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欲靜而風不止,大概就是笙笙所面臨的處境。

她從來無意於那些狗血抹黑,或打壓對手,但針對她的謠言一直不停。黎簫將之概括為,天妒佳人。

“不好說啊,你家笙笙這一路,太順了,惹人眼紅啊!”明昭陽如是說,連他都很羨慕。

年紀輕輕,身家千萬。粉絲千萬,名利雙收。

可只有黎簫知道,笙笙自小練習竹漂,傷了身子本原;隆冬的時候,笙笙跌入冰冷的河水,為此受孕困難;面對網路暴力,她也一次次挺了過來。

“單靠我們兩個人的力量,太薄弱了。我也不能全靠你,這一次,咱們就玩一把大的。”黎簫勾了下唇角,眼底閃過一絲冷厲。

明昭陽隱隱升起興奮之意,他期待將這不擇手段的對手碾壓。“兄弟,你想怎麼做?”

黎簫沒說,而是撥通了一個電話。

“爸,有人欺負你兒媳婦,誹謗中傷她。”

在過去兩年多,黎簫不曾求助家裡。但現在,他們得到了家裡的祝福,資源該用要用起來。

“哼,膽兒肥了,欺負到我兒子兒媳婦身上來。說吧,你想怎麼做?”黎瑞祥有個秉性,就是相當護短。心中既然認可,自然維護到底。

“給我幾個得力助手!有跟蹤追索經驗的。”黎簫也不客氣。

“行,法律援助的要不要?哦,赫律那邊你沒少用。”黎瑞祥還順勢打趣了兒子一聲。

結束通話了電話,黎簫也準備走了。“我去看笙笙。”

明昭陽扁扁嘴,什麼時候他的地位能扶正,擁有和黎簫一樣的權利啊?

**

黎簫在工作室找到了他的姑娘。

她以手拄著腮,坐在樓梯上,發呆。

“笙笙。”黎簫喚了一聲,在她身邊坐下。

竺笙便靠在他肩上,沉默無聲。

她心裡應該很恐懼、很矛盾嗎?黎簫思忖著,既擔心網上說的是真的,又覺得世上沒有空穴來風。害怕自己敬重的老師,人設崩塌,又夢想著自己的母親,帶著肯定和認可,來找她。

他伸出手臂,將她完完全全攬在懷裡,將他的支援和力量傳遞給她。

淚水打溼了黎簫的胸膛,竺笙抬起眼眸,羽睫掛著晶瑩。

“今天好好睡一覺,明天我陪你去找你父親,問個清楚。”

竺笙望向遠處,似穿透層層黑夜,語聲幽幽。“我五歲的時候,爸爸告訴我,母親沿著赤水河走了。他說地模糊,但我偶爾聽起鄰居們說,母親跳了赤水河。”

“那時候,我已經記事了。因為母親喜歡跳舞,而父親不喜歡女人拋頭露面,人前搔首弄姿。所以後來,他一直阻止我跳舞。”

這些塵封的往事,即使在他們確定情侶關係時,竺笙都沒有說過。今天,她不吐不快。她積壓了太久的塊壘。

“後來,你就在奶奶的鼓勵下,學了獨竹漂嗎?”

適時的互動,是黎簫給予她的鼓勵。

“是啊,因為我總隱約覺得,母親就在我身邊。只要我做得足夠好,她一定能看見。我想站上更高的舞臺,被她看見。”

人如幽蘭,在靜靜的夜裡訴說心事。

“從小學到初高中,再到大學,我在舞蹈的路上越走越遠,與父親的隔閡也越來越深。我不後悔,本來就是他不對,他無權干涉我選擇的路。”

黎簫寵溺地颳了下她的鼻子,她執拗而篤定的樣子,太可愛。“是的,堅持所愛,你做得很棒。”

竺笙嘆了口氣,之前到大學,她的母親還沒有出現,“上大學我就不用家裡錢了。但藝術類院校的學費,真的是……我的班主任找到了我,藏我申請了助學金。大一結束後,我就有了獎學金。”

“笙笙,你有沒有想過,你能得到學校的助學金,或許和你的母親有關係麼?”

