夫,也不會放棄她的孩子,如果你非要傷害其中一人或者兩人,她會選擇與她的丈夫或孩子一起死.”

對方的眼裡,簡直要發出血光來:“她、她竟然愛秋霧輕愛到這份上?我不相信!我絕對不相信!她只是愛秋霧輕的權勢與地位罷了!她不可能真心愛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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