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菈下意識的想要拒絕,這種拒絕只是單純的……拒絕,她考慮到有可能會有一些人注意到在這裡發生的事情,會有一些閒言閒語在社會上社群內傳播開。

有時候人們不得不佩服別人的嘴碎程度,只是一件其實很普通的事情,也會在一些“熱心群眾”的傳播下,逐漸偏離了事情的真相。

這就像那個很有名的笑話一樣,一群來自不同地方計程車兵進行夜間行軍演練,跑在最前面的人吩咐了一聲,“不允許使用手電!”

在黑夜中使用手電筒能暴露自己,所以夜間隱秘行軍時是不能有光源的。

最終他們還是暴露了,因為隊伍最後的人肆無忌憚的使用燈光進行照明,當他們的教官詢問那些開著光源趕路的人是怎麼想的,以及問他們為什麼不遵守命令的時候,他們的回答讓人始料不及。

“不許大小便!”

口音,加上主觀意識的臆測和新增油醋很容易就能把“一個帥氣的年輕人在已經離婚的薇菈家裡住了一夜”變成“薇菈不知道從哪找了一個年輕的小白臉,已經姘居在一起!”

以及發展到帶著某種惡意的“據說薇菈依靠出賣身體維持她家裡的開支,想想看,一個女人憑什麼居住在這樣的社群,享受這裡優質的服務,她一定用了骯髒的手段!”

這也是為什麼政治領袖之間的溝通不會透過第三方來傳達,無論他們是否站在對立的立場上,都會透過電話乃至於見面的原因,以此來保證自己可以明確的理解對方態度和決定。

薇菈擔心很快人們就會傳出她有了“下家”的傳言,這只是女性保護自己的一種本能,但很快對安全的考慮打消了她的念頭,她預設了林奇的要求。

“我把客房收拾一下……”

林奇點了點頭,然後隨手的開啟了電視,看起了晚間節目。

九點半,這是聯邦一天當中最好的時候,以前是因為人們工作的時間比較晚,資本家們會要求人們必須在七點以後才能下班,所以人們回到家裡,吃點東西,收拾一下自己差不多就九點了。

勞累了一天的勞動者們終於有時間放鬆一下,他們會選擇廉價的電視娛樂放鬆自己,所以這個時間段也是收視高峰。

至於現在,可能人們經過一天的頹廢,終於有點精神了,收視人數依舊非常的多。

州電視臺正好在播放三賤客的脫口秀節目,這是一檔熱點政治類脫口秀節目,從現場人們的表現來看,三賤客表現的還算不錯。

“……據我所知,你們一直都在從事職業男子橄欖球的解說,為什麼突然想到來上我們的節目了,這是要轉行了嗎?”

只要錢到位,就沒有什麼搞不定的事情,加上這件事情背後的推動者,節目的主持人滿臉的笑容,一點也沒有那種針鋒相對的感覺。

這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問題,別人突然插隊來上節目,肯定是有原因的,這個時候他們可以稍微擺明一下自己的立場,比如說他們看不慣某些事情,正好發現有這樣一個渠道。

又或是他們想要嘗試新領域的東西,從體育解說人嘗試著轉變成為說話類節目的嘉賓乃至主持人。

可以回答的內容非常非常多,在引發觀眾們興趣的同時,介紹自己,並且闡述立場,這是最基礎的問答了,以前從來都沒有出錯過,但這一次顯然不太一樣。

坐在中間的解說二舉起了手,只是單單一個動作就讓人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可笑,一個大人像是一個孩子在上課那樣舉手,表情認真嚴肅的就像是準備做什麼偉大的事情。

你說不出他什麼地方好笑,但你就是會莫名其妙的覺得好笑,甚至是笑一聲。

“選我,我能回答這個問題!”

,他一本正經的要求,主持人只能點頭。

話筒交給瞭解說二,他直接朝著主持人的臉來了一炮,“知道我們的人都很清楚,我們很喜歡錢,有人花了錢請我們來點評,而且不介意我們說真話,所以我們就來了.”

主持人滿臉都是挨炮之後留下的空白,她甚至大幅度的改變動作看向了臺下的導播,這算不算播出事故?

