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承運的私宅裡,吃喝玩樂、吹拉彈唱的班底,可謂是樣樣俱全。

單說魯菜大廚,此地就有五位之多。

硬要說起來,孫承運其實比玉柱會享受得多。

有玉柱的撐腰,孫承運完全不缺銀子花。

京裡的歡場之中,一直流傳著孫承運的香韻綽號:摘蕊額駙。

實際上,以老皇帝靈通的耳目,他早就知道了孫承運喜歡睡花魁的各種韻事。

但是,有玉柱罩著孫承運,即使是老皇帝,也不好說啥。

這年頭,只要靠山足夠硬,幾乎可以為所欲為。

歷史上的田文鏡,人緣極差。

但是,他在河南推行攤丁入畝和仕紳一體納糧當差,卓有成效。

在長達十餘年的時間裡,河南的縉紳們聯合起來,一起找茬狠咬田文鏡。

結果呢,田文鏡不僅毫髮無損,反而被老四提拔為河南總督。

老四也是蔫兒壞,田文鏡死後不久,他就故意裁撤了河南總督,明擺著是告訴河南的鄉紳們,朕就是這樣的漢子,誰敢不服?

一起喝酒的時候,孫承運一時興起,索性叫出那位揚州瘦馬,讓她親自替玉柱斟酒。

玉柱的壞毛病是欺負別人老婆,但是,他從來不碰花魁,更不愛揚州瘦馬。

俗話說的好,各花入各眼,青菜蘿蔔各有所愛,這是無法強求的。

酒過三巡,菜過十味,孫承運開啟了話匣子,笑眯眯的說:“好弟弟,都察院的那個當眾辱罵過你的張士林,嘿嘿,沒好日子過了。

我可聽說了,有人打算找藉口,攻訐張士林,故意隱匿父喪不報.”

玉柱一聽,就秒懂了,肯定是有人私下裡給孫承運遞了話,打算藉此投靠玉黨小集團的溫暖懷抱之中。

這年頭的漢臣們,滿嘴仁義道德,骨子裡,卻是蠅營狗苟,男盜女猖。

為了五斗米和到手的權位,很多漢臣連最基本的孝道都不顧了,實在是無恥之極!

玉柱搖了搖頭,說:“哥哥,不瞞你說,過猶不及。

迄今為止,我已經搶奪了好幾個官員之妻了.”

孫承運非常瞭解玉柱的脾氣,見玉柱沒心思折騰張士林,便笑著說:“成啊,那我就通知暗中遞話的那人,暫緩行事.”

玉柱點點頭,有心提點一下孫承運,就說:“千里長堤,毀於蟻穴。

我越是位高權重,越不能肆無忌憚的胡作非為.”

“好弟弟,你就放心吧,我老孫除了喜歡銀子和花魁之外,從不抓權.”

孫承運笑眯眯的說,“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懂.”

見孫承運故意抬手,指了指天花板,玉柱滿意的點點頭,老孫確實是個地道的明白人吶!

“好哥哥,很多人暗中含沙射影的指責我是一手遮天的權臣。

我呢,肯定不是權臣,但也不做尋常的相國!”

所謂樹大招風,人紅是非多!

如今的玉柱,兼職橫跨政軍兩屆。

他既是響噹噹的首席內相,又是呼嘯可聚四萬兵的大軍頭。

老八他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玉柱呢?

但是,老皇帝是個明白人,滿朝文武之中,玉柱才是最靠得住的忠臣!

老皇帝上次昏迷不醒之後,嵩祝等內閣大學士們的表現,頗令老皇帝失望。

說白了,也就是嵩祝他們這些宰相,顧慮家族利益太多,不敢不惜身。

老皇帝不可能是聖君,卻也是一名完全合格的皇帝。

他比誰都清楚,玉柱真正可以掌握的軍力,也就是勇銳營的那幾千人了。

如果不是,老八他們在豐臺大營裡暗中搞鬼,老皇帝又怎麼會被迫,讓玉柱提兵監視呢?

圍繞著皇權的鬥爭,從來都是螺旋式上升的格局。

必須承認,水多加面,面多加水的權力平衡術,是皇帝應該具備的基本素質。

前明的末帝崇禎,以藩王入繼大統,他從來沒有接受過正統的皇權教育,完全不懂平衡之道。

崇禎廢錦衣衛和東廠,就等於是英雄自剪羽翼,主動拆了皇權威懾群臣們的臺柱子。

其結果是,勢力龐大的文官集團,失去了皇權的制約之後,把大明王朝帶入了毀滅的深淵。

當然了,崇禎失國,和他剛愎自用的濫殺大臣,也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人性本私!

只要想出來幹事,就要冒掉腦袋,甚至是滅族的風險,誰還樂意幫崇禎幹活呀?

當時,稍微有點想法和本事的大臣,幾乎被崇禎屠殺殆盡。

所以,闖賊入京之後,崇禎敲破了鍾,也無人再搭理他了。

用玉柱的話說,捏著孫傳庭這個王炸的崇禎,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輸,最終卻是國破身死的大敗局。

從孫承運的私宅裡出來後,玉柱沒回同福衚衕,而是去了曹春那裡。

第二天一大早,玉柱尚在擁美酣睡,卻接到了一個不好的訊息。

玉柱的鄉試房師周惠農,病危!

周惠農是順天府乙酉鄉試的同考官之一,玉柱的鄉試卷子,就是經他之手,舉薦到主考官李光地的案頭。

這年頭的鄉試,就其考試的形式和內容,確實已經嚴重落伍於世界發展的大潮了。

但是,就算是用再苛刻的眼光看待鄉試,也必須承認,鄉試選拔人才,大體上做到了一視同仁的公平!

玉柱趕緊騎快馬,趕往周府。

周惠農是個沒有治國本事的儒臣。

不過,有玉柱的暗中相挺,他的財運倒不差,隔三差五的就可以出典鄉試。

出典鄉試,在大清朝,絕對是清流翰林言官們,趨之若鶩的美差和肥差。

在老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玉柱完全沒有結黨的心思,更不可能交結,沒有掌軍資格的漢臣。

通俗的說,出典鄉試的時候,周惠農只需要秉公選拔即可,玉柱從來沒有暗中打過招呼。

只是,當玉柱趕到周府的時候,為時已晚,周惠農已經嚥了氣。

他的諸多兒子們,正鬧得不可開交。

這年頭,父親死了,兄弟之間鬧分家,實在是司空見慣,不足為奇。

玉柱懶得搭理吵鬧不休的師兄弟們,進門就問,“恩師大人的遺折何在?”

照規矩,二品以下的京官,並無資格將遺折直接遞進宮裡,必須靠堂官們轉奏給老皇帝。

一般情況下,只要遺折的要求,不是特別的過分,老皇帝都會酌情施恩。

當然了,對於沒有軍功的文臣而言,死後有諡,就是極大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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