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與鐵色的托盤不斷地奉上餐桌,侍者們不斷地穿梭在周圍的餐廳中,將陳釀美酒,美味佳餚,以及各種佩卓尼拉先前都從未見過的美食端上了餐桌。

他們都帶著阿諛奉承的微笑,不斷地往來於各處,但維託卻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沒有微笑,也沒有回應,只是如冰做的石雕那樣坐在那裡,佩卓尼拉也很識趣地沒有去打破這一沉默,直到餐桌上擺滿了佳餚,侍者點上最後的蠟燭離開後他才終於開口說話。

“這些東西,你還滿意嗎?”

“你是說安格洛姆的牛排,還是西爾瓦希斯的陳釀葡萄酒,亦或者巴達布維亞的水果,還是之前德魯瓦的表演?”

“都有吧.”

“那麼是的,我很滿意,事實上非常滿意.”

他端起了一杯酒搖晃著杯中酒水,讓酒香味順著鼻腔進入咽喉先行品嚐了一番,隨後才將送入口中。

“很好,事實上,你也令我滿意,佩卓尼拉小姐.”

“我很榮幸,元帥閣下.”

“既然你已經是我的私人宣講者了,那麼你的第一件義務就是不必稱我為元帥閣下,或者大人,閣下等待,亦或者偉大的神明,最後一個我最為討厭.”

“叫我的名字.”

“如你所願,康斯坦丁.”

佩卓尼拉說罷,注意觀察到了他臉上輕微的表情變化,那微表情轉瞬即逝,但依舊沒有逃脫佩卓尼拉的視野。

他搖晃著酒杯,眼睛盯著其中的酒水,彷彿是在看一件藝術品,久久後方才開口,“康斯坦丁?我的名字,是維託不是嗎?”

“那的確是一個名字,但卻不是你的,那不過是個假名,就像所有神秘的永生者一樣,你換過太多的名字,這一個只是其中用得稍微久一些的一個.”

事實上是最久的,佩卓尼拉聽說,維託曾經在舊泰拉每隔百年就會換一個名字,以此掩人耳目,維託這個名字已經使用了一萬多年,算是最久的一個了。

“而康斯坦丁這一姓氏從未改變,自你出生以來,父母為你在命名日冠以這個姓氏時,你便從未將其更改過,康斯坦丁,在古羅斯語中意思是,神聖.”

“嗯........你知道嗎?你令我更滿意了,很少有人知道這個名字的含義了,大多都是從國教的經文中尋找答案,而那是錯的答案.”

“的確,現在的人們很少從過去獲取啟迪與知識,比如,大多數人都會自以為認為你的口音,是帝皇陛下所言的羅馬拉丁語,將其奉為純正之言,但卻少有人意識到,你的口音與羅馬並無關係,而是西班牙拉丁口音.”

很好,自己從他的臉上看見了有一絲淡淡的驚訝感,他抬起頭,無言的盯著自己喝了口酒後方才附言,“看來,我還低估了你的學識範圍,佩卓尼拉小姐,你知道的比我預計的還多,這證明了你學識淵博,可擔大任.”

“過獎了,康斯坦丁,我所知曉的東西依舊有限,所以我渴求從你那裡得到更多故事與真理.”

佩卓尼拉拾起了一顆甘甜的葡萄,她將其放入口中,咀嚼嚼碎後汁水從她的唇後流了出來。

他看著唇上的汁液,也拿起了一顆葡萄在手中把玩,將其至於火光下,觀察者其中光芒對映中的果核,“真理與否不敢保證,但如果你想聽個故事,我會把我知道的事都告訴你,但,凡事皆有籌碼,這也一樣.”

“那麼,故事的價碼又是如何的呢?需要我用你喜歡的方式交換嗎?”

