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蘭登參議員隱約的明白了什麼,但又沒有完全的明白。

原本計劃中約克幫晚上有一個聚會,但因為蘭登參議員目前屬於“新聞人物”。

他的出席肯定會引來不少記者的跟蹤,儘管約克幫的存在並不違法,也不影響聯邦政府的運轉,但對於“拉幫結派”這種行為本身來說,是稍微有點不太適宜報道出來的。

而他又是核心人物,所以這次聚會只能暫時作罷。

反正接下來大家都會在這邊待上很長一段時間,今天國會上提交了很多份提案,每一份提案都需要進行審議和表決。

所以國會議員這段時間都會比較忙,一邊是他們在各個委員會內部的工作,一方面又是國會立法等工作,眾議院的議員們會比較辛苦,大家也都不會離開。

等案子審完之後,他再把大家聚集在一起,就沒有什麼輿論風險了。

這件案子的影響力,其實比蘭登參議員自己想象的更大。

晚上他在電視機中,看見了那幾個要免費為兩名受害者代理本案的律師。

他的表情以及情緒都很平靜,電視中的年輕人正呼籲人們的關注和重視。

等節目結束之後,他還是有些不安,給林奇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我,蘭登,你看了剛才的新聞嗎?”

林奇拿起遙控器開啟電視,電視裡的上一個新聞已經結束了,但正在播放的,還是和蘭登參議員兒子的事情有關係。

可能是最近聯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情,所以這樣的新聞才能頻頻上電視。

也有可能是因為蘭登參議員特殊的身份,所以才會受到人們關注。

此時主持人正在談論有關於司法賠償的問題,猜測蘭登參議員如果要獲得受害者,特別是死者家屬的諒解,得花多少錢。

積極賠償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是悔改的表現之一,也是重要的表現之一。

這兩天死者家屬稱哪怕一百萬也絕不和解,他們沒有其他訴求,就是希望蘭登參議員的兒子能被執行死刑。

要用他的死亡,來撫慰自己孩子的離世!很驚人的說法,所以這也成為了人們的討論熱點,甚至有些人覺得……為什麼死者不是自己的什麼人?人可以有很多,只要生就行了。

但一百萬,不是什麼人都能賺到的。

林奇的注意力從電視上回到了電話上,“是的,我剛才看過了,怎麼了?”

蘭登參議員深吸了一口氣,“我有點不太放心,電視裡幾乎都是報道這些事情的內容,它的影響力,比我們想象的要大得多……”林奇打斷了他的話,“你擔心結果會超出我們的預料?”

“是,我很擔心如此.”

林奇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安慰了一句,“別擔心,律師說了他不會出事,也許監獄裡的日子不太好過,但這能讓他成熟點.”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蘭登參議員的聲音很沉穩,“我擔心輿論被某些人帶偏了.”

“我們都知道社會底層有很多人仇視我們這種人,現在又是一個很特別的時期,如果這種仇恨的情緒被帶動起來.”

“案子本身就會變得不那麼重要,矛盾和仇恨會集中在我身上.”

林奇想了想,蘭登參議員的擔憂很正常。

聯邦社會上,特別是聯邦社會底層,永遠都不缺乏陰謀論者。

在這些人的眼裡他們的貧窮並不是因為他們不夠努力,也不是因為他們不夠幸運,純粹就是因為這個社會被一群陰謀家把持了。

所以他們沒有機會變成一個成功的人,他們認為所有不符合自己利益的事情,都是陰謀操縱的結果!這種人很多,有很多危險的想法,平時這些想法不會在他們枯燥的生活中起到什麼太大的用處。

除了喝多了的時候抱怨一下工作和政治,也只能用於證明“只有自己是清醒的”。

可一旦有人帶動了這些人的情緒,讓他們找到了發洩的點,把問題集中在蘭登參議員的身上。

無論案件最終審判的結果如何,對蘭登參議員來說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林奇也皺起了眉頭,“你打算怎麼做?”

