衚衕裡,十幾輛馬車組成的龐大車隊,已經擺開了架式。

兒子第一次出遠門,李四兒是萬萬捨不得的。

她執意要送兒子,隆科多實在是攔不住,只得陪著一起送玉柱到了大門外。

李四兒紅著眼圈,一邊掉眼淚,一邊拉住玉柱的手,可憐巴巴的說:“我的兒啊,出門在外,千萬要當心安全。

在外頭,強龍不壓地頭蛇,不管是誰惹你了,都暫時別張揚。

直接寫信回來,讓你阿瑪狠狠的收拾那些壞東西.”

玉柱知道,李四兒是真心為了他好,才會這麼說。

“額涅,您就放心吧,兒子此次南下是去求學,又不是去搶地盤的,輕易不會惹什麼事的。

再說了,咱們佟家的門生故吏遍及天下,只要阿瑪好好的,誰敢不給我面子?”

玉柱的一番話,逗笑了隆科多。

隆科多心裡很是舒坦,便拈鬚微微一笑,得意的說:“嘿嘿,誰敢欺負我隆科多的兒子,只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親人之間,互道珍重,灑淚而別。

玉柱正準備登車之時,忽然聽見李四兒喊他,“等一下.”

“唉,額涅琢磨著,丫頭畢竟是丫頭,你身邊確實不能沒有一個知暖知熱的屋裡人。

喏,帶著她一起去南邊吧.”

順著李四兒手指的方向,玉柱赫然看見,比楊冪還要漂亮好幾分的林燕兒。

此時的林燕兒,一手提著一隻大包袱,正低垂著螓首,乖乖的站在李四兒的身後。

這是鬧的哪一齣?玉柱有些迷糊了。

實際上,李四兒早就打算安排一名侍寢的通房丫頭,跟著玉柱一起南下了。

畢竟,玉柱已滿十五歲了。

按照旗下人的規矩,男子年滿十五歲,長輩就應該安排暖床的屋裡人了。

只不過,如果玉柱主動要帶上林燕兒的話,李四兒肯定是不可能答應的。

正因為,玉柱沒把俊俏之極的林燕兒放在心上,李四兒這才放心的把林燕兒塞進了南下的車隊裡。

當孃的,真是難。

兒子身邊沒有通房丫頭,怕他不通人事,連女人都不會玩。

可是,兒子如果太過貪戀美色,又怕傷了身子,實在是很糾結了。

臨別之時,玉柱自然不會因為區區一個通房丫頭,鬧得李四兒不痛快,他也就預設了林燕兒跟著一起南下的安排。

十幾個帶刀護院,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簇擁著玉柱的車隊,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馬車的車廂裡,玉柱居中而坐,寒霜和寒雪一起跪在左邊,林燕兒則孤零零的待在右邊。

“二爺,渴了吧?”

寒霜笑眯眯的問玉柱。

她知道,玉柱只要在馬車裡沒歇息,一個時辰內,必定要飲熱茶。

玉柱點點頭,說:“是啊,說了半天的話,還真的是口乾舌燥了.”

寒霜從保溫的茶壺桶裡拿出依舊溫熱的茶壺,倒了一盞茶,雙手捧到玉柱的手邊。

玉柱接過茶盞,小啜了一口。

嗯,宮裡貴主兒賞的碧螺春,甘甜清香,餘味無窮,確實是好茶。

康熙南巡至吳縣太湖之際,江蘇巡撫宋犖進獻地方名茶“嚇煞人香”。

康熙覺得名字難登大雅之堂,因其產於碧螺峰,外形似青螺,故賜名“碧螺春”。

從此,“碧螺春”成為貢茶,當地官吏每年都會採辦朝貢進京。

權攝六宮的佟貴妃,賞了三斤碧螺春給隆科多。

隆科多分了二斤給玉柱,他自己只留了一斤,作為待貴客之用。

“二爺,江南好玩麼?”

