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名經過戰火薰陶,有著出色戰鬥經驗計程車兵集結在一個私人的公司裡,這讓總統先生有些不安。

國防部倒是覺得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他們相信那些小夥子們對國家的忠誠,安委會針對黑石安全的秘密調查一直在持續,到現在為止沒有發現林奇明顯的收買中高層的動態。

他知道這些人都是聯邦政府安排進來的,但是他從來不會過問具體的事情,就像是……一種很默契的合作。

國防部出人出力,他賺了錢大家分。

可總統先生還有些擔心,這種擔心可以看作是一個政客對暴力本能的一種偏見。

因為暴力,永遠都是不可預估的。

你不知道你罵了你對面的人,他是和你一樣選擇透過問候你的家人來撫平內心中的憤怒,還是直接給你一拳。

政客們希望所有人都能用嘴去解決問題,但軍隊,暴力機關,恰恰是用拳頭解決問題的專家。

軍隊其實還好,畢竟他們受到聯邦政府和國會的管理,但私人武裝機構……就有點摸不準了。

而且他手裡的這些人,可以說是目前國內在陸軍方面,最精銳的部隊了,就連聯邦陸軍的戰鬥經驗都沒有這些人豐富。

以至於軍方內部還有一種讓人覺得有點滑稽,荒誕,可又有點讓人心悸的說法——“如果有一天聯邦真的要參加大規模的戰爭,他們肯定會把黑石安全中的軍官調回來.”

“因為他們比我們更清楚,戰爭該怎麼進行!”

這種說法造成的後果就是,有人把黑石安全當成了“軍校”,進去工作就是進修,然後找一個機會,重新回到軍隊,直接成為高階軍官。

總統先生覺得這有些危險,別人不認同,他只能求助於特魯曼先生,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很好,彼此也很信任。

特魯曼先生沉默了一會,給出了自己的想法,“沒有人是絕對安全,或者絕對不安全的.”

“林奇是一個很特別的人,他對賺錢很感興趣,對於權力什麼的……”,特魯曼先生搖了搖頭,“我曾經多次提議讓他步入政壇,甚至直接請他來幫我,但他都拒絕了.”

“我不知道這是他真實的想法,還是他故意做出來的選擇,但至少他都在表明一種態度,他對某些事情並不在意.”

特魯曼先生說著笑了起來,“就像是傑魯諾先生這些人,你給他們再大的權力,他們也不會嘗試著要做點什麼.”

“他們是資本家,資本家的本質就是掠奪和剝削,而我們則是為聯邦服務的公僕.”

總統先生聽著之後思考了一會,忍不住笑了起來,“你說的不錯,我們才是和人民站在一邊的人,他們不是.”

也不知道他聽懂了什麼,總之他臉上的一些擔憂不像一開始那麼的嚴重了。

聯邦特有的政治氛圍讓這裡的每一名政客都和資本家們有著更深的接觸,他們很多人都是資本家的代言人,特別是在國會中,這種現象幾乎從來都不隱藏的就會表現出來。

特魯曼先生繼續就這個話題談下去,“其實比起其他人,林奇和我們的關係應該更好一些.”

“現在除了黑石安全之外,其他安全公司對招募人手的事情非常的慎重,像傑魯諾先生新開的那家安全公司,他幾乎不接受投簡歷,只接受內部推薦.”

“我們的人很難安插進去,到現在可能也只有十幾個人進入了他的公司,並且安委會那邊認為這些人都是他故意放進去的.”

“他知道誰是誰,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得不到太深的訊息,我們的那些人現在一直在不斷的培訓.”

“林奇這邊從來都不拒絕我們往裡面塞人,他比其他人更值得信任.”

《海外保安法案》透過之後各大公司都組建了自己的保安公司,說白了就是私人武裝,只是現在這些都變得合法化了。

在《海外保安法案》出臺之前,各大公司就沒有自己的私人武裝了嗎?不可能,每個大公司都有,像是一些大的財團,財閥,規模還不小。

為什麼一些事情要從暗地裡,搬到明面上?說到底還是整體社會的規則在約束他們,私人武裝力量見不得光,很多事情只能偷偷來。

《海外保安法案》透過之後,這些人就可以浮上水面了,而之所以國會能那麼順利的透過這個法案,一方面是傑魯諾花了很多的錢在這裡面打通了關節。

其次聯邦政府和那些政客們也能從這個法案中得到某些好處,比如說那些隱藏起來的東西,浮出了水面。

很難說這樣的選擇到底是對的還是錯誤的,但至少大家都能接受,這才有了透過的可能。

總統先生也是沉吟了片刻,“這件事我也知道,但目前我們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我很沮喪,因為只有我到了這個位置的時候,我才發現,總統並不是天主的使者,我不是無所不能的.”

