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加特坐在無光的昏暗地下室裡,他面前有著一張破舊的桌子,和坐著一把同樣不知道有多少個年頭的椅子上,在凱爾加特之前,在這裡已經坐過了不知道多少代的薩摩伊洛夫鬥獸場管理員了,而他只是其中的一個而已。

這是整個網道中最出名的鬥獸場,相傳早在古老的靈族帝國尚且存在時,這裡邊已經是全宇宙最聞名遐邇鬥獸場之一了。

全帝國與全銀河的觀眾來到這裡欣賞戰獸之間的搏殺,享受鮮血與殺戮的刺激感,目睹著眼前的死亡與野獸的悲鳴,據說這是因為在靈族帝國尚且沒有徹底投入歡愉中前,所禁止的人與人之間野蠻角鬥的替代品。

當然了,在現在看起來愚蠢至極,為什麼要禁止人與人的角鬥呢?那又比野獸與野獸之間的文明在哪裡呢?但反正現在也沒人在乎了,人們只知道,薩摩伊洛夫鬥獸場,是整個網道中最名聲顯赫與精彩的就足夠了。

每天每晚,在每一場鬥獸開始前,來自全網道與銀河中的客人們,甚至是葛摩的權貴們,以及執政官們也會不遠千里地來到這裡欣賞最為精彩的血腥表演,在這裡能提供在葛摩,以及任何地方都沒有的精彩表演。

這裡還是個賭博場,人們在一擲千金,將慾望與對鮮血殺戮的渴求,都全部灌注到那賭博贏家的比賽中,在他們的歡呼中釋放出自己的內心中的那頭野獸,就如,在場上的那些一樣,在欣賞比賽,賭博勝利時也能如同那場上的戰獸那般,體驗著搏殺的刺激與鮮血的沸騰感。

但在這裡當鬥獸場管理員,絕對是件苦差事,雖然一直在鬥獸場裡工作,但凱爾加特卻很少有機會上到上面去觀看鬥獸比賽,他唯一能參與到那比賽的方式,就只有在這裡登記鬥獸的花名冊,報名還有叫人把死了的野獸屍體拖走。

大多數時候,那些屍體都會碎成好幾十塊,甚至更多,而凱爾加特就需要幹這種苦差事,帶上另外幾個角鬥場的守衛,驅趕著奴隸們去打掃那些腥臭的垃圾。

除此之外呢,凱爾加特就只能每天在這裡,坐在這貨運倉庫改出來的破爛地下室裡,聽著頭頂混凝土頂端隱約可聞的歡呼聲,還有戰獸彼此廝殺時的咆哮聲,或者垂死時的悲鳴,然後凱爾加特就知道,今天需要清理多少屍體了。

但這一項工作也有著一個好處,一個非常獨特的特權,那就是凱爾加特作為登記與接待人員,可以第一個看見那些即將上場的戰獸,那些強大與可怕的野獸,總是讓凱爾加特感到興奮與好奇。

凱爾加特不需要上到上面去,他每次只需要看見那些新來的戰獸,就知道它們在戰鬥時會是什麼樣子,知道每天頭頂的歡呼聲中,戰吼聲中發生的一切。

但對於現在的凱爾加特而言,他今晚的心情可不怎麼樣,因為他已經聽見了太多次的悲鳴與垂死掙扎聲,這意味著今晚參與鬥獸的戰獸們,現在已經所剩無幾了,而更糟糕的是,現在夜晚才剛剛過去一半。

他需要想辦法,讓剩下的一半夜晚中,那些從葛摩,還有別的地方趕來觀看廝殺的觀眾們,能在天亮前看見更多的血和殺戮,而現在,他又聽見了一陣垂死的咆哮聲。

“真該死,那怪物已經殺了太多隻了.”

凱爾加特抱怨著在面前的破舊桌子上,用羽毛鋼筆在厚實的筆記本上又劃掉了一個名字。

“也許,我可以幫到你?”