佩卓尼拉說著,手指鉤住了低胸口的裙襬,將其向一側拉下後暴露出下方的胸乳,那是光滑如瓷器的胸部,圓潤卻光鮮亮麗,彷彿一對白玉。

他看著自己的乳溝,以及半邊暴露出來的粉紅色部分笑了笑,舉起酒杯向那東西表示了讚許的敬意,但很快便將酒杯放了下來,並靠在了椅背上。

“你為何會覺得,我對此感興趣呢?”

“真遺憾,我聽說過不少坊間傳言,說康斯坦丁拈花惹草,千萬年來與不少女性都有染,如果不是你的超凡之力無法由凡人傳承,恐怕你的子孫以及名揚滿天下了.”

面對佩卓尼拉淡淡的微笑,維託也嘴角浮現出了一絲笑意,他看著在手指間滾動的葡萄,“傳言總是很多,有真也有假.”

“那我會知道那些是真實的嗎?”

“你會,也許有一天吧,但不是現在,現在你可以用別的東西來滿足我.”

維託說著還是把玩著葡萄,他從剛剛到現在一口東西都沒吃,只是不停地在喝酒,所以佩卓尼拉也沒吃,滿桌佳餚放在他們的面前,但卻被無視了。

佩卓尼拉的餘光可以看見擔憂的俱樂部侍者,他擔心自己送上的食物是否不和元帥口味,而一旦元帥不滿動怒,他可承擔不了那後果,人們聽說過元帥的怒火,佩卓尼拉將其成為“盛夏雷霆之怒”但她也知道,侍者的擔心是多餘的,她並未察覺到任何閃電的出現,也沒有任何的怒意存在,他只是還沒把話說完。

他的沉默持續了一陣子,隨後又喝了口酒後才開口,“你可以用其他貢獻來滿足我,你認識安東尼嗎?”

“那個安東尼?”

“我會議上的安東尼,從泰拉來的那個.”

“啊,基裡曼派來的安東尼,是的,恐怕沒人不認識他,我聽說他令你不悅.”

“關於這一點傳言,你並未聽錯.”

維託靠在椅背上,黑曜石般的眼睛盯著自己的脖頸,打量著那上面掛著的星星寶石,“我要你接近,調查並將所知道的任何關於安東尼的事回報給我,只我一人,沒有他者.”

“我要你利用你的宣講者身份,採訪他,瞭解他,套取故事與其後的真相,這便是你的工作,我給你的任務.”

他說罷安靜了下來,那是允許自己開口回問的意思,佩卓尼拉的手指撫摸著扶手上的精美花雕,她埋下頭思索了片刻,隨後昂起頭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安東尼身居高位,恐怕也會和其他人一樣,關起大門,將我拒之門外.”

“你並不是個普通女人,佩卓尼拉,但的確,學識淵博無法如頭銜與身份那般顯眼,令人對你另眼相看,但那是過去,而不是現在.”

維託的臉上跳動著火光,他轉動著手中的葡萄,那其中透出著淡綠色的光,他抬起頭眼睛看向了佩卓尼拉指了下她,“現在,你是我的私人記述者,德魯瓦,以及在這裡今晚的人,都會把這訊息散佈出去,明日黎明到來之前,你的任何請求都不會再有人敢拒絕,他們也不會拒絕.”

“安東尼,和其他任何人會很樂意,與一位我的親信,以及將傳出私人緋聞的女性交流,他們甚至會奉承你,滿足你,用甜言蜜語來讓你在我的枕邊為他們獻上讚詞.”

佩卓尼拉聽著那本該令人欣慰與狂喜的未來可能性,但卻從其中看見了荊棘,聞到了血腥味,那遠沒有他說的那般美好。

玫瑰花的花朵下,往往藏著最致命的尖刺,有的甚至還帶著毒。

這是一份莫大的殊榮,事實上,已經超過了不少高階將官,她的話可以直達天聽,可以直接面見元帥,將讚美之詞,或者惡毒的誹謗送到元帥耳邊,而那話語中之人,便將迎來厄運。

佩卓尼拉看著維託沉默了片刻,眼睛微微眯起,“如此慷慨的饋贈,代價又是什麼呢?”

