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笙親自給孟導打了個電話，解釋了“先答應江漢衛視端午表演”的情況。
“孟導，我是赤水人，當初組建竹漂隊，也存了回饋鄉里的初心。但這次，事有先後，我不能出爾反爾。況且，這次表演是在戶外，也將咱們故鄉的獨竹漂絕技帶到了外省。”
電話那邊，孟導在訴苦，“笙笙啊，我不在乎你有沒有回饋鄉里。我在乎的是，端午的晚會，我拿什麼節目給觀眾看。”
竺笙心裡呵呵，那是你作為導演該考慮的。“孟導，我只能說：民族的，世界的；在地的，有生命力的。江漢有屈原，端午節紀念屈原，咱們築城有什麼？咱們有王陽明，有龍場悟道啊。至於怎麼呈現，我想這是一個擺在大家面前的共同課題。”
“行吧，我在此預約你們的中秋表演。中秋一定要留個築城衛視。”
竺笙揉了揉太陽穴，想想出名也不見得都是好事。看，時間和自由，都不屬於自己了。
不過，她沒有時間凡爾賽，開著車回了紅河鎮的竺籬笙簫工作室。
黎簫在電腦前剪輯影片，《田園牧歌》前三期。
竺笙是從後面襲擊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難得仙女如此主動一次，“發生了什麼好事？”黎簫轉過身去，反抱住她，瑞鳳眼裡盈著笑意。
竺笙便將訊息和他共享了一下。
“小鳥老早就和我說了，這一次，我們走出西南，走向華中。好好籌備，到時候，我去現場給你直播。”
想到分別，竺笙到底有些不捨。“你，什麼時候回帝都？”
黎簫颳了下她的鼻子，“明天。席玖那傢伙，迫不及待去帝都。”
天曉得，他是迫切謀求和桑蒂酒店的合作，還是想念自家小嬌妻。
“那你繼續工作，我去做飯。”
臨行前的愛之美味。
幸福有時候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心上人眼底的微笑，亦或是一頓愛人做的可口飯菜。
**
五月三十一，黎簫和席玖乘坐一趟航班，飛往帝都。
“黎簫，謝謝你這次肯幫我。”飛機落地後，兩個人等車過程，席玖如是說。
“不用謝我。我也不想自己服務過的品牌，淹沒在時間之中；笙笙堂姐工作的車間，成了回憶。”當然，還有一點黎簫沒說。他不想看著自己一起玩到大的夥伴傷心。
如果席玖破產了，柳歌伶會很難過吧。
“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我訂了桑蒂酒店的房間，等著你的好訊息。”
帝都桑蒂酒店，落筆CBD繁華鬧市，那裡是真正的寸土寸金。
黎簫則回了二環裡的四合院。
辦理入住後，席玖來到了自己的套房。站在大玻璃幕窗前，他大開微信，定格在和柳歌伶的會話框上。
先前他告訴了柳歌伶，即將來帝都。
只是沒說具體時間，想給她一個驚喜。
他發現了一個規律，每次他白天給柳歌伶發訊息，她回覆的總是很慢。而晚上則很快。
他不願意相信吉克的話，但似乎……
他把這個念頭從腦海中驅除。
去浴室洗了個清爽的澡，席玖預約了酒店的水療，感受了一下金牌服務。而後又去行政酒廊點了一杯酒。
不為別的，這是他對於此次合作的誠意。
深入的瞭解未來合作伙伴的理念及實力。
不管，能不能談成。
中飯，他是在飛機上吃的；晚飯，留給黎氏集團的掌舵人，也就是黎簫的父親。
下午五點多時，席玖收到了黎簫的資訊。
“晚上七點，滄海包間，我帶著父親去見你。”
“好。”
距離見面還有不到兩小時，席玖開啟郵箱，再次將桑蒂酒店的歷史資料，黎瑞翔本人的傳奇故事，瀏覽了一遍。
其中一些，來自媒體的報道，還有小道訊息的八卦。
知己知彼，好談判。
還有一個小時，百無聊賴的席玖開啟了微博，輸入了關鍵詞“柳歌伶”。
這是他一直不敢直面的現實。
果然，鍵盤俠都是無腦的，前面好多帖子都是“國潮歌手自甘墮落，流連夜店賣酒賣唱”的資訊。
轉發點讚的很多。
在長長的評論裡，席玖固執地往後翻，他相信總會有不同的聲音吧，歌伶還有那麼多粉絲。
然而，少之又少。
他們似乎集體緘默了。
在柳歌伶的後援會裡，席玖看到一條評論。
“人在做，天在看。不傳謠，不信謠。為我們可愛的歌兒打CALL。”
這條資訊得到了很多支援。只是在很靠後的位置，有一個自稱“歌伶鐵絲粉”的網友說：我在酒吧喝到了“新激情海岸”酒，然而比酒更動人的是背後的故事。愛TA，就為他調一杯酒。我又一次相信愛情了。謝謝我的歌兒。
正當席玖準備點進網友頭像時，黎簫的資訊來了。“稍等，這個時候的帝都有點堵。”
席玖關掉微博，提前進入了包間。
這一等，就是一個小時。
黎瑞翔和黎簫，姍姍來遲一個小時。
席玖沉吟，莫非這是考驗，合作的誠意？
“爸，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和笙笙創業的第一個客戶，席酒品牌第三代掌舵人——席玖先生。”黎簫例行寒暄介紹。
黎瑞翔和席玖握手。
在談話的前一個小時，他們聊了近一年的國際形勢，對外貿易和海外投資。
結下來一個小時，是商業互捧的環節。
席玖將這半天的經歷，濃墨重彩說了一遍，點贊桑蒂酒店的人性化理念和細節。而黎瑞翔呢，讓黎簫拿出了一瓶君子席酒，開封。
“關於合作模式，我想了下，就是君子席酒以低於渠道商的價格，進入桑蒂酒店的餐廳和行政酒廊。”
在商言商，現在是席玖處於危困，黎瑞翔提出的條件，自然有利於桑蒂酒店。
席玖想說什麼，手機螢幕適時亮了起來，是他剛剛關注的那個歌伶粉絲，更新了訊息。不知為什麼，席玖的左眼皮一直跳。
他找了個藉口去衛生間，開啟了那個粉絲髮的影片。
影片中，是一個很大的酒吧。柳歌伶的面前，擺了一排酒。歌伶已經喝掉了兩杯。
影片配文：心疼歌兒，為愛而勇敢。
他接連翻了那粉絲的幾篇資訊，終於明白了柳歌伶為何出現在酒吧裡。
都是為了他。
他迅速返回包廂，滿臉歉意，“抱歉，黎總。我的女朋友發生了一些事，我要去找她。”
甚至沒等黎瑞翔回應，他已經走向門外。
他，要去找他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