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鳳驚華才獨自出門,去瑤京有名的特產店買了幾盒最高階的人參,送到秋骨寒在紙條上所留的地址,敲開大門。

“有位公子在敝店買了五盒人參,貨款已付足,因為當時貨源不足,客人囑咐敝店待貨備齊後再送來這裡,還請貴屋屋主出來簽收.”

她客氣的對開門的下人道。

她不知道秋骨寒現在的處境如何,沒有傻到貿然找上門來,而是先假扮成送貨的夥計,上門摸底。

開門的下人打量他幾眼後,道:“鳳公子已經出去了,不知何時回來,東西你留下,我代為簽收就成了.”

“這可不行.”

鳳驚華愣了一下後,一邊暗罵秋骨寒居然敢冒充“鳳”家人,一邊搖頭,“這五盒人參價值幾千兩銀子,按敝店的規矩,一定要本人簽收.”

下人道:“那就過幾日再來吧,或者等鳳公子回來後再讓他去取也成.”

“可是敝店已經拖延送貨好幾天了……”鳳驚華猶豫了一下後,道,“不知小哥可否告知小的鳳公子現在何處,如果不是特別遠,小的可以親自送過去.”

“我哪裡知道主子現在何處!”

下人不耐煩的道,“他跟冰寒公主走了,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裡,你還是過幾天再來吧.”

說罷就把門關上。

鳳驚華也不生氣,拎著東西就離開,暗暗琢磨著秋骨寒跟所謂的寒冰公主是怎麼回事。

她這次打扮成送貨的夥計上門,絕非多餘,因為賈老爺一直暗中派人監視這棟宅子,一心想找出秋骨寒的來歷和底細。

那些盯梢者看到她只是一個送貨的夥計罷了,也就沒有在意,任她就此離開。

鳳驚華走遠之後將東西收起來,走進一家熱鬧的茶樓,聽客人們閒聊,聽說書先生說書。

“聽說尚國的狩王準備抵達怒河,恐怕怒河又要準備大戰一場了……”“可是怒河即將進入汛期,河水湍急,河面寬廣,莫說游水,就是連大船都未必能順利渡河,這仗要怎麼打得起來?”

因為怒河這條天然屏障的存在,除非遇到乾涸期,兵馬渡河容易或雙方實力懸殊,一方無力阻攔對方過河,否則雙方很難發生大規模的戰鬥。

邊境關閉,又遇汛期,水位暴漲,暗流洶湧,怎麼想都想象不出雙方的大部隊如何渡河作戰。

“就算大規模的打不起來,小規模的總打得起來的,要不然雙方都在準備兵馬和糧草,待到江面結冰,那時再決一死戰,必定血流成河啊……”“唔,兩軍遲早會有一場死戰,死人倒不怕,就是生意不好作,想當初邊境尚未關閉之時,那裡的生意得有多好啊……”……鳳驚華聽著眾人的議論,心裡又喜又憂。

喜的是陰九殺再度出征,鎮定怒河南岸,自己與他是那麼的近,憂的是陰九殺的到來,恐怕會刺激費國軍隊加倍折磨父親,甚至會殺了父親。

陰九殺應該會想辦法救父親,但是,他在怒河南岸,又遇汛期,連河都過不去,如何救父親?割地?退兵?賠款?釋放費國戰俘?想到的法子倒是挺多,可是,這些事情豈是陰九殺能決定得了的?又是他和父親豈能接受得了的?她正在憂心,就聽到說書先生道:“應各位聽書客人的強烈要求,老夫再講一遍沙將軍智擒鳳翔空的故事!這一次啊,老夫又派人打聽到了一些內幕,已經聽過的不妨再聽一遍……”都過去那麼久了,費國人還在對父親被擒的事情津津樂道?以“談和”的名義誘出對方統帥,還對對方統帥動刑,將對方統帥當成沒有任何地位的階下囚,費國人居然不以為恥,還引以為傲?真是可惡的費國人!鳳驚華咬緊了牙,捏緊了酒杯,逼自己聽下去。

當她聽到父親還被打斷了一條腿後,已是雙眼赤紅,殺氣橫溢。

但她都忍了下來,忍到說書結束,忍到所有客人都散去,這才慢慢的離開茶樓。

回到客棧後,她又悶頭大睡。

睡到天色暗了以後才起床,接著沐浴更衣,換好裝束,走出房間。

然而才踏出房門,就有一人攔在她的面前。

是霧公子。

霧公子用眼神問她,你去哪裡?鳳驚華風流倜儻的一笑:“最有名的青樓。

你要不要一起去,開開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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