凡事皆有代價,這一點道理佩卓尼拉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她在父親的府邸見過太多的交易,承諾以及事後的背叛,她知道,這世上沒有免費的東西,尤其是從他這般地位的人口中得來的。

維託雙手靠在桌上,他放下了酒杯,另一隻手則依舊捏著葡萄,將其在指尖把玩,但那動作卻突然讓佩卓尼拉不寒而慄。

“代價非常的簡單,任何人都可以做到,忠誠,我要忠誠,絕對的忠誠.”

他轉動著葡萄,“在你的坊間傳言中,你可曾聽說過背叛我的人,最終結果如何的?”

“有一些.”

她答道,而維託則笑了起來,“那我相信其中一些是真的.”

說著葡萄突然停下,隨即被他捏碎了,汁液在火光下如血一般地流淌在他的手指間。

他拿起了桌上的一張桌布,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汁液,佩卓尼拉看著那動作,就像是劊子手在擦洗屠刀。

“但你無需記住那些事,忠誠之人不用擔心厄運找上門,我會為他們帶去好運,以及渴求的榮耀.”

“你會的得到想要的故事,其中不少我從未與他人提及,你將青史留名,成為最偉大的記述者,你的書記與傳記將流芳百世,超越歷代先賢.”

他說著鬆開了桌布,那布料輕盈的落在了桌面上,但佩卓尼拉只注意到了其上殘留的溼潤痕跡,他託著自己的下巴坐在桌前,眼睛微微眯起,“你是個聰明的人,比絕大多數自詡為學士的人還要聰明,之所以我如此說,不全是因為你腦海中的知識.”

“而也因為你足夠大膽,敢於在機會出現時抓住它,就算危險,也不會輕易鬆手.”

他淡淡的笑著,眼睛盯著自己耳朵上的耳環,“我已經記不清,上次有人敢於在我面前諷刺,激將法我是什麼時候了,的結局嗎?”

“不,不是很想.”

“的確,你也不需要知道,如果你比他聰明的話.”

他的手指握在面前,黑夜一般深的眼睛上反射著火光,“你大膽地抓住了機會,你也很聰明,懂得判斷形勢與做出正確的選擇,靶場上你用外套做誘餌那招,非常的聰明,彼得,我想貝爾都為此驚訝了.”

“我的榮幸,康斯坦丁.”

佩卓尼拉不動容的說道,但她已經直到了,他才是這場談話的主導,自己就像是兒時打獵時的小兔子,暴露在獵人的槍口下,是否開槍取決於獵人轉瞬即逝的想法。

他笑了笑,又從果盤裡取出了一顆葡萄,掰斷秸稈伸到嘴邊,“你會繼續做出正確的決定,佩卓尼拉,我相信你會的,而我也會告訴你你事,任何事.”

“任何事嗎?康斯坦丁.”

“任何事,除非你想問我,如何徹底地殺死我或者帝皇.”

他帶著挑逗的笑容,但佩卓尼拉卻只從其中感覺到了寒意,雖然他說的一點威脅的意味都沒有,但那話本身便是危險。

她沉默了些許,決定回話,“你們是神,神不能被殺死.”

“神當然也可以被殺死,況且.........算了,那不重要.”

他又笑了,將那葡萄又一次在手中把玩,“我會告訴你許多的事,你可以將其記錄下來作為自己的成績,也可以在必要時,用此去與其他宣講者交易,我相信他們也會感興趣的,從其他不同的角度,你可以知道同一件事的不同方面,從而從謎團中找到正確的答案.”

“當然了,取決於你,現在你知道了我的條件,現在你可以回答了.”

他笑著,而佩卓尼拉則在片刻的思索後舉起了酒杯,她向他舉杯,隨後飲下了杯中酒水,一飲而盡一滴不剩。

維託笑了笑,這一次他沒有捏碎葡撻,而是將其直接擲入了口中,“現在,讓我們開始品嚐佳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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