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春河走進了竺笙的房間。

竺笙看著父親不再健碩的身軀,和鬢邊的白髮,怔愣了一秒鐘,搬來椅子給父親坐,自己則靠床邊,擋住了大半的衣服。

“爸,您來得正好,我還有事和您說呢.”

竺春河雙手貼在大腿上,背佝僂著,“笙笙,辛苦你了。

照顧你奶奶,這本該是我這個當兒子的,應該做的事.”

他遞過來一張存摺。

這是他一年積蓄所得。

竺笙忽然鼻子發酸。

她無法阻止時光流逝,父親明明還不到五十歲,可看起來如此蒼老。

她雙手推開。

“爸,我不要。

我畢業了,創業了,我能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

竺春河的手就那麼僵著,固執地堅持,“你爸我讀書雖然不多,打工這幾年也常聽人說起,創業有風險。

誰能保證不跌重?再說了,你將來要嫁人,那也是要嫁妝的,我這個當爸的,還不得備上啊!”

竺笙開啟了存摺瞄了一眼,兩萬多。

她知道,以父親的學歷和年紀,找一份月薪三千的工作,也是很難的。

就算包吃住,每個月存下兩千都不易。

她重新將存摺放在了桌子上。

“爸,您別走了,留下來我養您。

我已經決定,就留在赤水,紮根紅河鎮。

一家人,不就是要整整齊齊在在一起嗎?”

一句“我養您”,直接讓竺春河破防了。

他的閨女啊,長大了,還這麼孝順。

眼淚在眼眶裡充塞著,他微仰著頭。

“笙笙啊,你有這份心思,爸爸就知足了。

你爸才四十九,不能就坐吃山空啊,這像什麼話?”

竺笙知道,父親不瞭解自己現在的財力,他本著最樸素的想法,給女兒攢一個好未來。

她開啟了自己手機上的銀行賬戶,給父親看。

竺春河狠狠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

小數點前足有六位數,二十多萬。

他的女兒如此能幹!“爸,這是獨竹漂帶給女兒的。

能站在竹子上的人,本就不多,能在竹子上起舞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這是我們創業的價值所在。

目前來看,我們成功了.”

竺笙侃侃而談,早不是當初不經事的羞怯小姑娘。

“但我的表演,少不了在外面東奔西跑,那樣奶奶便無人照料。

爸,我沒和您說實話,奶奶得的是老年痴呆症,無法根治,只能延緩。

爸您留下來,我便無後顧之憂.”

竺春河嘴巴翕合,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記得去年七月,女兒找他要錢,他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給轉了兩千。

可知那個時候女兒多無助?他是廢物,他什麼都做不了,他讓女兒承擔了太多本不該她承擔的。

“那,笙笙,你創業到底做啥賺這麼多啊?”

竺笙開啟抖手拍拍竺籬笙簫,那裡面有他們直播的全部內容。

“最主要的一部分,是在景區表演。

我們和席酒也有長期合作,負責為他們拍攝,提供品牌諮詢.”

竺春江顫抖的手指,拂過手機螢幕。

從小女兒練習,吃了無數苦,而今苦盡甘來。

他站起來,走到女兒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笙笙,你……”辛苦兩字卡在了喉嚨裡,竺春河臉色驟變,如狂風暴雨。

他看到了床上的服飾,看到了那很像肚兜的衣服。

“這是什麼?嗯?這到底是什麼?我說你怎麼賺那麼多錢,是靠這種身體都遮不住的衣服嗎?你怎麼可以這麼糟蹋自己,這麼不自愛?”

竺笙大腦嗡嗡作響。

她知道父親誤會了,誤會她從事不正經的事,有傷風化。

她該如何告訴父親,這是飛天,這是藝術,這是泱泱千年文化的寫照?“爸,這就是我的舞蹈服,是我的時尚戰袍。

而且這場表演,將在今年四月進行,在古都絲路高峰論壇上。

全世界會有無數人在看,這不是丟人的事.”

竺春河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你還在狡辯!這個衣服就不行。

我默許你可以跳舞,可以獨竹漂,但你把衣服穿好了。

這一件不行,你怎麼對得起自己?笙笙,脫下來的衣服,再往回穿就難了!”

水汽氤氳了眼眸。

竺笙感覺剛剛那些鋪墊都白做了。

指望父親理解她,何其天真?“爸,你怎麼那麼不講道理?固執、老古板,不可理喻。

這是藝術。

敦煌的壁畫裡,就是這樣的,我要怎麼說您才懂?”

竺春河見女兒不肯悔改,心裡得直突突,“除非我死。

你別想穿這身跳。

和你母親一個樣子!”

他抄起床上的衣服,那飄逸絲帶和“肚兜”,當場撕裂。

“爸!你總是這樣,你總是這樣!粗暴!獨裁,從不考慮別人的想法,我討厭你!”

竺笙紅了眼睛,眼淚止不住上湧。

她飛一般衝出屋子,向外面跑去。

“笙笙,笙笙?”

竺奶奶聽到動靜,追出門。

笙笙太快,已經出了院門。

她沒穿外套,此時越發覺得冷。

可又能怎麼樣?身體上的痛遠不及心靈來得猛烈。

凍死她算了。

大慨跑出百米,她恍恍惚惚撞到了人,“對不起!”

還待繼續跑,她的手已經被拉住。

是黎簫,黎簫提著拉桿箱回來了。

黎簫一眼察覺她的不對,高原氣候還是相當冷的,竺笙嘴唇都發紫了。

他脫了自己羽絨,披在她身上,“笙笙,發生了什麼事?”

竺笙抬眸,梨花帶雨,聲音嗚咽,“黎簫……”下一刻,她整個人,被攬在了黎簫的懷抱。

“有什麼事,我們一起解決。

別怕.”

“黎簫,你回來了,真好.”

“是,我回來了,幸好還算及時.”

**竺笙跟著黎簫去了工作室。

空調吹著,花蒔泡了茶,竺笙捧著茶杯,將今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笙笙,衣服壞了不要緊,我再做一套就好了.”

花蒔貼心地安慰。

“上一輩人的想法,和咱們不同。

思想工作要做,溝通方式要注意。

你父親那邊,我試試.”

要提前面對岳丈,黎簫也很頭痛,竺春河莫名其妙就對他有意見。

但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且再會會老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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