“我的想法是……讓他成為受害者一方……”晚上十點多,負責案件的律師已經準備休息了,一通電話打到了他的手上。

幾分鐘後,他又坐回到辦公桌前,開始重新寫一份計劃書。

第二天上午,律師提著公文包來到了案件中女孩目前的住所外,她現在和她的家人一起居住。

這是一處中產階級社群的獨棟房子,它雖然是獨棟的,但它不是別墅。

別墅有更多的配套設施,而這裡,只有前後的小院子。

院門外還有不少的記者,他們正交流著一些小道訊息,顯然社群服務公司沒有能夠阻攔他們的“新聞自由”。

律師大步的走向了女孩家人的房子,記者們也為突然出現的記者開始拍照。

有人認識他,指出了他的名字和所在的律師事務所。

這讓不少記者都變得興奮起來。

女孩的代理律師已經確定下來,而這位律師的到來,很顯然不是為幫女孩伸張正義的。

這種案子請了大律師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最大程度的降低後果嗎?這完全和蘭登參議員公開表示的相違背,記者們朝著律師擠過去,他們把手中的麥克風撐到了肢體的最前端,問著大致相同的問題——“蘭登參議員邀請你為他的兒子做無罪辯護了嗎?”

大致是這樣的問題,律師們代理案件時會為當事人做兩種辯護。

有罪辯護,以及無罪辯護。

有罪辯護的目的是在無法脫罪的情況下,最大限度的降低刑期,降低承擔的後果。

這種案子其實一點也不比無罪辯護輕鬆多少,想要做到令人滿意的結果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案件的性質和關係已經確定下來。

想要憑藉補充證據和口才博取法官的認同,那可真他媽太難了!而無罪辯護,則是以當事人不存在犯罪行為進行辯護。

這看起來很難,但是在案件沒有定性,關係沒有確定,犯罪證據和事實都沒有證實的情況下,反而並不是太難。

只要錢到位,有足夠的能力,比有罪辯護反而更容易一點。

這麼大牌的律師上門,肯定夠不會是為了有罪辯護。

記者們興奮起來,晚間新聞的題材又有了。

律師沒有回答他們,直接敲開了房門,並把自己的名片遞了過去。

女孩的父母有些遲疑,不過還是把律師迎了進去。

一家人坐在沙發上,而律師找了一個椅子,坐在了他們對面。

他觀察著女孩。

女孩其實並沒有受太大的傷害,從得到的訊息來看,她只有手臂被劃傷了,縫了十一針。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傷害,這些傷口在重大刑事案件中,甚至都不能算是受傷!“這次訪問是計劃外的,我想和你們談一談.”

一家人有些拘謹,但還是點了點頭。

“放輕鬆!”

,他笑著拿出了一盒煙,“你們需要嗎?”

女孩拿了一根,她的父親也拿了一根,香菸點起來之後,氣氛緩和不少。

律師說得很直接,“蘭登先生邀請我為他的兒子進行辯護……”,話剛說到這裡時,這家人都變得緊張起來。

他連忙解釋道,“不過你們不用擔心,蘭登先生並不是要我為他的兒子脫罪,而是希望他能受到法律應有的審判.”

“他不出意外的話,會在裡面待上很長一段時間.”

這些話說出來之後,女孩一家人顯然都放鬆了一些,她的父親甚至說出了“難以置信”來!“是的,難以置信,但這就是蘭登先生委託我時對我說的.”

“作為律師,當我僱主要求我站在中間去對待這個案子時,我就不會偏袒任何人.”

“如果他應該判死刑,那麼我就不會為他脫罪.”

“可同樣的,如果他不該判死刑,那麼我也會找到真相,讓他得到他應得的,而不是過多的懲罰.”

女孩的父親略微皺起了眉頭,“你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律師看了一眼始終低頭吸菸的女孩,然後看向了他的父親,“你的女兒和我的當事人一直處於戀愛關係中,有人能夠證明這一點,而且不止一個人.”

“更重要的是,發生命案的房間,是用我的當事人的名字開的.”

“作為一個成年人,你應該明白我這些話的意思……”目前整個案件唯一的受害者,也就是女孩對外面的說法她和自己的男友在滑雪,然後遇到了當事人。

當事人糾纏他們,並且發生了爭吵,隨後他們考慮到影響問題,提議回到房間裡討論這些事情。

在回到房間裡沒多久之後,更激烈的爭吵爆發了,然後當事人持刀殺死了死者,而她則躲進了衛生間,逃過了一劫。

沒有人懷疑女孩的話,這也是社會情緒一邊倒的原因。

有錢有權的“少爺”,就能隨意的殺害平民了嗎?不!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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