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瓦林.奧爾克斯菲爾德的運氣一直不錯,可不是每一個被血淋人從速生培養管裡撈出來,然後隨手扔在葛摩某個陰暗小巷裡的黑暗靈族孩子,都有機會那裡爬出來,離開葛摩陰暗的街道,離開,那些充滿危險與死亡的地方。

但格瓦林做到了,憑藉著狡猾,謊言以及葛摩永遠不會缺少的背叛,再加上一點總是在關鍵時刻,起到作用的運氣,格瓦林從那些該死的小巷中爬了出來,登上了掠奪者戰幫的海盜船,去銀河之中掠取財富。

格瓦林一直對自己的運氣非常自信,就算是加入了海盜幫派,他也總是能依靠著自己的好運與圓滑,在這個充滿危險與爾虞我詐的鬼地方生存下來,最終,為自己積累下了一筆不錯的財富。

但現在,格瓦林覺得自己的運氣是不是終於用光了,或者說,那運氣依舊起著作用,畢竟自己沒有被那可怕的鮮血女士給殺了,在最後關頭,似乎什麼人要見自己,他得以保住了一條小命。

格瓦林有自信,他可以再一次地利用自己的油嘴滑舌,以及狡猾的口才為自己博得一命,他會離開這裡的,只不過,在此之前可能需要多花一些工夫,與擔驚受怕了。

格瓦林跪在地上,他的雙手被捆在一起摁在了地上,他的膝蓋因為身後兩個身穿著護甲的人類強摁,而重重的磕碰在地上一陣生疼。

但格瓦林忍住了,他看著身後圍在周圍的人類士兵們,他們有的雙手抱懷,有的則提或端著槍站在他的身後與兩側,他現在可不能抱怨,一點都不能,他可不想惹怒這些隨時可能把自己腦袋開啟花的人。

更別提他身旁走過的女人了,那銀髮的女人隨手將長刀橫在了格瓦林的面前,這讓靈族小子立刻把眼睛轉向了前面,看見了那橫在面前的刀鋒,以及在鋒刃後面坐著的一個男人。

他身穿著一襲黑衣,只有胸口處穿著的白色襯衫,為那一片漆黑作為點綴,活像一個擱淺的虎鯨,但格瓦林知道,他絕對比虎鯨可怕多了,因為原因很簡單,那個把他認識的所有海盜還有船長全部幹掉,連喘氣都喘一下的可怕女人提著刀,走到他身邊跪了下來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好了,你要的人我帶來了.”

那鮮血女王在男人的臉上親了一下,她的紅唇比以往都更加鮮紅,原因很簡單,上面此刻全是鮮血,事實上,她的整張臉上都有著不少鮮血,這讓她當之無愧地可以被稱為鮮血女王。

銀髮女人笑著在男人的臉上,用手指輕輕撫了過去,隨後便提著一把長刀靠在了男人身後的掠奪長船上。

格瓦林看著那全身都是自己海盜同僚鮮血的女人,渾身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但他還是勉強地擠出了一絲討好的笑容看向坐在一口箱子上的男人。

“你好,先生,我相信我們沒必要動刀動氣,我們是文明人不是嗎?我相信我們可以達成共識的.”

格瓦林滿臉都是獻媚的微笑,他的聲音謙遜而充滿臣服之意,讓你絲毫不會懷疑,面前這個跪著的靈族海盜,對你有任何的不懷好意。

但男人卻笑了起來,他微微壓低身子湊近格瓦林的臉,那雙黑色的眼睛盯著面前靈族灰色的眼睛,“也許吧,時間會給我們答案的,而且不會讓我們等太久...........我該如何你呢?先生.”

“格瓦林,格瓦林.奧爾克斯菲爾德,叫,叫我格瓦林就好了,先生.”

靈族聲音打顫了一下,他無意間看見了男人身後的銀髮女士,她成抬起手打量著自己指甲上的一片血紅,好像很滿意那指甲的色號似的。

但這不是關鍵,而是因為她微笑著向自己晃了晃自己的指甲,似乎是想看看,格瓦林的血會是什麼色彩似的。

男人看著格瓦林瞪大的眼睛笑了笑,他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很高興認識你,格瓦林先生,我叫維託.康斯坦丁,我相信我們會聊得很愉快的.”

維託笑著瞟了一眼身後的莉莉絲,看著她迷人但卻嚇人地微笑後扭頭看回格瓦林,“別為她擔心,你沒什麼需要害怕的,只要你能回答我的問題,並給予我令人滿意的回答,我會讓你安全離開的,而不需要像你的同僚,不,很抱歉,是前任同僚們那樣.”

