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祜祿·顏珠,滿洲鑲黃旗下,他既是遏必隆的第四子,也是佟國維的四女婿。

從這層關係而言,顏珠乃是玉柱正經的四姑父。

旗人的關係,異常之複雜。

因為,顏珠娶了孝懿皇后之妹,也就成了老皇帝的連襟。

更麻煩的是,顏珠的三妹,又是老十的親媽,即溫僖貴妃。

溫僖貴妃的同母姐,又是老皇帝的第二任皇后,即孝昭皇后。

從這個意義上說,和隆科多一樣,顏珠也是老皇帝的小舅子。

佟國維微微一笑,說:“可又納妾?”

顏珠立時老臉一紅,腰哈得更低了,小心翼翼的說:“瞧您老人家說的,小婿已過知天命之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小婿老不修德呢?”

老不修德者,為老不尊的好色之徒也。

佟國維拈鬚一笑,冷冷的說:“汝好自為之吧,莫要站錯了位置,殃及吾女.”

玉柱聽了這話,差點笑出了聲。

因為啥呢?就在康熙一廢太子之前,佟國維領著鄂倫岱,和顏珠、阿靈阿這兩兄弟,站在同一個陣線之中,都是八爺黨的骨幹成員。

阿靈阿,是鐵桿的八爺黨,也早就被玉柱給整趴下了。

偏偏,阿靈阿是遏必隆的第七子,老十的親舅舅,顏珠的親弟弟。

唉,其中的關係,錯綜複雜,可謂是剪不斷,理還亂。

老皇帝一廢太子之後,佟國維也靠邊站了。

但是,隆科多和玉柱都站到了正確的隊伍之中,佟國維即使站錯了隊,也沒人敢清算他。

吃不準的情況之下,多頭下注,必須承認,這個也就是真正頂級大豪門的底蘊所在了。

不管是鄂倫岱贏了,還是隆科多贏了,老佟家都可屹立不倒。

不客氣的說,只有短視的暴發戶,才做非甲必乙的單選題。

顏珠被佟國維頂住了肺氣管,他的心裡儘管很不痛快,卻也只得選擇了裝糊塗。

想當初,老皇帝剛剛登基之時,遏必隆就站錯了隊,選擇了暗中支援鰲拜。

結果,老皇帝智擒了鰲拜之後,遏必隆也跟著倒了黴。

顏珠灰溜溜的退下了,在場的人,無人幫他說話。

只是,等顏珠的兒子,哲爾金來敬酒之時,佟國維卻換上了好臉色,狀極慈祥的問他:“零花銀可夠使?不夠的話,郭羅瑪法這裡有的是銀子.”

嗨,這位是佟國維的親外孫,算是大半個佟家人,老頭子難免要另眼相看了。

哲爾金,現任護軍參領,也就是巴牙喇扎蘭章京。

護軍營,又稱上三旗護軍營,或是內務府三旗護軍營,分歸上三旗的領侍衛大臣管轄。

巧合的是,哲爾金隸屬於鑲黃旗下的護軍營,恰好是玉柱的部下。

“回郭羅瑪法,因額涅甚是體貼,您外孫兒我暫時不缺銀子使。

即使缺了銀子,也可以找表弟去借嘛.”

哲爾金一邊陪著笑臉,一邊扭頭看向了玉柱。

玉柱和哲爾金,是正經的姑表兄弟,血緣關係還是挺近的。

在場的人,全都看明白了,哲爾金嘴裡的表弟,僅指玉柱一人而已。

不過,在老佟家的下一代同輩中,除了玉柱之外,再無有出息之人。

老佟家和鈕詁祿家的結親,其實是老皇帝亂點鴛鴦譜,故意拉郎配,瞎指婚的結果。

不過,老皇帝還是頗有分寸的。

就說玉柱的嫡長子小軒玉吧,他的婚事,很顯然,從佟國維、隆科多,一直到玉柱本人,都是無法做主的。

這頓酒,足足喝到了凌晨,才散席。

有隆科多這個九門提督提前打好了招呼,老佟家的親戚六眷們,無一例外,全都無視了宵禁的規矩。

浩浩蕩蕩的車馬隊伍,從隆府出來,駛上了內城的大街。

老皇帝一直待在暢春園裡,京城裡頭的治安形勢,很自然的,也就沒有那麼的敏感了。

隆科多領著玉柱,站在府門前送客。

“柱兒,咱們家平時也看不出來啥。

等擺家宴的時候,嘿嘿,人丁可謂是興旺啊!”

隆科多越看玉柱,越覺得滿意,私下裡覺得,家族振興指日可待啊。

玉柱微微一笑,說:“阿瑪,人多麻煩也多.”

隆科多深以為然,嘆息道:“是啊,是啊,破事賊多,煩不勝煩.”

話音剛落,就見一輛豪華馬車緩緩的停在了玉柱的跟前,車簾開處,一位貴婦探頭出來,親熱的喚道:“柱兒.”

通明的燈火之下,玉柱抬眼看去,那位女子卻是他的五姑母,佟佳·月音。

佟佳·月音,乃是佟國維的第五女,由老皇帝指婚,嫁給了一等公瓜爾佳·永謙。

永謙,正黃旗滿洲,乃是圖賴的孫子。

瓜爾佳·圖賴,是韃清開國五大臣中,費英東的第七子。

巧合的是,瓜爾佳·鰲拜,是費英東的侄兒。

康熙五十一年,一等公瓜爾佳·頗爾盆,也就是永謙的阿瑪,病故。

頗爾盆共有五子,一等公的爵位,原本輪不到永謙的頭上,是玉柱暗中出了大力,這才讓他笑到了最後。

“請五姑爸爸大安.”

眾目睽睽之下,又是至親的長輩,玉柱自然不敢怠慢了的禮儀,快步上前,扎千請了安。

月音笑吟吟的望著玉柱,輕聲道:“柱兒,你上來,我有話和你說.”

“嗻.”

玉柱擔心有麻煩上身,趕緊扭頭衝隆科多使了個眼色。

近在咫尺的隆科多便皺緊了眉頭,說:“五妹妹,外頭正宵禁呢,別帶他走遠了,免得驚動了宮裡.”

月音是女流之輩,此前從未得罪過隆科多,兄妹之間的感情,不算特別好,卻也不會太差。

“三哥,您就放心吧,我車上又沒有妖怪,不會吃了你的好兒子的.”

月音這麼一說,堵得隆科多無話可說了。

玉柱踩在條凳的上頭,爬進了車廂裡。

月音親熱的衝玉柱招手,笑眯眯的說:“來,坐到五姑爸爸的邊上來.”

玉柱很老實的坐了過去,月音卻說了一番令他大感為難的話。

唉,左躲右閃,最終還是惹了麻煩上身。

怎麼說呢,以玉柱的權勢,月音要辦的事兒倒是不難,難的是背後的關係異常複雜。

(ps:補了昨天的一更。

我去洗個澡,凌晨接著碼,早上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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