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很緊張。

手心裡都是汗水!她要見的傢伙她以前只在電視和報紙上見過,屬於少數參議員裡有大能量的傢伙!這樣的傢伙已經具備了競選總統的實力,之所以沒有去參加總統競選,純粹是因為在國會中他們的權力會更大!並不是總統就一定是最好的,畢竟國會掌握著廢除法案和彈劾總統的權力。

哪怕彈劾失敗,對總統本人來說也是一種極大的羞辱。

所以一旦權力走到了一定高度的參議員,他們要麼終老在參議院裡,要麼就是直接退休。

選總統,未必是一個好的選擇。

對這些大人物非常瞭解的教授也因此變得格外的緊張,這次見面並不是他們合作的開始,而是對峙的開始!林奇說她可以多晾這些人一會,但她可不敢晾得那麼久。

她不是林奇,在對抗政治風險這塊,她還稍微差勁些。

在組長等人等了差不多十多分鐘後,他們終於進了教授的辦公室。

一張很大的杉木辦公桌。

可能是因為接觸到的人中林奇算是她認識的最高的那個,所以她,以及其他一些在林奇周圍的人,都會潛移默化的向林奇的偏好靠攏。

明亮的辦公室,杉木的辦公桌和書櫃,讓一切看起來都很氣派。

“你好!”

組長走進辦公室後,就伸手和教授的手握在了一起。

他像是開玩笑的那樣說道,“在投票同意你進入議會時,我可是投了贊成票……”教授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歷史會告訴你你選了一個正確的答案!”

她隨後邀請一行人坐下,並讓秘書送來了咖啡和糕點。

教授當初進議會體系的時候阻力很大,聯邦的女權運動已經運動了很多年。

女權運動讓女性獲得了脫掉衣服在大街上暴露自己的權利。

讓她們擁有隨意和任何男人上床並不需要揹負“蕩婦”這個標籤的權利。

讓她們可以不再必須進入修女教會學校,接受封建刻板嚴肅教育的權利。

讓她們可以肆意揮霍自己的青春和身體,哪怕變成一個女表子也會有人稱讚她們的權利。

女權運動給女性帶去了很多的權利,但唯獨沒有給她們太多政治上的權利。

政治,從某種程度來說,依舊是男性特有的“玩具”。

從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女性進入國會就看得出,他們對這件事很敏感。

之前教授進地區議會時,國會都差點炸了鍋。

林奇藉助特魯曼的力量,狠狠的整下去一些反對派,這才讓教授入主地區議會,還拿到了議長這樣重要的位置。

但想要讓她進國會,難度不是一星半點。

兩人扯了幾句寒暄了一會,組長很快就把話題從天氣不錯,轉移到了斯勒姆的現狀上來。

“我昨天在城市裡轉了一圈,這裡的行情就像是今天的天氣那樣,熱的燙手!”

“到處都是遊客,到處都是消費者,人們愛這裡的一切.”

“不過我也發現了一些問題,並不是所有經營者都在認真的經營.”

“我們遇到了個別看上去像是詐騙的經營者,他們的宣傳和他們售賣的商品存在巨大的差距.”

“還有我注意到在城市中存在一些……”組長抿著嘴搖了搖頭,“你知道,任何地方都會存在一些灰色地帶,我們可能永遠都無法清理乾淨.”

“但這不代表我們可以不去做.”

“高利貸,幫派成員……”“這些都會給遊客帶去糟糕的體驗,而我注意到到目前並沒有什麼很好的辦法來制約這些情況的產生……”他說的這些事情別說在斯勒姆了,在任何一個以旅遊為主要經濟支柱產業的地區都存在!有些地方更是幾乎毫不隱瞞的去騙,比如說食品。

給人們品嚐的是他們手工做出來的,裡面加入了很多的材料,每個品嚐的人都會覺得,哇,好好吃啊。

但當他們真的買了回去之後,才發現他們買的,和他們吃到的,是兩回事。

為了這些不算值錢的東西再出一趟遠門?算了吧,路費都比這些伴手禮或者小禮品貴很多倍。

斯勒姆很顯然其實也存在這些情況,但絕對不明顯。

而且就算存在,這些事情也應該是行業委員會管理,而不是由市政廳來管理。

造紙的未必要親自給終端客戶擦屁股,市政廳和州政府的價值不是體現在細節的糾錯上。

有些話你知道它是正確的,沒有任何錯誤,但說和不說沒有什麼區別,這種話就叫做廢話。

比如說——“你要好好學習……”有史以來最沒用的一句廢話,因為能好好學習的不需要你囑咐。

當需要你囑咐時,囑咐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組長說的話也是這樣,就像是一堆廢話,誰都知道這些情況,但要改善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緊接著,組長的話再次轉了口徑,“我知道本地的議會是新組建的,它不像其他州的議會已經誕生了兩百年.”