一個聲音在凱爾加特的面前說道,凱爾加特抬起自己頭看向面前那個身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他站在自己的跟前,雙手摁在腰口的腰帶上。

凱爾加特看著他,挺起身靠在了身後的椅背上,他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注意到了他腰上掛著的鞭子,“你是馴獸師嗎?來參加比賽的?”

“顯而易見不是嗎?不然誰會大老遠跑到這裡來?今晚勝率如何?”

他摁著腰帶,腦袋左右看了看這空蕩蕩的偌大倉庫,這裡的地面上滿是血跡,看起來是前一晚拖走的屍體所留下的。

“哼,你來得可真不是時候,上面的野獸已經殺了好幾只了,所以是的,勝率非常不錯,但是對它的主人而言的,而不是你或者你的投資人.”

凱爾加特靠在椅背上,雙手抱懷看著面前的靈族男人,他站在桌前輕聲笑了笑,隨後昂起首俯瞰著面前的凱爾加特,“那麼最好不過了,這意味賭金也很高,現在,能安排我的戰獸上場嗎?我覺得,應該沒人排在前面了.”

他說著揚起腦袋,笑著看著頭頂又傳來一陣悲鳴的天花板,凱爾加特也望著那天花板,沉思片刻後聳了聳肩,“好吧,我會安排你上場的,但輸了,可別來找我.”

“當然不會,我是個明智的人,現在把我的名字記上去吧.”

他說著舉起一隻手,指了指凱爾加特面前的登記本,管理員聳了聳肩提起了桌面上的鋼筆。

“名字.”

“索爾.康斯坦丁.”

“很好.”

凱爾加特在偌大的筆記本上翻過了一頁,在其上書寫下維託的名字,他將鋼筆放在了筆記本上隨後撐著桌面站了起來,椅子站在他的雙腿的後靠下,發出著一陣子吱呀聲向後退去。

“我還得看看你的戰獸,它外面嗎?”

凱爾加特看向桌子前方偌大倉庫一側的捲簾大門,那裡的開啟著,只有一條漫長的寬大的塑膠掛布垂落在那裡,就像宰肉場的大門一樣。

鮮血從那塑膠布之下滑出了一條血路,那些野獸的屍體或者屍塊就是從那裡拖出去的,凱爾加特看著那方向,維託也雙手抱懷測過身來看向了那是大門上的塑膠布,他聳了聳肩,朝一邊微微撇頭示意凱爾加特跟上。

維託邁著步伐走向了那塑膠布的方向,凱爾加特也繞出了自己的桌子,跟在他身後走到了那大門下,他們前後踏過了滿是血跡的溼滑地面。

維託掀開塑膠布埋下頭鑽了出去,而凱爾加特也緊隨其後,他掀起塑膠布從其下鑽了過去站上了倉庫大門外的臺階,當他鑽出來後,鬥獸場外陰冷的寒風便吹打在了他的臉上。

凱爾加特看了眼鬥獸場外,那懸浮在網道之中碎裂大地上外的奇異天空,閃電與詭異的色彩從其上閃過,風暴永無停息地在倉庫外屋簷外狂舞著,暴雨潑灑在外面的地面上揚起一片片的水幕。

凱爾加特看了眼站在門外一邊的女人,她看起來是和維託一起到來的,銀色的頭髮垂落在臉頰兩側,將那漂亮的臉蛋與紫色的雙眸襯托得非常出彩,她也看著凱爾加特,但是隻看了那麼一眼而已。

女人隨後便看著走上去的維託,他走到了女人身邊的月牙臺邊上,隨後再一次將雙手摁在腰帶上後微微朝前撇了下頭,凱爾加特也靠了上去,他的靴子站到了月牙站臺的邊上,看向前面的大鐵籠子。

