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晚上抵達鐵旗鎮。

他們這才在鎮上歇息了二三個時辰,四更時分又趕路,前往怒河南岸的狼軍軍營。

在狼軍軍營,他們雖然順利的過了重重關卡,卻在渡河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鎮守渡口的將領表示:“時局不穩,大將軍有令,沒有他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渡江.”

他嘴裡的大將軍就是沙絕。

鳳驚華將手中的信函交給他:“這是陛下的親筆信函。

陛下說了,這信是給你們看的.”

那名將領拆開信封,看過信裡的內容以後,還是強硬的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這信是陛下所寫沒錯,我也相信你們,但是大將軍的命令同樣不可違抗。

你們還是去請大將軍出份手令,我才能讓你們過去.”

鳳驚華道:“大將軍現在瑤京,我們急著渡河執行秘密任務,時間不允許我們返京去見大將軍。

還請你以大局為重,切勿影響了戰事.”

那名將領想了一想,道:“大將軍既然不在,那二少將軍和三少將軍也是可以代替的。

二少將軍和三少將軍現在軍中,你們可去營區請示他們的手令.”

沙絕有四個兒子,四個兒子都在狼軍中擔任將軍之職,二少將軍和三少將軍就是沙絕的二兒子沙祿和三兒子沙光。

鳳驚華心裡暗急。

已經過去四五天,她的計謀應該已經暴露,巴信或沙絕的追兵恐怕已經很近了,她沒有時間耽擱了。

無論如何,她必須就立刻渡河。

當下她一沉,怒道:“難道沙家的地位和權力比陛下……”“華公公,請讓我來說.”

這時,一直在她身側默然不語的秋骨寒開口了。

他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遞給那名將領,道:“加上這塊令牌,夠了吧?”

那名將領看到那塊令牌後,一驚,立刻拱手:“夠了。

請幾位儘快過河.”

秋骨寒不再說話,對其他幾個人道:“走.”

鳳驚華心裡暗暗驚異,他又在搞什麼?那塊令牌是怎麼回事,怎會輕鬆就讓對方放行?但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

她和其他人一起,跟在秋骨寒的身後,踏上冰面。

已經進入初春,偏南一點的地區已經積雪融化,草長鶯飛,只是因為這裡的地理位置太北,春天來得晚,所以怒河的冰面還沒有融化。

但是,看天氣,冰面融化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吧。

為了防止冰面被踏破,他們沒有騎馬過河,而是步行過河。

他們走得很快,沒過多久就已經過了河中。

就在這裡,幾十騎快馬飛馳而來,停在南岸的渡口。

馬上的侍衛飛身下馬,亮出宮裡的通行令牌,問:“可否有人持著陛下的信函過河?”

負責看守渡口的將領道:“剛剛才有五個人經過.”

侍衛急道:“他們長什麼樣?”

將領道:“全是黑衣勁裝,頭和臉都蒙著黑布,就露出眼睛,不知長得什麼樣.”

侍衛的口氣更急了:“他們過去多久了?”

將領一指:“大概一刻鐘左右.”

眾侍衛往河面看去,遠遠的看到河面的那一端有幾個小黑點,當即跳上戰馬,“駕——”了一聲,騎馬衝上冰面,往黑點衝去。

然而,他們才衝出沒多遠,就聽得腳下一陣“咔鏘”的聲音。

這聲音顯然有點恐怖。

他們心裡大叫不好,低頭,就看到腳下的冰面裂開一條明顯的縫,這條縫還迅速延長,隱隱有將冰面割成兩半的趨勢。

裂縫下,河水的流動清晰可見。

春天來了,結冰的河水已經開始融化,只是這種融化從冰層下方開始,從冰面上還看不出來罷了,他們騎馬衝上冰面,強大的力量擊裂了已經沒那麼厚的冰層。

侍衛長大喝一聲:“所有人後退,回到岸上.”

他們已經無法前行,否則只有兩個下場,要麼掉入河中,活活凍死和淹死,要麼就是去了就回不來。

無論哪種結果,他們都無法抓捕和殺掉對方。

沒有人可以對抗冰雪融化的自然力量。

眾侍衛無奈的退回到岸邊,遠睜睜的看著那幾個小黑點消失在視線裡。

鎮守渡口的將領看到事情不對了,便問:“幾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看你們這樣,是要追回那幾個人不成?”

眾侍衛搖搖頭,什麼都沒說,回去覆命去了。

而河的那一邊,鳳驚華隱隱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轉頭,扯下臉罩,唇邊是狐狸一樣狡猾的笑容,還有云淡風清的從容。

巴信,果然察覺了她的陰謀,但是,太晚了。

巴信以為他徹底控制了她,可以操縱她的人生與命運,但事實上,她的人生與命運,始終由她來主宰。

那麼,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時間回到四天之前,巴信放鳳驚華離開的那天。

鳳驚華出宮不久,巴刀就匆匆趕到御書房,向巴信報告:“陛下,我查過了,五更的時候,有一名侍衛出示沙四將軍的將軍令牌,說他是沙四將軍的副手,奉將軍之命出去執行緊急任務。

看守皇宮北門的侍衛看過令牌,確定令牌無誤後就讓他出去了,沒有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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