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合作建議，華碗做出了一定的讓步，和上一次相比。
竺笙看黎簫。
來的時候，她已經表態，要自己全權處理。
一來是她的堂兄；二來，她也不想凡事都依賴黎簫，而失去了自己的獨立性。
黎簫手指敲著桌面，很輕，神色是放鬆的。
以竺笙對他的瞭解，放手去幹。
天塌了，他就是補天的黎簫。
“薄總，我們還是走法律程式吧。
哥，事情的來龍去脈，好好覆盤。
你是在什麼情況下，洩露的機密，洩露給了競爭對手中的誰，什麼職務，造成了什麼實質性損失。
於其被別人這麼勒索，不如訴諸法律，法律判我們賠償多少，我們都認了.”
竺笙目光堅定，擲地有聲，毫不猶豫。
竺笑不關心什麼股權，他只關心不要讓自己賠錢，更不要坐牢。
他聽說，洩露商業機密已經犯了經濟法。
“竺笙，我是你哥，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竺笙腦仁疼，這扶不起的阿斗，帶不動的青銅。
“黎簫，赫律的電話給我！”
赫律現在風頭很盛。
尤其在姜韶及劇組侵犯版權網路事件和《舞林大秀》冠軍林卓事件後，相當於律界的勞斯萊斯，幾乎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程度。
黎簫越發滿意，嘴角忍不住上翹，把通訊錄打到赫律那一頁。
“堂兄，赫律出馬，勝算少說90%以上。
你也不想自己妹妹被人勒索吧？”
華碗那邊，薄勒還沉得住氣，佟銘已經紅了眼。
“好啊，官司走的時間長，反正我們華碗還有還幾個簽約網紅在營業。
只是啊，網際網路是很健忘的。
在你打官司的過程中，網友是否還記得你，誰曉得呢？”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他的話激怒了竺笙，竺笙便道：“貴司的網紅姓甚名誰，不妨說來聽聽。
哦，你們可能還不知道赫律的本事，除了對簿公堂，他都不需要我們出面。
正義現在我這邊，說不定官司打完，我還能收割一波正義粉呢.”
竺笙和黎簫，帶上竺笑要走了。
到了門口，黎簫補充一句，“既然本案牽扯到競爭對手，說不得我們可以和對方聊聊，萬一促成合作，還要感謝薄總的嫁衣.”
到了店外，竺笑還要跟著竺笙。
“堂兄，回去覆盤案件吧，爭取早日立案解決.”
黎簫說。
笑話，黎簫才不願帶一個拖油瓶呢，他還要和女朋友做很多探索嘗試，大舅哥在一旁看，影響進度。
“你們住哪？笙笙，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我身無分文了！”
竺笑充分發揚牛皮糖精神，就要黏著竺笙！竺笙笑笑，下一秒就變臉。
“如果你不想變成竺哭，就去乖乖覆盤經過。
把我們誆到杭城來，我沒讓你賠車票、酒店、誤工費就不錯了！”
竺笑：“……”這麼奶兇奶兇的小堂妹，是前所未見的。
妹妹變了啊！擺脫了竺笑，竺笙和黎簫一商量，決定先去暗訪華碗的總部，然後去逛西湖。
早在初次見面時，薄勒就給了竺笙名片。
位置離咖啡館不算遠。
三月初的杭城，草長鶯飛，處處繁花。
這個城市的生態相當可人。
熱戀中的小情侶，正好當踏青散步了。
只是當他們到了寫字樓，在大堂的企業入駐導視牌裡，卻沒有看到華碗。
“請問，華碗公司在哪一層？”
竺笙問保安。
“哦，他們退租了.”
保安用一口杭城話回答。
“退租？”
竺笙一愣，距離上次麗江與薄勒會面，這才一個月時間，連寫字樓都退了？“聽說什麼原因嗎？”
“這裡是濱江新城，是網際網路巨頭們的聚集地，”保安高大威猛，說話時有點鼻孔朝天，自帶光環，“那些公司有錢的時候，擠破頭都想進來。
沒錢了，灰溜溜地走，帶不走一片雲彩.”
“哧……”竺笙和黎簫相視一眼，杭城到底是江南文化之鄉啊，連保安都這麼有文采。
“這麼看來，華碗的情況，很窘迫。
難怪他們會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
黎簫總結道。
瞭解了對方的根底，便於在談判時掌握更好的籌碼。
“所以，那個45%的股權，他們想都別想！”
竺笙心裡輕鬆許多，便覺得這杭城的斜風暖陽更可愛。
“接下來，去西湖？”
黎簫說好。
公交車上。
“你對堂兄的態度，著實讓我……大開眼界！”
電視劇裡極品親戚，個頂個拖油瓶。
只會衝自己人狠，對外慫的一批。
竺笙的爽利，自然深得黎簫的心。
“總不能讓他跟著啊，桑蒂酒店這麼貴！”
竺笙抱怨。
一晚上幾千塊，她捨不得。
“黎簫，你不會覺得，我不近人情吧？”
黎簫聽了更開心。
對堂兄都捨不得，對男朋友就捨得，這孰親孰遠自然就分出來了。
“怎麼會？親兄弟尚且明算賬，這種事不能心軟，不然他下次不長記性的.”
蘇提之畔，這個時候有不少遊客，情侶、三口之家居多。
陽光很曬，黎簫在路邊一個帽子店停了下來。
“選一頂喜歡的.”
竺笙以手擋著額頭，低聲說：“不要在景區買東西，價格高的離譜.”
女朋友給他省錢呢，真賢惠。
“桑蒂都住了，還怕一頂帽子被宰啊？”
竺笙想想有道理，指了一頂印著杭城logo的帽子。
這個標誌十分有趣，將航船、城郭、建築、園林、拱橋等諸多要素融入其中，組成一個“杭”字，構圖精緻。
“支援好創意！”
帽子戴上了，黎簫上下打量竺笙，“今天，你沒戴項鍊.”
“你那個項鍊太貴重了，不知道搭配什麼衣服好。
我又不能天天穿禮服.”
黎簫默默記下，看來還要給女朋友準備一些日常的裙子，可以搭配漂亮首飾的那種。
沿著西湖邊走，就見前面圍觀了許多人。
“去看看？”
女朋友有好奇心，男朋友自然捨命陪著。
竺笙個子矮，什麼也看不到，懊惱著呢，就聽黎簫說，“舉高高就看得見了.”
然後他真的將竺笙抱高高了。
兩朵緋雲爬上了兩腮，竺笙還在羞澀呢，發現西湖湖面之上，有個年輕的女孩子，腳踩竹竿，手扶著一根短竹竿，在表演。
觀眾的呼聲很熱烈，她明顯緊張，下一秒噗通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