他看著彎下腰伏在其中的野獸,那是一個高大的巨人,它坐在籠子內兩隻巨大的手放在膝蓋上,紅色的厚實鬃毛覆蓋在它的肩部,胸口還有手臂上,從凱爾加特的角度看過去,第一眼映入眼簾的便是那毛髮。

第二眼看見的便是那隻獨特的眼睛,高大的巨人微微抬起頭撇頭望向他,那是一隻獨眼,一隻在倉庫外貨運通道昏暗屋簷下,所瞪得滾大的一隻眼睛。

他頭上的犄角伴隨著呼吸而上下起伏著,它凝視著高處的凱爾加特,後者也看著它,凱爾加特到這裡來工作後見過不少的野獸,但他必須承認,這隻野獸似乎很獨特,他說不出來獨特在哪裡,但是,他的確是這麼認為的。

“它的名字是什麼?”

凱爾加特站在臺階上問道,他身邊的維託雙手抱懷,從一邊緩步走到了凱爾加特的身邊轉了過來於他身側輕聲說道。

“鮮血屠夫.”

維託略帶微笑地說道,他看了眼一邊差點沒忍住笑出來,但還是最後大聲笑出口的莉莉絲,她單手叉腰站在一邊瞟了眼下面籠子裡的巨人,嘴裡輕聲嘟囔著那個名字。

鮮血屠夫?這名字,放在恐虐的人身上肯定很合適,但.......放在奸奇手下的身上?好吧,這也不失為一種維特獨特的諷刺方式吧。

凱爾加特顯然不知道這一切,所以他沒有感覺到什麼奇怪的地方,事實上,在這鬼地方凱爾加特聽過更離譜的名字,鮮血屠夫只是其中非常普通,甚至不起眼的一個,但他也知道,強弱並不是由名字決定的。

凱爾加特點了點頭,隨後舉起手指向了一邊倉庫大門邊,那陰暗牆角處的一條階梯大門,“你們從哪兒上去,沿著走廊一直向下走,然後就可以到馴獸師的位置上了,這頭戰獸會從這兒運進去.”

凱爾加特說罷,昂首示意了一下籠子前側昏暗軌道大門,那扇門開啟著,其中則是一片黑暗地籠罩在那裡,下端的平臺軌道似乎一直通向了某個深邃的地獄似的,但從其中傳來的吼叫聲來看,這話也許並沒有錯。

維託微微聳了聳肩,他隨即轉身朝莉莉絲擺了下手招呼她跟上後,便走向了那大門一角的陰暗階梯大門方向,在他們的一邊月牙站臺的下面,裝著“血腥屠夫”的籠子在下方的傳送軌道運輸下,與他們並肩走向前方。

維託與那籠子並行著,他微微扭頭看向了籠子裡的馬格努斯,後者也坐在那裡,撇過頭用獨眼看著它,維託瞟了眼身後遠處的凱爾加特,他在後方看著自己和滑入陰暗大門的馬格努斯,但似乎在那個距離上他也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

維託把眼睛瞥了過來,與陰暗籠子中的巨大陰影互相對視,“記住,不能用靈能,也不能說人話,你知道該怎麼做.”

馬格努斯坐在那巨大的籠子裡,他將雙手輕輕地舉了起來後放在大腿上,獨眼轉了過去看向前方襲來的黑暗點了點頭,隨即那陰影便從籠子的兩側滑了過去,將馬格努斯吞沒在了其中。

那大鐵籠子滑入了準備大門的陰影之中,維託也在那門邊轉身走上了一邊的陰暗階梯,莉莉絲也站在階梯下方扭頭瞟了一眼凱爾加特,看著那站在遠處目送著他們的管理員,隨後笑了笑後便抬起頭,看著維託走上去的身影也走了上去。

他們沿著陰暗的階梯一直向上走去,很快便走到了階梯最上方,那陰暗走廊中的破舊走廊中,這裡看起來曾經是古老靈族帝國的一處神龕建築,在兩側的牆壁上都是描繪著的傳說壁畫。

