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已經以閃電般的速度衝過去,捏住她們的下巴,不讓她們把毒藥吞進去。

她們還沒有徹底斷氣,四肢和嘴角都微微的抽搐著,但顯然,她們不行了。

果然,當太醫也以很快的速度衝過來後,只是看了看她們的眼皮、舌頭,再把了把脈,就搖了搖頭:“娘娘,毒性極強,沒救了.”

現場一片死寂。

短短時間,事情變化得太快太刺激,皇上、皇后、靜親王的臉色也很不好看,沒人敢說什麼。

皇上看向皇后,沒有急著說什麼,把處理權讓給皇后。

鳳驚華的臉色很冷,但很平靜:“王之臣,立刻去調查陳嬤嬤和這兩個丫頭的底細,還有,她們這幾天都跟什麼人接觸過,家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她們是否獲得了意外之財或情緒不穩.”

她可以確定,這三個人就是這場陰謀中的重要棋子。

她們會在這節骨眼上暴斃,必定是因為主謀需要滅口的緣故。

京兆尹王之臣領命下去,親自調查三人的底細去了。

夏物生在鬆了一口氣後,又盯著鳳驚華,犀利的道:“娘娘,臣覺得這兩個奴才自盡之前說的話太古怪了!她們做了什麼對不起本公和斯兒的事兒?又為何說下輩子再侍候您?”

“夏國公說得是,本宮也覺得很奇怪.”

鳳驚華淡淡的道,“只是這兩個奴才就這樣死了,本宮想問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不過,”她頓了頓,目光如刀:“夏國公這般聰敏,又似乎很瞭解這兩個奴才的心思,不如就請夏國公代替這兩個奴才說說她們為何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選在這個節骨上自盡,又為何自盡罷.”

夏國公想利用這兩個奴才把髒水潑到她身上?呵呵,還挺狠的。

夏物生的面容微微扭曲:“娘娘過獎了,本公怎麼會了解這兩個奴才?又怎麼能代替這兩個奴才說明她們的死因?本公只是依據她們的所言所行,推測娘娘可能會知道真相罷了.”

“夠了!”

就在這時,一直靜黑不已的秋骨寒不輕不重的拍了拍桌子,聲音不大卻蓄力千鈞的道,“既然朕已經將案子交給京兆府和刑部調查,李懷道和王之臣自然會去查個清楚,還請夏國公節哀順變,好好操辦夏侍郎的後事,切勿因為悲憤過度而妄測案情,干擾律法公正.”

而後,他將手放在皇后的手背上,柔聲道:“朕知道胡兒一向侍候皇后極為得力,如今突然捲進這樣的案子之中,生死不明,皇后心裡焦急和難受,但也請皇后以鳳體為重,切勿過於操心。

朕保證,如若胡兒是清白,朕一定不會冤枉她.”

他這麼說,既表明了態度,也給了雙方臺階下。

鳳驚華淡淡道:“有皇上的話,本宮就放心了。

在李懷道和王之臣的調查結果出來之前,本宮絕對不會再過問案情.”

夏物生也不敢背上“干擾律法公正”之名,當下也道:“臣剛才確是悲憤過度,有些感情用事了,皇上能體諒臣的傷心,臣感激不盡。

臣也不會再過問案情,一切服從李大人和王大人的調查.”

“那麼,”秋骨寒平靜的道,“時間不早了,朕還要處理國事,就與皇后回宮了。

李懷道和王之臣在王府裡的調查,就請靜親王多多理解和擔待.”

秋霧輕立刻站起來:“皇上放心,王府出了這樣的血案,臣也有監管不利、防護不周的責任,定會全力支援京兆府和刑部的調查,給夏國公一個說法.”

秋骨寒點點頭,握住皇后的手腕,體貼的道:“皇后,咱們回宮吧.”

鳳驚華知道事情已成定局,除了找到胡兒,她絕對沒有翻盤的餘地了,也不再耽擱,跟他一齊站起來,一言不發的往外面走去。

眾人皆躬身,恭送皇上皇后離開。

秋霧輕親自送他們出門。

走遠之後,秋霧輕才壓低嗓門,對鳳驚華道:“皇后,我不認為胡兒會蓄意謀殺夏如斯,我覺得這案子一定大有內情。

你放心,這事情既然發生在我的家裡,我一定不會讓胡兒蒙冤.”

他與胡兒雖然談不上很熟,但畢竟是從瑤京一路逃回來的夥伴,他自認對胡兒還是比較瞭解的,也比較信任的。

而且他也聽說過夏如斯的德性和夏如斯近日病倒的緣由,完全不認為胡兒會有意去親近夏如斯這樣的男人,反而是夏如斯極有可能去設計和非禮胡兒。

鳳驚華的臉上終於有了淡淡的笑意:“靜親王如此信任胡兒,我很欣慰.”

“真是抱歉.”

秋霧輕一臉愧疚,“皇上和皇后前來給我祝賀,卻遇到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我的錯.”

“這不是王爺的錯.”

鳳驚華聲音平靜,目光凜冽,“這是早就策劃好的陰謀,沒有人能事先預料。

就算王爺防範得好,陰謀沒能在王爺的府上得逞,也會在其它地方、其它時間實施,怎麼躲都躲不過,所以王爺不必內疚.”

“皇后果然大度,我心悅誠服.”

秋霧輕左右看看後,又低聲道,“不瞞你說,我不本想辦這麼隆重的生日宴會,是梨梨強烈要求的,我覺得婚禮太簡單,有些對不起她,便答應了。

但梨梨會這麼要求,又是夏家這邊遊說她和說服她的,我自己的下人不多,也沒什麼經驗,操辦這次壽宴的負責人和下人大多是夏家派來的,梨梨並沒有參與操辦,我想她什麼都不知情.”

他頓了頓:“那個陳嬤嬤,是梨梨出嫁時從夏家帶過來的,那兩個丫環好像也是陳嬤嬤從夏家或外頭臨時找來的,如今這三個人都死了,還死得那麼蹊蹺,一定不尋常.”

“滅口罷了.”

鳳驚華淡淡道,“對方利用王爺的壽宴,實施這出針對我的陰謀,確實很有膽量.”

秋霧輕嘆氣,又是一臉愧色:“都怪我,害得胡兒現在下落不明,還給娘娘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王爺莫要內疚,這是我與夏國公的恩怨,與王爺無關.”

鳳驚華的唇邊,泛起冰冷的寒笑,“再說了,胡兒只是生死不明,夏如斯卻是真的死了,胡兒不算太虧.”

秋霧輕:“……”這種事情,能這樣算的嗎?鳳驚華又道:“我自會處理此事,不會讓夏家得逞,王爺只要專心軍務就好,切勿插手此事,免得生起不必要的麻煩.”

秋霧輕看向一直不說話、臉色平靜的秋骨寒。

皇后與夏國公的衝突,甚至是戰爭,看來是不可避免了,皇上要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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