他說著微微撇頭,看向了一邊的空地,格瓦林也下意識地看了過去,他立刻便看見了在他們身邊搬運著屍體的太陽輔助軍們,他們將一具具靈族屍體堆在一起,就好像一個小小的山丘那樣。

格瓦林嚥了口緊張的口水,但他還是相當鎮定地笑著向維託點頭,“我向你保證,先生,我,我知道很多東西,我相信我們會滿意接下來的談話的.”

“也許吧,就像我說的,時間會很快給我們答案,但在此之前,我得提醒你格瓦林先生,你最好不要有什麼.........不明智的打算,不然,我身後的漂亮女士,會很不愉快的.”

維託微笑著說道,莉莉絲則恰好地將長刀抽了起來,她將那刀背輕輕地貼靠在手掌上,滿臉微笑地看著那滴淌著鮮血的刀刃。

維託笑著湊近了格瓦林的臉,他在他的面前輕聲開口說道,空中的熱氣都伴隨著那話語瀰漫在格瓦林的鼻樑上。

“相信我,你不會她不愉快是什麼樣的,你身後這些先生與女士們,你也不會.”

維託越過格瓦林的腦袋,看向他身後的人,格瓦林也扭頭看了眼身後圍著他的太陽軍們,安德烈雙手抱懷地站在他身後,腰上的爆能槍掛在腿側,隨時隨地都能給格瓦林的後腦勺開個洞。

而在他身邊,彼得則將頭盔夾在腋下,他站在周圍圍成一圈的太陽軍們面前,他的手還握著槍托,手指輕輕地扣上了槍機環,格瓦林看著那動作立刻討好地笑了起來,向維託連連點頭。

“當,當然不了,先生,我會回答一切的問題的.”

他略顯結結巴巴地說著,維託則滿意地笑了起來,在拍了下格瓦林肩膀後坐了起來,他俯瞰著面前跪地的靈族,滿臉都是微笑,“很好,但從現在開始,我問你一句,你答一句,我不想聽見和我問題無關的回答.”

格瓦林連連點頭,他謙卑地埋下了腦袋,維託看著面前這個狡猾的傢伙冷冷地笑了笑,一隻手撐在自己的一條腿上開口了,“我的第一個問題,你們是看見了求援訊號而來的嗎?”

“是的,先生,我們在訊號終端上看見了求援訊號,我們已經找這條船有一陣子了.”

“哦?你們在找這條船?這船是你們的人嗎?”

“不,不是,先生,這些人和我們不是一夥的,事實上,他們和我們敵對陣營的,我們是瓦爾克哈克幫,他們是斯圖林幫的人,啊,這倆名字是我們老大的名字,很蠢不是嗎?”

格瓦林討好地笑著,維託則冷笑著看著他,他的一隻手輕輕地摁在了腰側的劍柄上,“我是不是告訴過你,格瓦林先生,我不想聽見我沒問的問題,我有詢問,你們幫派的名字來源嗎?”

“不不不,沒有,先生,我.......我很抱歉,我會注意的,我保證!”

“我相信你會的,格瓦林先生,現在繼續聽著,我好奇,你們來這兒是幹什麼的?救援?還是趁火打劫?我猜是後者對嗎?”

維託說著鬆開了摁在劍柄上的手,這讓格瓦林松了口氣,他連連笑著點頭,“是的,先生,我們......看見了求援訊號,尋摸著過來撈點好處,你懂的,海盜之間的事嘛,而且我們也奉命尋找這條船,還有其他的一些船有一陣子了.”

“為什麼?為什麼尋找這些船?”

“我,我不知道先生,老大隻告訴船長,我......我只聽說,是個大人物要我們去找到這些船,然後把上面的貨帶回去,我們就是為了那貨來的,以及.........尋思著會有別的一些好東西可以一起帶走.”

格瓦林苦笑著說,略顯緊張地打量著四周的全副武裝的太陽軍們,他們都圍在格瓦林身後,好像一堵高牆般地環繞在周圍,每一個人,都用足以讓現在格瓦林感到緊張的眼神盯著他。

“那你們來錯了,那船上是空的,所有記錄都被刪除了,真可惜不是嗎?但也不全是如此,至少你們是滿載而歸的.”