助學金的評定標準,是家境困難。但當時班裡,經濟困難的不止竺笙一個。

竺笙恍然。“我是在籌備望達民族風情小鎮的表演時,聯絡班主任,他給我推薦了白老師。”

她當時都沒想到,那麼容易就聯絡上了白老師,她幾乎第一時間回應了竺笙。

“何止你啊?我春節去拜訪她,她也沒拒絕。所以笙笙,也許這麼多年,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她一直都在。”

黎簫的話,讓竺笙心生慰藉,但似乎,他預設了一件事實。“所以,你認為她真的是嗎?”

是我的母親嗎?

“除了網上放出來的那張,和你父親同框的照片,我有查過,她以前是赤水歌舞劇院的。”

竺笙的心一緊,那個猜想似乎正在被一點點證實。“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她帶著點哀怨問。

黎簫我很無奈啊,“我沒想好怎麼說,最主要的是,一種關係被打破,重建一種新關係,有時候會不適應。”

他,到底是深思熟慮的。

腦海中,和白老師相處的點滴,一幀一幀過。竺笙輕鬆了許多。

“那今晚,不回去了?”

“我給奶奶打個電話。”

現在家裡已經預設他們同居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吃過早餐後,竺笙和黎簫一起回家,一眼就發現了竺春河身上的傷。

“爸,這是怎麼回事?”

竺春河擋著,不給女兒看,“不打緊,吃飯了嗎?”

“吃過了。”竺笙尋一圈,發現奶奶不在,這樣也可以放開問了,“爸,我回來就是想問你一個問題,我的母親,到底是誰。”

她儘量保持平靜,但起伏的呼吸,還是出賣了她。

“你母親……”竺春河垂著頭,不敢看女兒,“不是說了嗎,沿著,赤水河走了。”

“你還不肯說實話?”竺笙調出手機相簿裡竺春河與白彥茹同框照,懟他跟前,“這是什麼?”

竺春河瞳孔緊縮,下意識地,“小黎,你出去一下。”

黎簫不動。不能讓竺笙獨自承擔。

竺笙拉著黎簫,“他不走,他是我男朋友,有權知道真相。你見的人,是誰。”

“我我我……”竺春河支支吾吾,急地像熱火上的螞蟻,“我也不知道啊,她長得是很像,你媽,可人不是啊。”

黎簫聽出來了蹊蹺,迅速抓住重點,“所以叔叔,你見過她了?我猜,她應該不會主動聯絡你的,你是怎麼找到她的?你們見了面都說了什麼?”

黎簫炮語連珠,問了一堆問題,竺春河頭都大了。他抽出一根貴喜煙,吧嗒吧嗒抽,讓自己冷靜下,“就很奇怪,我收到了陌生電話,讓我去一個丙安古鎮的一個地址。我到了,就發現你……就發現她了。我也以為她是你母親啊,可是人家死活不承認。”

“後來呢?”竺笙追問,線索已經近在咫尺了。

“就被人拍照了,我去追了,結果……”想起當時場景,竺春河還有點怕,差點把自己交代了。

“所以白老師來了赤水。她為何而來,把你們偷拍的又是誰。”黎簫問題連連。

竺春河不懷疑,在這麼下去,他要透明瞭。“沒抓住,跑掉了。但我懷疑和騙我們去鎮上的人是一夥的。”

竺笙越問越慌,害怕那個結局。“爸,我最後問你,白老師人呢?她是不是我媽?”

竺春河一個激靈,不假思索回答:“是。不過此刻,她應該、或許走了吧。”

**

竺笙和黎簫,出了家上了車,直奔真義市機場。

竺笙給白彥茹打了電話,無人接。

“如果坐飛機,每天只有一趟航班,從真義市出發。”黎簫看了下腕錶,“應該還來得及。”

竺笙心急如焚,想迫不及待確定,又想關係的穩定。最起碼,師生情誼還在吧,亦師亦友的關係,還能存續吧。

路上,黎簫交代,“笙笙,這件事不能過於激進,細水長流,潤物無聲。”

“我……我知道。”

到了機場,竺笙一頭衝進人流。舉目四望,人海中尋找。

她一路上預演,相遇的場景。

許是她在咖啡廳,喝臨行前的一杯提神;許是她翻一本書,和舞蹈相關。權作鑽研。而事實是,白彥茹也在發呆。

竺笙走過去時,她看竺笙的眼神,帶著歉意、愧疚和閃躲。

竺笙像黎簫那樣,坐在了她身邊。“網上的流言蜚語,我一句都不信。”