但那也只是過去的古老回憶了,現如今這裡破敗不堪,牆壁上的精美壁畫如今早已所剩無幾,脫落的牆皮碎裂成渣灑落在兩側的走廊角落,眾神的畫像早已被遺忘,如今這裡所有的只有最狂熱的歡呼聲。

那一陣陣瘋狂的叫喊聲從走廊盡頭的方向傳來,五顏六色的光芒在這裡閃爍著,將霓虹燈的鬼魅色彩照射在這陰暗的走廊中,維託看著那方向,他身後的莉莉絲也走了上來,站在他身邊與他一起看那喧鬧的走廊盡頭。

維託看向身邊的佳人,她單手叉腰聳了聳肩後朝那方向撇了下頭,維託隨後便微微一笑後走向了那走廊的盡頭閃光出口。

他鑲著銀色鐵片的靴子踩過了地面上的脫落牆面,那些碎片在維託的腳下碎裂開來,嘶嘶的斷裂聲隨著腳步迴響在這空無一人的冷清走廊中,維託雙手揣在風衣的衣兜裡,在莉莉絲的跟隨下走到了那走廊的最盡頭。

維託掀開了走廊盡頭的一塊巨大塑膠布,他從那布面之下鑽了出來,然後便被周圍五顏六色的閃光所照亮了整張臉,他抬起手短暫地遮擋了一下照射來的眩光,隨後便在一陣歡呼聲中逐漸地恢復了視野。

維託環顧著四周,看著在周圍階梯式觀眾席上歡呼雀躍的觀眾們,黑暗靈族們站在那高聳的一層層迴廊上,高舉起雙臂歡呼著看著下方新走入的維託,他們的聲音與四周的燈光混合在了一起,變成了一種彷彿迷幻劑一般的獨特魔力。

維託打量著四周,驚訝地注意到自己身後的那塊塑膠布,既然是一面柔性的顯示屏,那輕盈可變的柔性螢幕上閃爍著五彩的光芒,如周圍的所有鮮豔燈光一樣,將這裡變成了一片彷彿嗑藥後的瘋狂世界。

他笑了笑,隨後便甩開了自己肩上的顯示布,他走上了面前在四周各色燈光照耀下的檯面,那破舊的檯面上到處都是缺口與損傷痕跡,正面的牆垛與扶手全部已經崩塌了,暴露出了直接面向角鬥場中央的一處觀望臺。

維託走上了那臺面,環顧著四周的觀眾席,他尋找著那些手舞足蹈的瘋狂觀眾們之中要尋找的那個船長,但維託並沒有找到他,這裡很獨特,不同於葛摩的大角鬥場,這裡是沒有貴賓席這一設計的,所有的觀眾都無分身份地站在四周的觀眾席上觀看著現場的比賽,血腥的殺戮。

維託走到了那缺口處,他站在那臺階的最邊緣,俯瞰著下方的鬥獸場,其中灑滿了鮮血與尚未清空的屍塊,經過激烈戰鬥後所破壞的牆面將碎石也傾倒在角落中,上面灑滿了乾涸了的,或者尚未乾涸的血跡。

維託看著鬥獸場內,莉莉絲從後面走到了他後側,與維託一起看著站在角鬥場內的主持人,那身穿著馬甲,頭戴矮頂紳士帽的主持人穿著一雙講究的皮靴,在頭頂五顏六色的燈光照耀下,行走在那滿是廢墟與鮮血石塊的場地上。

他行走著,舉起雙臂環顧著四周歡呼雀躍的觀眾席,“今天是一個偉大的夜晚,非常偉大的夜晚.”

主持人抬起頭,仰望著四周舉起手臂大喊的觀眾們,舉起的雙臂握緊了拳頭揚起,“殘酷的野獸在一場較量中被殺,或者殺掉對手,非常血腥,非常暴力!”