維託說著看向了一邊的遠處,從船上被解救下來的奴隸們正在遠處的森林邊,接受醫療兵的檢查與治療,葉塔在負責那一切,扎著馬尾辮的小姑娘拿著資料板,和一邊的醫療班班長討論著什麼。

她很負責與仔細,在確定了所有細節後將資料板遞給了班長,隨後後者便轉身去照看傷員們了,葉塔則也跪了下來,親手為一個姑娘在手臂上被鞭子抽得開裂的手上纏上繃帶。

維託看著葉塔笑了笑,隨後看向了面前格瓦林,“我的第二個問題,這些奴隸,那個被你們鞭撻的小姐告訴我,你們是從一群人類海盜那裡弄到他們的對嗎?”

“你最好說實話,格瓦林先生,因為你瞧,我是個憐香惜玉的人,而你們讓一個漂亮的女士被鞭撻得傷痕累累,險些喪命,所以我對此不是很開心,你身後的這些先生與女士們,也同樣不怎麼開心.”

維託說著,格瓦林聽見了上頭爆能槍上膛的聲音,他渾身一顫連連點頭,“沒錯,沒錯先生,我,我們從一群海盜那裡把他們買來的,用一船,從某個行商浪人船上搶來的物資,精煉鐵釘或者星雲錠什麼的.”

“從人類海盜手上買來的奴隸?真有趣,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黑暗靈族海盜,會這麼獲得奴隸.”

“哇哦,你看,我們一次性只能掠奪一個,或者至多三個世界,而且還有和人類的海軍,守衛部隊甚至還有那些鐵皮罐頭遭遇的風險,那太危險,所以我們發現了另一種方法,我們可以用人類的貨物,去找人類海盜購買這些奴隸,這樣更安全.”

格瓦林帶著獻媚的笑容說著,他被捆著的手在下面比劃著數字,“人類海盜去掠奪奴隸,我們就不用冒風險了,而且他們一次性可以比我們襲擊更多地方,而且知道如何避開海軍,和賄賂當地官員消災.”

“這樣我們就可以買到更多奴隸帶回葛摩了,只需要去攻擊與打劫人類的運輸船隊就可以了,這些船隊通常護衛力量會比星球少不少,我們拿下其中的貨物,然後連船帶貨賣給海盜就行了,然後他們把奴隸交給我們,一船一船的奴隸,從最後的收益來看,這樣更賺.”

“你們還挺聰明的嘛,商業可以嘛.”

維託笑著雙手抱懷坐了起來,他俯瞰著面前的格瓦林,後者也極盡討好意味地看著維託笑著,後者也冷冷地笑著。

“我本來還想問第三個問題,你們的船上除了奴隸還有什麼貨物,但現在看來,我不用問了,你們已經把貨物拿去換取奴隸了,你的回答讓我很不滿意,格瓦林先生,所以,你對我已經沒用了.”

“殺了他.”

維託說著,他周圍的太陽軍們紛紛端起槍,在一系列密集的上膛聲中,無數把槍口環繞在格瓦林的腦袋周圍,用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的腦袋。

“等等等!我知道哪兒可以找到那些貨物!”

格瓦林蹲在地上,挺起身後舉起雙手在面前揮舞著大聲求饒,維託滿意地輕哼了一下,然後舉起手示意太陽軍們停下。

“先別急著開槍,讓我們的朋友格瓦林先生繼續說說,但我必須提醒你,你已經讓我失望一次了,所以,這一次我的耐心不會很多.”

格瓦林看著面前一臉微笑地維託坐了起來,他舉被捆在一起的雙手看著面前的維託,“我們的老大,奧爾克斯菲爾德船長,他的船是最大的!上面裝滿了各種貨物,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麼,但我可以保證,上面什麼都有!”

“哦?有意思,但有個小小的問題,一般來說,這種船上的守衛都會多如牛毛,你是在給我設陷阱嗎?格瓦林先生.”

維託微笑著彎了下腰,他從無數把槍口之間開出的縫隙間湊近格瓦林的臉。

“不不不!絕對不敢,我聽說有個大人物要去見奧爾克斯菲爾德,她要求嚴格保密,所以會議地點是沒人知道,守衛數量也被削減到了最少,以避免走漏風聲.”

“而你,我親愛的朋友,你就恰好知道那地點對嗎?”

維託微笑著問道,格瓦林則略顯尷尬與更多是緊張地笑著,他舉起手聳了聳肩笑著。

“情報總是有用的嘛,多知道一點,也許什麼時候就能救你一命.”

“比如現在,告訴我那會議的地點,然後我放你走.”

格瓦林尷尬地笑了起來,他舉起手在面前攤開,“我想我不能告訴你先生.”

“哦?為什麼?你想死嗎?”

