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胎……”姬芙眼裡那微弱的一絲光芒,慢慢的黯淡下去,最終什麼都沒有了。

她閉上眼睛,雙手慢慢的放在腹部之上。

原來,那並不是噩夢,而是真實的……噩夢。

兩行眼淚,從她的眼角劃下來。

她慢慢的往後倒下,再也不動了。

她但願她就這樣睡去,再也不會醒來……原來,比噩夢更殘酷的,是現實……這一天,芙蓉妃子失去了懷孕兩個多月的胎兒。

她是如何小產的,眾說紛芸,無人知曉真相,宮裡的人對此好奇,並非出於關心,而是出於得意罷了。

真正在意和憤怒的,只有姬家的當家人。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姬夫人第一時間收到訊息時,驚得手裡的茶杯掉落到地面,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再說一遍!給我說清楚,絕對不可以說錯一個字!”

報信的太監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娘娘她小、小產了……”姬夫人只覺得一陣暈眩,身體晃了幾晃,要不是侍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她一定已經倒下了。

“說、說……”她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哆哆嗦嗦的指著這名太監,“怎怎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前幾日進宮時,娘娘還好好的,怎麼今天突然就小產了……”太監還沒來得及作答呢,門口就響起一個驚暴的聲音:“你說什麼?誰小產了?總不會是芙兒吧?”

眾人聽到這個聲音,全都是一哆嗦。

老爺來了!姬恒大步踏進來,沉著臉,盯著眼前的人:“說,誰小產了.”

太監不敢回答,還是姬夫人顫著聲道:“宮裡說、說說說芙兒小小小產了……”饒著姬恆風雨中屹立數十年,這會兒也有如當頭一棒,一時間都站不穩了。

但他還是撐著,很快冷靜下來,盯著跪在地上的太監:“將事情的經過,好好招來.”

之前,他在荷花池邊散步,看到芙蓉宮的太監以十萬火急的速度經過,往後院的方向奔去,心裡就是一緊,懷疑是不是宮裡出了什麼事兒,便跟過來看看。

結果,就讓他聽到這樣的晴天噩耗。

可他還是覺得不太可信。

好端端的一位娘娘,怎麼這麼突然的就小產了?太監還是頭都不敢抬:“昨天晚上,娘娘又做了噩夢,拼命捶打自己的肚子,待奴才們發現不對勁時,娘娘的胎兒已經保不住了……”姬恆一腳踹在他的身上,氣急敗壞:“你們這麼多人,不是都在看著她嗎?為何她出了這麼的事情,你們沒能及時發現?”

太監連躲都不敢躲:“娘娘這幾日都沒再做噩夢了,晚上便不讓房間裡留燈,也不讓很多人待著,娘娘做噩夢的時候也沒有發出聲音,守在門口的宮女都沒有發現娘娘有什麼不對。

後來聽到娘娘尖叫時,娘娘已經、已經出血了……”他是太監,沒有親眼見到當時的場景,但他聽其他宮女提起過,據說當時的情形非常可怕。

娘娘自己將肚皮掐打得一派青紫不說,還用指甲抓得肚皮上血肉模糊,就差沒有將肚皮給劃破了。

更要命的是,娘娘是在做夢的時候幹這些事情的,連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待娘娘和宮女們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時,娘娘的胎兒已經不保了。

“你你你們……”姬恆只覺得眼前發黑,幾乎都要背過氣了,“你們這麼多人,怎麼就保不住一個胎兒呢!你們確定胎兒真的沒了?太醫都認真驗過了?你們有沒有弄錯啊!”

芙兒那麼年輕,又健康,又有這麼多人護著照顧著,怎麼會因為做了一個噩夢就小產了?不論他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咱們一共請了四名太醫給娘娘診治,”太監哭著道,“但是,沒有用,救不了.”

太醫說了,兩個多月的胎兒還不穩定,娘娘多次做的噩夢令她遭受了巨大的精神刺激,這種刺激對身體的傷害原就極大,而且娘娘又在精神遭受重創的時候用外力重擊腹部,救治又不及時,這胎兒……就保不住了。

雖然這孩子不是眾人的,但眾人都指望著這個孩子能給他們帶來一個榮耀的前程呢,這會兒,他們的前程與夢想也完了,他們也很難過哪。

四個太醫都看過了,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姬恆只覺得天旋地轉,一屁股跌坐在椅子裡,氣都喘不過來。

兩個姬家的女子連續懷胎,卻都保不住,這下,姬家怎麼去掙後位?當然,姬家還可以再等姬蓮與姬芙懷孕,也可以再送青春貌美的女子入宮,但是,皇上能等嗎?那些支援姬家或者反對姬家的人能等嗎?更可怕的是,姬姓妃子的表現就像中了魔咒一般,似乎註定生不了孩子,這樣的想法傳出去,還會有多少人看好姬家?恐怕連皇上都要懷疑姬姓妃子命中無子吧?多年謀算,就這樣功虧一簣了!此時此刻,姬恆瞬間老了十歲,久久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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