天主的使者是聯邦的一個傳說,傳說曾經天主降世的時候,他並不是出生的,而是由他的使者,他把從天國送到地面上來的。

這很混亂,總之就是一個頭上長著鹿角的半人馬挎著一個藤條絲編織的花籃,從天國中一路跑出來,然後把裝著天主的花籃放在一條河裡,最終天主被聖父和聖母撿到了。

於是在聖降日,也就是天主降臨地面的那天,據說會有半人馬從天國中跑出來,送一些小禮物給聯邦的孩子們。

這可真是一個吝嗇的傢伙,因為其他國家的孩子都沒有這樣的機會,而這也恰恰證明了聯邦歷代總統就職演說的核心——天佑聯邦(天主鍾愛且保佑聯邦)。

長著鹿角的半人馬,也成為了一種很喜慶的聖物,每到聖降日左右,它的小玩具都會很暢銷。

特魯曼先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總統,因為他也算是資本家迫害下的“受害者”之一。

“會好的,至少我們已經在謀求改變了.”

過了好一會,特魯曼先生打破了安靜,他笑了笑,“最少在教育改革問題上,沒有人阻攔我們,這是我們的勝利,同時也在告訴我們,我們發現了竅門.”

總統先生的表情也緩和了不少,甚至有一點得意,國會組建教育改革委員會本質上就代表著參議院對這個改革提案沒有太大的反對意見。

所以成立一個臨時的教育改革委員會,在整個聯邦推動教育改革的過程中,處理一些和教育改革有關聯的事情。

也許這個委員會會成為常駐之一,但也有可能等總統卸任之後就會解散。

不過無論如何,這是一個好跡象,他們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做,他們正在努力,並且會越來越有效。

每一任總統的前四年總是會很不痛快,因為權力還不算穩固,因為還有一大堆資本家索要回報,因為還有下一個四年的連任——他們必須在很多問題上向資本家甚至是國會妥協,因為你不那麼做,資本家就不會支援你連任,國會時不時就會找個人來為難你,比如說彈劾什麼的。

也只有把前面這個艱難的四年撐過去,後面才會迎來最美好的四年。

聯邦的法律必須隔一屆才能重新選舉,這也意味著大多數總統實際上沒有以後了,他們在連任後將會變得無慾無求。

不支援總統的工作?無所謂,反正支不支援四年後都要卸任。

這就是為什麼人們常說挺過四年,總統的權勢就會無限增加的原因,他們變得無慾無求了,自然沒有人能逼他們低頭。

總統先生像是想到了什麼,“我聽說那個實習生小女孩,凱瑟琳,正在參加這方面的活動.”

總統府歷史上第一個沒有什麼出身背景,還做滿了整個實習期的女孩。

凱瑟琳自己都不知道,她也將會成為歷史中重要的組成部分之一,甚至有可能以後總統府還要搞一個房間,專門來陳列類似的東西,她有資格佔據其中一個位置。

特魯曼先生沒想清楚總統先問這個問題的意思是什麼,他只是點了一下頭,“是的.”

簡單的回答,不會有更多遐想的空間。

但總統先生顯然還有話要說,“我瞭解了一下她的那些演講,讓更多的人都能上得起大學,還用自己作為案例,這件事和林奇有關係?”

特魯曼先生再次猶豫了一下,點了一下頭,“是的,林奇和我說過,他和凱瑟琳都因為沒有錢無法去上大學而遺憾終生,所以他希望有一個機會能夠改變現狀.”

總統先生笑了起來,“他的確和其他人不一樣,那些人不會想到這些,他打算怎麼做?”

特魯曼先生突然間覺得臉皮有些熱,“他想成立一個基金資助學習非常好的普通學生上大學,同時給另外一些有機會,但沒有財力上大學的家庭一筆貸款.”

“他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多少還會想著一些社會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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