他聲嘶力竭地大吼著,而那鮮血與殘暴的宣言,也引起了四周一眾觀眾的歡呼雀躍,主持人哈哈笑著轉身指向了維託所站在臺面對面的一處高臺,那裡也有著和維託身後一樣的巨大顯示布。

高大的顯示布從屋頂垂落而下,遮蓋在那兩尊宏偉大門柱之前的位置,其上漸變著現實的特異光芒照亮了兩側的牆壁,與面前的地面。

“下面要登場的是今晚火熱的黑馬選手,為我們帶來無數殺戮和鮮血的,博爾戈!”

主持人將那最後的聲音壓低,從嗓音最深處沉悶地呼喊出了那名字,就彷彿一頭野獸在咆哮。

在那聲音下,維託對面的顯示布瞬間亮了起來,上面瞬間顯示出了沖天的烈火,滾滾火焰從螢幕上翻騰起來將火光瞬間照亮了四周,照亮了地面與兩側觀眾席的觀眾們。

所有人都看著那火光歡呼起來,為那在萬眾矚目下走入現場的馴獸師歡呼,他在身後沖天烈火帷幕的照耀下,舉起雙臂如一隻咆哮的雄獅般吼叫起來。

維託站在他對面的高臺上,微微歪頭看著那走上來的傢伙,他赤裸著上半身,整個面板上都用一種看起來頗為殘忍的方式紋滿了紋身,用刀所割出來的刀疤所組成的紋身。

他走到缺口邊,看向維託的方向,用手指了下維託,然後笑著指向他身後的莉莉絲,“我會征服你的野獸,兩隻,一起征服,而你後面的那隻會跪下來,跪在我們的面前,這樣!”

他隨後將雙手環在了腰前,似乎在摟住什麼東西似的朝他下面摁去,用力地反覆重複著那按壓的動作。

“一個白痴?”

莉莉絲叉腰站在維託身後笑著說,後者則微微聳了聳肩,將手摁在了腰上的腰帶上,他低頭看著下面的主持人,他咧嘴笑著環顧著四周的觀眾們,隨後舉起手指猛地指向了身側牆壁上的一處漆黑拱門。

“還有他的戰獸,撕肉者!”

主持人大聲吼道,那漆黑的洞穴中突然響起了一陣咆哮聲,一隻爪子猛地從黑暗中伸出,一下子抓握在了一邊的門框上,藍色的鮮豔燈光從頭頂照射下來,照在那爪子上。

在那藍光與顯示布的火光彼此混合著交織下,一隻身體修長,但高大的直立行走的龍走入了角鬥場內,那巨龍後背上排列著隆起的厚實幾丁質裝甲,其上早就佈滿了抓痕,但卻依舊堅固無比地保護著其下的肉體。

那野獸修長的頭顱釘在你裝甲層之下,扁平且尖細鼻子向前刺出,堅硬的骨質尖刺覆蓋在上面,讓那它的頭看起來活像一把長矛的矛頭,名為撕肉者的野獸,張開了自己的滿嘴利齒,剃刀般的雙爪在雙臂上猛地張開,比其身體長且鋒利的尾巴在身後隨著那雙臂一起隆起。

它揚起自己高聳的身軀,蹦起那修長的彎曲腿足朝著空中咆哮起來,那嚎叫聲瞬間引起了現場的爆炸,觀眾們全部歇斯底里地大吼起來,伴隨著那吼叫聲一同歡呼。

主持人滿意地環顧著四周熱烈的氣氛,隨後轉過身指向了另一邊的高臺,指向那在燈光下站著的維託,“而他們的挑戰者,便是今晚的新秀,索爾.康斯坦丁!與他的戰獸!”

“鮮血屠夫!”

主持人猛地舉起手臂,指向了維託下方的漆黑拱門內,在那裡,鐵籠的籠子猛地向外開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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