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泰,我走之後,務必緊閉宮門,不放任何人出去.”

玉柱騎到馬上,低頭吩咐牛泰。

“請主子放心,奴才一定守好宮門,並保護好老祖兒的安全.”

牛泰粗聲粗氣的說。

玉柱不由微微一笑,一向傻大黑粗的牛泰,居然也有開竅的時候啊。

安排好了牛泰,玉柱又望向了羅興阿,鄭重其事的承諾說:“你務必協助牛泰,守好皇宮。

一旦大事底定,少不了你一個世襲罔替的萬戶侯.”

羅興阿立時兩眼放光,他的出身異常之低微,若不是頂著漢軍旗人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混入步軍衙門。

當年,若不是玉柱賞識他,羅興阿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晉升為巡捕一營的副將。

歷經坎坷的羅興阿,比誰都清楚,人在官場,有個硬靠山罩著他,比啥都管用。

“請老帥放心,驃下一定守好皇宮.”

羅興阿為了打消玉柱的顧慮,一本正經的說,“不瞞老帥您說,開弓沒有回頭箭,首鼠兩端的反骨仔,遲早會給弄死.”

玉柱哈哈一笑,羅興阿還真的是通透的聰明人吶!

羅興阿的武力值一般,讓他指揮作戰,肯定不太行。

但是,讓羅興阿帶兵配合牛泰,守住牆高溝深的皇宮,問題不大。

為了給牛泰撐腰,玉柱把身邊的親兵,分了一半給他。

緩急之間,牛泰的身邊,沒有精銳敢戰之士,那怎麼行呢?

吩咐完畢之後,玉柱從東華門出宮,繞道東邊的朝陽門出城。

剛到朝陽門口,就見孫承運笑眯眯的等在城門邊上。

“好弟弟,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愚兄的心裡,實在高興壞了.”

孫承運喜笑顏開的的說,“一接到金雕傳來的指令,我便把衙門裡的稅丁們,全都召集了起來,隨時隨地聽候你的調遣.”

孫承運那也是老江湖了,哪怕他和玉柱親如手足,這麼大的事裡,他若是不跟著玉柱立幾件功勞,將來大肆封賞之時,恐怕連湯都沒得喝了呀!

玉柱重重的點頭,笑道:“好哥哥,你乾的漂亮,帶上你的人,跟我一起去西苑的新軍大營.”

孫承運一聽這話,立時來了精神,當即吩咐了他的手下,把早就召集起來的稅丁,帶了出來。

玉柱也算是當代名帥了,他只掃了眼孫承運手下的稅丁隊伍,就看出來,大致有三百多人。

這些稅丁們,幾乎無甲,背硬弓的只有幾十人而已,手裡的武器大多以長槍和大刀為主。

見玉柱打量著他手下的稅丁們,孫承運趕緊解釋說:“這些人真上了戰場,肯定不頂大用。

但是,他們個個都是練家子,早就被我用銀子餵飽了。

對付幾個落單的小毛賊,應無問題.”

玉柱啞然一笑,所謂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關鍵時刻,老孫終於亮出了家底啊。

早就被銀子餵飽了,那是司馬懿養死士的手段呢!

尼瑪,只怕是老孫早就盼望著今天了吧?

實話說,在老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孫承運居然偷偷摸摸的養出了三百多死士,確實頗有幾分道行啊!

“上馬吧,咱們繞道南邊去西苑.”

時間緊迫,玉柱也不敢耽擱,隨即讓孫承運騎馬跟上了。

誰曾想,出城之後,孫承運的隨從們,陸續從沿途各地牽來了不少的馬匹。

玉柱抑制住笑意,故意問孫承運:“這些馬,是怎麼回事兒?”

“嘿嘿,以你的眼光肯定看得出來,這是我給咱們留的一條後路。

萬一事敗,你我徑直騎馬向東邊逃,只要逃到了大沽口,登上了洋船,那就算是撿回一條小命了.”

孫承運略顯得意的解釋了一番。

玉柱幾乎敢篤定,孫承運這傢伙,肯定早就看出了他想奪權的心思,卻一直故意裝傻充楞。

什麼叫作是鐵桿兄弟?

明知道你想幹啥,卻一直默默的替你留後路之人,便是了呀!

“只有我們兩個逃了,你們家孫五福怎麼辦呢?”

玉柱故意打趣孫承運。

孫五福是孫承運的獨子,也是他的命根子。

“唉,當斷不斷,必有後患。

若是想兩全其美,難比登天啊!”

孫承運幽幽的一嘆。

玉柱當然聽得出來孫承運的潛臺詞了,若是危急時刻,帶不走孫五福,那就只能無奈的放棄他了。

大隊人馬,一路朝南行進。

走了一段路後,玉柱驚訝的發現,孫承運手下的稅丁們,腳底功夫真心不賴,居然可以追得上戰馬的小跑,無一掉隊。

過了南邊的右安門後,玉柱下令休息片刻。

孫承運抓過水囊,猛灌了一口水,冷不丁的問玉柱:“我看你不是很著急的去西苑大營啊?”

玉柱啃了口烙餅,含含糊糊的問孫承運:“你還看出了什麼?”

孫承運嘿嘿一笑,說:“明明從西直門去西苑大營更近,你卻偏偏帶著咱們從朝陽門出城,繞到了南邊,我雖不懂帶兵打仗,卻也明白,只怕是西直門外,有埋伏吧?”

玉柱爽朗的一笑,抬手重重的拍在了孫承運的肩頭,調侃道:“老孫啊,你這完全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名帥氣象啊!”

“嘿嘿,傻子都知道,你起家的本錢,就是新軍。

若是半道把你宰了,三官保就可以帶著新軍搞投機了.”

指揮行軍打仗,孫承運真不行。

但是,勾心鬥角的耍弄陰謀,老孫可謂是異常強悍了!

想想看,孫承運整天泡在烏漆抹黑的醬缸裡,啥沒見識過?

老皇帝的身邊,尤其是皇族宗親之間,爾虞我詐,互相殘殺的慘事,還少麼?

“嗯,老孫啊,你說的沒錯,老四在城裡的眼線,只怕是已經把訊息遞進了暢春園裡.”

玉柱滿是遺憾的說,“我手裡的金雕和海東青的數量太少了,不可能把老四那邊眼線的信鴿,全面抓光吃了,總有漏網之魚啊!”

孫承運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玉柱,便小聲說:“如果我是老四的話,必定不止在西去的一條路上設伏.”

玉柱頻頻點頭,笑道:“這正是我所擔憂的事兒。

所以,我們才需要在此地,吃夠乾糧,喝足水,準備拼命.”

說罷,玉柱的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上了一個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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