“國會方面也很關心這邊的立法等情況,所以安排了我們工作組過來.”

“我們和那些工作人員有非常豐富的行政工作經驗,這也是我們此行的工作.”

“而且這些工作也需要地區議會和我們對接一下,你是議長,所以我們最先來見你.”

組長的邏輯有點強盜主義,不管你需不需要幫助,反正我是幫定你了!教授也很快反應過來,“感謝你們的想法和行動,但老實說我們並不需要你們的插手.”

“斯勒姆這邊國會和政府只負責大框架的建設,至於具體的一些內容,則由行業委員會自發管理.”

“我們也沒有打算去插手這些事情,讓它順其自然,就是對它最大的關愛!”

組長立刻給予了反擊,“很不負責任的說法,我很抱歉,我並不想武斷的批評你的做法.”

“樹苗在長大的過程中會遭遇很多事情,並不是每一顆都能成長為巨大的大樹.”

“有時候也需要人工的幫助,比如說在它長歪了的時候.”

“一定程度的干預對地方議會,政府,以及各行各業都是一個積極的推動.”

“我們不應該拒絕它!”

教授聽完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搖頭拒絕,“很抱歉,我們不需要誰來對我們指手畫腳,我們已經做的非常好了.”

“至少,在聯邦內,找不到比我們更好的!”

教授的拒絕很直接,也很強硬,但組長並沒有表露出什麼太多的情緒變化。

他反而微微一笑,“你說的太武斷了,我們會繼續調查,這也是我們的工作之一.”

“另外,我聽說你有打算進入國會的想法?”

突然間再次轉移話題,教授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

她只能含糊其辭,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我還沒有考慮好.”

組長說著端起咖啡,將其中的咖啡喝了兩口,隨後稱讚了一下咖啡的美味,若有所指地說道,“無論如何,我個人非常歡迎你來國會.”

“大家都在說國會死氣沉沉的,沒有一點活力,是時候作出一些改變了,也許我們中有女效能激發起大家在工作時的激情?”

“無論如何,感謝你能抽出時間來和我聊聊,雖然我們雙方還存在一定的分歧,但我相信我們最終能解決這些.”

說著他站了起來,“稍後我還要去其他地方,所以……就不打擾了.”

教授也立刻站起來,重新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談不上打擾,互相印證學習.”

組長搖晃了兩下手,隨後離開。

看著組長離開的背影,教授心中有很多想法在流轉。

組長已經明確的表示會支援自己進入國會,有這樣國會的大人物為自己背書,到時候進入國會的難度就會小很多。

但這些問題都是以背棄林奇的利益為基礎,上一個傷害林奇利益的傢伙已經縱身一躍,以結束自己生命為代價,換來家人能活著享受聯邦香甜的自由空氣。

這份代價,太沉重!另外一邊,從教授辦公室出來的組長稍稍皺了皺眉頭。

教授的反對他早就有了預料,但如此直接的拒絕,還是有點讓人很難接受。

這就是昨天商人的死,帶來的震懾!也許他們能傷害林奇的利益,但林奇也會立刻讓他們去見天主!其實今天早上的指南報就已經報道了那則訊息,並張貼了商人的通緝令。

本地調查局調查的結果已經排除了他殺的可能,這就是一起畏罪自殺案件。

警局,調查局,法院,都快速的結案,案子已經按死,再也沒有翻案的機會。

這給了很多人極大的震撼,沒有人希望自己會成為下一刻。

世界這麼美好,為什麼要找死呢?商人的死讓本來可能中立一點,或者有可能被說服的人,都變得很難接觸。

組長其實也很頭疼,但他還必須嘗試。

這就是他的使命。

“蒐集一下地方議會的問題,然後報給國會,讓他們出結果.”

“另外,聯絡一下這個行業委員會的人,看看能不能和他們私底下聊聊.”

“議長的話裡我能聽得出,這個行業委員會的權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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