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秋夢真的嗓子雖然已經哭啞了,卻還是又哭得歇斯底里,“父皇不會有事!父皇一定不會有事!真兒要永遠跟父皇在一起,父皇是天子,有上天護身,一定不會有事……”他還沒有從母親暴斃的悲傷與陰影裡走出來,好不容易才與父皇團聚,並得到了父皇的疼愛,他根本無法想象父皇也離開他的可能。

“真兒……”秋夜弦伸出手來,撫摸他的腦袋,低低的道,“人都會死,你要習慣,還有,你一定要讓自己變得很強……很強,這樣才能保護自己,才能保護重要的人……”“父皇才不會死!”

秋夢真哭得快要斷氣了,“父皇不要嚇真兒,嗚嗚嗚……”“真兒……”秋夜弦虛弱的道,“你要永遠記住,父皇最是疼你,最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千萬不要、不要像父皇一樣,遭、遭了暗算……”——這是他所聽到的父皇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因為,他的眼睛模糊了,耳邊的種種聲音也慢慢遠去了,父皇后來又說了什麼,他已經聽不到了。

也許是太過疲憊,他慢慢的陷入昏迷中。

他似乎睡了很長時間,還重複做著一個夢,夢裡都是父皇被七皇叔和那些黑衣蒙面人追殺的畫面,以及父皇全身是血、臉色慘白的躺在他的面前的畫面。

他在夢裡聽得到父皇對他說“真兒,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忍著,努力著,不要讓任何人看出你的仇恨,待到時機成熟再為父皇報仇”。

他在夢裡哭著說:“父皇,真兒一定會記得這份仇恨,一定會為你報仇……”在這樣的噩夢中,他醒了過來,天色已經亮了,滿目都是白。

白色的帷幔,白色的衣物,白色的剪紙,空氣中透著悲傷的氣息。

“父皇……”他喃喃的叫著父皇,坐起身來,“父皇在哪裡,真兒要見父皇……”“王爺!”

一名管家握住他的肩膀,低聲道,“你一定要堅強,莫要辜負了皇上的期望……”他的心裡升起不祥的預感,尖叫著推開管家:“我要去見父皇,你們滾開,我要去見父皇,父皇在哪裡……”“皇上,皇上他已經走了……”管家的眼睛紅紅的,低低的,卻有力的道,“就是駕崩了……”“啊——”秋夢真發出淒厲的尖叫聲,“你們騙我!你們都在騙我!我要父皇,我要去見父皇——”而後,他見到了父皇——死去的父皇。

躺在棺材裡的,一身白衣,臉色也白得可怕的、臉上還帶著傷痕的父皇。

不論他怎麼哭喊,怎麼哀求,父皇都沒有再睜開眼睛,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身體也沒有再溫暖過。

他的父皇就這樣死了。

在他的全力阻止中,父皇的葬禮——非常簡單的、除了父皇的姬妾和兒女之外沒有任何人參加的葬禮,還是在這一天舉辦和完成了。

因為父皇沒有官職和爵位,又不能留在京城,同時也擔心父皇的屍身受到破壞,王府下人便決定當夜焚燒父皇的屍體,送骨灰到郊外的寺廟裡供著。

他當然是極力反對,但是,他無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他只能撕心裂肺的哭著,不停的喊著父皇的名字,承受著他一生都不會忘記的痛苦與悲傷。

大火在燃燒,他在痛哭的時候,真正的秋夜弦卻已經坐在京郊的馬車上,往西面的方向行去。

夜色深暗,寒風獵獵,他闔著眼睛,包裹在毯子裡,聆聽著轆轆的車聲。

沒錯,這次他又詐死了。

只是,他這次詐死並不是為了逃走或隱匿,而是為了培養秋夢真的仇恨——對秋流雪的仇恨!那些在秋夢真府邸前刺殺他的刺客,也是他找來的,為的就是讓秋夢真親眼看看他所愛的父皇是如何的“慘死”,從而刻骨銘心,就算再過十年、二十年也不會忘記對秋流雪的仇恨。

同時,他已經安插了自己的人在秋夢真的身邊,這些人會一邊向秋夢真灌輸對秋流雪的仇恨,一邊告誡秋夢真要隱忍,並幫助秋夢真學會剋制和掩飾,他相信,天生聰穎的秋夢真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至於被燒掉的“他”的那具屍體,不過是他秘密養在宮外的替身而已。

——像他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只有一個替身?事實上,他一共有三個合格的替身,一個養在宮裡,一個養在宮外,還有一個不爭氣,容貌、身材、脾性日漸與他走遠,又熬不住嚴格的訓練,自盡了。

如今,他的替身總算用完了,但他能做的也在昨天晚上做完了,再也沒有什麼需要替身做的了。

昨天晚上,他最後一次給秋夢真洗腦,留下“一定要為父皇報仇”的遺言後就讓下人迷暈了秋夢真,而後他與已經被殺的替身交換,悄悄的離開府邸,離開京城。

秋流雪可能知道他離開京城的事情,但一定不知道他“詐死”的事情,因為他在實施這個計劃時,已經讓人清過了場地,“襲擊”發生時四周根本沒有別人,呆在秋夢真身邊的也都是他的人,這些人只會讓秋夢真看到自己想讓他看到的東西、聽到自己想讓他聽到的事情。

同時,秋夢真府邸裡那些不能知道真相的下人,要麼已經先被支開,要麼很快會被滅口,總之,這個秘密會被封得很好。

就算將來,有人告訴秋夢真真相,已經被仇恨吞噬的秋夢真,又怎麼可能會相信?畢竟,秋夢真可是親眼看到父皇如何被殺,又親耳聽到了父皇的遺言,他不可能懷疑自己的所見所聞,別人若是告訴他真相,深受父皇“教導”的他只會懷疑那是秋流雪的詭計,更為提防秋流雪。

他可以想象,秋夢真會是如何的恨透了秋流雪,待秋夢真熬過最艱難的日子後,一定會奮發圖強,隱忍謹慎,伺機日後報仇。

他輕聲笑出來,目光一片冷漠:秋流雪,我說過你若是放我走,一定會後悔,我留在京城的我的骨肉,就是我的終極武器,他們總有一天會讓你追悔莫及!在這樣的得意中,他慢慢的闔上眼睛,昏昏睡去。

突然,一陣慘叫聲傳進來,那是車伕和侍衛的慘叫!他猛然睜開眼睛,抓起身邊的寶劍,目中全是寒光:難道,秋流雪食言了,想在半道上殺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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