這樣的開場白,讓白彥茹大為震撼,心中流過暖流。可是,她卻說:“如果,是真的呢?”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用心感受到的。鍵盤俠,他們有什麼發言權呢?”竺笙的語氣,堅定,自然,不容動搖。

“謝謝。”白彥茹如釋重負。壓在心底的石頭,總算落下去了。

“你還沒說,為什麼會出現在赤水呢?”這是事情的關鍵,因為竺春河就是被黑暗中的手,操控了。

“因為,陌生的電話。”白彥茹在思慮之後,選擇坦誠,“他說,如果我不來,我最在乎的人,會受到傷害。”

因為放不下,也因為有軟肋,她來了。

竺笙呼吸一滯,桃花眼裡亮晶晶。

她們這邊在溝通,黎簫接到了電話,黎瑞祥的人全部到位。赫律也來了,看來這律師函又要發到手軟了。

機場的廣播在播放登機提醒了,飛往帝都的航班即將啟程。

白彥茹站起身,拉上自己的拉桿箱。“笙笙,回吧。”

竺笙很想問一句,她是不是……卻終究沒有問出來。也許時機未成熟,又也許,現在的相處模式也很好。

“保重,白老師。”

竺笙目送她登機,消失在視線中。而後她心事重重的,與黎簫往回走。

卻聽得身後有人叫她。白彥茹折返回來,與她擁抱。“笙笙,再給我一點時間。”

竺笙說好。

**

在回赤水的路上,黎簫收到了明昭陽的電話。

因為黎簫開車,所以直接公放。

對竺笙,他沒有秘密。

“你猜猜,《田園牧歌》是誰投資的?我是說,網上公佈的投資名單,那都是障眼法。”明昭陽得意的語氣快要溢位話筒。

黎簫沉吟,三秒鐘,“是黃雲嵩嗎?”

竺笙的詫異是顯而易見的。可跟黎簫在一起這麼久,對那些背後搞鬼的心裡閾值,明顯提升。

“聰明,不愧是我兄弟!”明昭陽在鼓掌,“誒,透個底。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海馬直播上線時,半個娛樂圈的人,都來站臺。除了拼爹的黃雲嵩,誰有這麼大能耐,請動段藝恆出山?段藝恆,可是奔著戛納、威尼斯去的人。”黎簫條分縷析,現在很多問題就理清楚了。

“我現在在搜那些那些嘉賓的黑料。你猜怎麼著,除了你家笙笙,幾乎沒一個沒有汙點的。尤其那個應嘉嘉和顏鋒,幾次針對笙笙。”

娛樂圈就是個大染缸,鮮少有人能獨善其身。

黎簫看著竺笙,竺笙都不曾和他說過。

而竺笙想起關於她和白老師謠言起於網上時,應嘉嘉和一個人在僻靜處,做著不可名狀的事。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行,我知道了。”

**

不止明昭陽有進展,黎簫老爸的團隊,三下五除二,有了更大的突破。

他們抓到了偷拍的人,對方供出了轉賬人的資訊。目標直指黃雲嵩和他的海馬直播。

黎簫直接一個電話打到了黃雲嵩手機上。“來赤水一趟,我們聊聊。”

黃雲嵩自然不樂意,“憑什麼你一句話,就讓我去赤水。你想談,就來海上吧。我現在在海上。”

“黃大少,你應該搞清楚狀況,我讓你來自然是有的放矢,如果你不介意,那我就把東西公諸於世,到時候可別哭著來求我。”

黃雲嵩惱羞成怒,在電話裡破口大罵,“姓黎的,小爺我忍你很久了。你他麼不就仗著大院裡的爺爺坐鎮嘛,對我喝來喝去的。”

“那你呢?如果不是頂著你爹黃老邪的名頭,你拿什麼拉投資,搞直播,立小目標,讓半個娛樂圈給你站臺?還敢堂而皇之,無視法紀,誹謗中傷?你不來也行,咱們法庭見。”

“誹謗中傷,你特麼亂扣什麼屎盆子?”

嘴上說著最狠的話,卻做著最慫的事。沙雕大少黃雲嵩第二天就來了赤水,滿心滿眼嫌棄地約了個咖啡館,和黎簫竺笙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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