“事實上,不想,但也正因如此,我才不能告訴你,因為如果我告訴了你,我就對你沒用了,馬上我的腦袋就會開花對嗎?”

“我的承諾不夠嗎?”

維託打趣地笑著問,格瓦林則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著,他聳了聳肩。

“我不想懷疑你先生,但.......你瞧,葛摩教會了我不少東西,其中有一條........就是不要相信任何承諾.”

格瓦林看著面前地笑著,他聳起了肩膀將手在面前不斷地比畫著,“我可以帶你過去,你會找到那條船的,我保證.”

維託低聲笑了出來,他緩緩地撐著腿站了起來,“你是個狡猾與聰明的人,格瓦林先生,但有時,聰明過頭也不是好事.”

維託說著扭頭看向了身後的莉莉絲,他單手叉腰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後的格瓦林,“讀取他的靈魂記憶,讀取出來就行,腦子燒了也不要緊.”

“什麼?等等等!維託先生,你保證過的!”

格瓦林大喊著想要站起來,但卻被身後的兩個太陽軍摁在了地上,他看著從維託手邊提著長刀走來的莉莉絲,她從維託面前走過時伸手撫摸著維託的臉,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隨後便帶著微笑走了過來。

維託背起雙手,站在莉莉絲的身後昂首俯瞰著格瓦林,“我的原話是,回答我的問題,並讓我滿意後我會讓你離開,但你,並沒有讓我滿意.”

維託的聲音說著,格瓦林猛地扭過頭看著走到面前的莉莉絲,他奮力地想要掙脫掉雙臂,但卻被安德烈和彼得的死死地摁在地上,所以格瓦林能做的,只有抬頭滿懷恐懼地仰視著那雙紫色的眼睛。

“你的靈魂,一定會很美味.”

莉莉絲用靈族的語言輕聲說道,聲音悅耳又動聽,像是舞臺劇落下時的謝幕演奏,他的,謝幕演奏。

莉莉絲猛地一掌摁在了格瓦林的臉上,他的眼睛從手指的縫隙間看著面前的莉莉絲,又看向她更後面的維託,格瓦林的眼睛瞪大如燈泡一樣大,眼球上瞬間從邊緣開始暴起大量的血絲,他也同時放聲慘叫起來。

格瓦林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著,他跪在莉莉絲的面前,後者用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臉微笑著猛地捏緊手指,格瓦林被手指擠壓得臉上瞬間五官噴出了鮮血,他放聲尖叫著,就像是一隻被宰殺的羔羊。

突然間,那尖叫聲戛然而止了,莉莉絲抽回了被他五官血液所濺紅的手掌,她舉起手打量著那紅色的掌心,在她的身旁格瓦林的腦袋向下一埋,整個人癱軟地被太陽軍們拎著,垂落的臉上流淌著一大片的鮮血,那血液如瀑布一般的滴落在地上,讓格瓦林跪著的地方變成了血池。

拎著胳膊的安德烈看著腳下瀰漫過來的血池面嚇得渾身哆嗦了一下,他抬起頭看向一臉微笑,好像當愉快的莉莉絲,他和身邊的好幾個年輕的太陽軍戰士都被嚇得不輕,就連彼得和老傢伙們,都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但顯然莉莉絲一點都在乎,她舉著滿是鮮血的手走到維託的身邊,後者揹著手夫看著面前那癱軟的格瓦林,“記憶讀取出來了嗎?”

“對,全部,還有不少他以前的記憶,但那無足輕重,關鍵的是,我知道那地點在哪兒了.”

莉莉絲微笑著甩了下手,將手上的鮮血全部濺射到了地上,那一滴滴的血液就好像一條血路一般在地上瀰漫開。

“很好,那個大人物呢?查到什麼了嗎?”

維託揹著一隻手問道,另一隻手則從懷裡抽出一隻手帕遞給她,莉莉絲笑著接過手帕,擦掉了自己手掌上的鮮血後瞟了一眼已經死透的格瓦林。

“不,我們知道很多訊息的朋友,這件事並不知道,但我從那記憶中海盜們的交談來看,應該是某個葛摩的大人物,女的,聽說還挺漂亮,但卻.......相當危險.”

“想到誰了嗎?”

莉莉絲擦著手上的鮮血,迷人地笑著撇頭看向維託,後者則無聲地笑了下,他昂起手看向面前有些呆滯的安德烈。

“把一條掠奪速攻艇拖回去,我需要搭個便車,去見一個........老朋友.”

“這局遊戲,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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