寒雪看林燕兒極不順眼,裝作好奇寶寶的樣子,實則是故意顯擺她和玉柱的親密關係。

玉柱笑了笑,說:“到了江南,二爺我就把你賣了,換幾兩銀子花.”

“哼,二爺您壓根就不缺銀子花。

若是賣了奴婢,大冷的天,誰替您暖床呢?”

寒雪知道玉柱和她開玩笑,不僅不怕,還敢反嘴說俏皮話。

玉柱啞然一笑,出身於豪門的他,確實享盡了人上人的大富貴。

別的且不說了,單單是冬天,哪怕是屋裡燒了熱炕,寒雪也會鑽到被窩裡,替他把被子搞暖和了,再叫他躺進去。

寒霜不動聲色的盯著林燕兒的一舉一動。

天真爛漫的寒雪並不足慮,活像一隻小狐狸精的林燕兒,才是心腹之患。

李四兒當著所有人的面,宣佈林燕兒是玉柱的屋裡人,這就坐實了林燕兒是通房大丫頭的身份。

大丫頭和通房大丫頭,別看都是大丫頭,地位卻差了很遠。

按照旗下人的慣例,男主子屋裡的通房大丫頭,乃是名正言順的眾丫頭之首。

通房大丫頭可以名正言順的鑽玉柱的被窩。

而普通大丫頭們,誰敢亂爬主子的床,篤定會被打個半死,再賣去那種骯髒齷齪之地。

寒霜這個書房婢,原本是玉柱身邊的頭號大丫頭。

現在,她的位置被林燕兒給佔了,豈能沒意見?玉柱才懶得搭理丫頭們之間的勾心鬥角呢。

他的丫頭,他想疼誰就疼誰,不受寵的活該被冷落。

林燕兒長得非常漂亮,她不僅是豪商家的嫡次女,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這樣出眾的女子,擱進了丫頭堆裡,不遭人的嫉妒,才是咄咄怪事。

自從林燕兒進府之後,玉柱就一直對她不聞不問,從沒有去看過她。

怎麼說呢,帶著特殊目的,主動靠攏過來的女人,哪怕再迷人,玉柱也是懶得去碰她的。

這一次,若不是李四兒硬把林燕兒塞進了隊伍裡,玉柱早就把她忘在了腦後。

在城裡磨了一個多時辰,車隊終於駛到了朝陽門前。

朝陽門,是四九城的東大門,由步軍統領衙門屬下的城門尉,領兵把守著。

城門尉哈香祿,知道了頂頭上司家裡的車隊要出城,趕忙跑來迎接。

“標下哈香祿,請玉二爺大安.”

哈香祿快步跑到玉柱的馬車前,麻溜的打千請安。

寒霜機靈的撩起車窗側面的窗簾,讓玉柱看得見哈香祿。

“哈大人太客氣了,學生不過是個稟生罷了,怎敢受大人您的禮?”

玉柱不是驕橫的隆科多,他一貫都是寬和待人的性子,絕不在人前落下話柄。

哈香祿哈著腰,陪著笑臉說:“不瞞玉二爺您說,標下也算是半個佟家人。

論輩份,隆帥應該是標下瑪法一輩的老祖.”

玉柱心裡明白,哈香祿這分明是在胡扯。

不過,官場上,認上司為乾爹或是幹爺爺之類的事兒,層出不窮,也沒辦法去深究。

“照規矩檢查吧.”

玉柱不想讓哈香祿為難,更不想落下話柄,驕橫跋扈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哈香祿又不是傻蛋,借他八百個膽子,也不敢檢查佟家的車隊。

“檢查過了,早檢查過了,標下這就放行.”

哈香祿畢恭畢敬的再次打了千,起身後,連連擺手,示意手下的兵卒放行。

就在這時,道旁忽然傳來了一聲暴喝,“狗膽包天的東西,竟敢窩藏朝廷禁物……”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世子兇猛

菲碩莫薯

三國:從西涼開始稱霸天下

格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