在直播的過程中談到了“為了錢受邀參加節目”,這是幾乎所有人都在迴避的事實,不管那些參加節目的嘉賓是不是真的這麼做了,他們都儘量的迴避淡化這個問題。

這會使人感覺他們在節目中的表現更多是因為錢,而不是站在中立的角度上,雖然他們從來都沒有中立過。

可是像三賤客這樣毫不猶豫說出他們是因為錢才來參加節目的嘉賓,這還是第一次,主持人看向導播的意思就是讓他儘快插播廣告什麼的,然後解決一下他們的“臺本”問題。

但導播似乎並沒有那麼做,沒有給予主持人任何的回應,主持人不得不繼續面對著這個地獄級難度的局面。

她抬了一下眉頭,快速的瞅了一眼手中的提詞卡,然後把它捏成團握在手裡,這玩意沒用了。

憑藉著多年的主持經驗,她順著對方的說法說了下去,“那一定是很多錢?”

這個時候不太好生硬的改變話題,其實觀眾們有時候很粗心大意,但有時候又非常的敏感。

解說二剛要點頭說是,解說三就捂住了他的嘴,解說一則奮力從掙扎中的解說二手裡搶回了話筒。

他還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頭髮,非常正經的說道,“剛才我的朋友開了一個玩笑……”

本來還有些嚴肅的場面在解說二蹬腿時蹬掉了一隻鞋子時,變成了一場“鬧劇”!

熟悉三賤客的人們一如既往的指著電視對朋友們說起這些賤人的過往,那些第一次認識到三賤客的人們也開始對這些賤人感覺到好奇。

主持人嘴角抽了一下,她藉助轉身的機會翻了一個白眼,她重複了一下,“玩笑?”

解說三一邊用力捂著解說二的嘴巴,一邊伸著脖子湊過來,面帶微笑的看著鏡頭,“是的,那是一個玩笑,我們來這是為了理想!”

人們的鬨笑聲讓嚴肅的內容變得不嚴肅了,即使這個時候人們意識到其實他們不是在開玩笑,也很難討厭他們。

不排除有人會討厭他們,但更多的人還是覺得他們就算不會讓人喜歡,也不會讓人很刻意的討厭或者針對。

節目的氣氛一下子就緩和下來,緊接著這三個賤人開始肆無忌憚的抨擊州長候選人的各種做法,有時候他們也會抨擊州長的做法,特別是解說二,他總是說著說著就“說漏了嘴”。

這個時候解說一和解說三就會主動的救場,可能是在所有人都看得見的地方給他一些小動作,或者乾脆不給他說話的機會,鮮明的立場和討喜的風格一下子就深受觀眾們的喜歡。

“他們很有趣!”

,薇菈已經為林奇佈置好房間後從上面下來,站在一邊看了一會。

林奇笑著點了點頭,“這三個傢伙的風格很特別,他們不會讓人那麼簡單的就討厭他們,所以有時候他們說的過分一些,也不會生出反效果.”

他抬頭看著薇菈,“別站著,坐著看,節目才剛開始.”

薇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著節目,很歡快的節目,這可能也是這個政治新聞類的節目組第一次把節目分為從嚴肅,變得輕鬆。

主持人一開始還不是很適應,但很快她就放開了,有時候她也會在觀眾的驚呼聲中說些刻薄的話,但很快觀眾們也適應了這些。

只要不是太過分的刻薄,說的內容不惡毒,最終人們還是能夠原諒乃至所接受的。

薇菈不時發出的笑聲讓她感覺到很輕鬆,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像現在這樣簡單的享受快樂了,等節目結束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和林奇坐的很近。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這麼一點一點的和林奇靠的那麼近,而且從林奇坐在沙發上的位置來看,似乎是自己主動靠過來的。

節目結束之後,已經是十點半了,這個時間也是人們差不多準備睡覺的時間,此時四目相對,呼吸時的燥熱氣息撲打在彼此的臉上,一股子悸動從薇菈的心底鑽了出來。

林奇保持著自己的笑容看著她,她覺得如果自己再不走,可能會出現一些問題。

在思想即將潰堤的時候,她站了起來,轉過身,深呼吸,“客房我收拾好了,我……”

說著她咬了咬牙,快速的離開,似乎多停留一秒都是煎熬。

林奇撇了撇嘴,起身走到樓上,經過簡單的梳洗之後,他躺在了床上。

這棟房子有集中的供暖裝置,地下室的鍋爐把暖氣送到了每一個房間裡,即使沒有很厚的被子和衣服,也不會讓人覺得冷。

林奇睡覺的速度很快,他就是那種幾秒鐘就能入睡的人,這是一種很好的習慣,在某些時候能讓人快速的恢復精神和體力。

不知道睡了多久,黑暗中的他突然睜開了眼睛。

在臥室門下的縫隙處,有一道影子,擋住了外面傳來的光源。

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保持著睡姿不動,伸手拿著特意放在床頭櫃上的鋼筆,擰掉筆蓋攥在手中。

據說是這支高達上千塊的鋼筆有高強度耐磨合金的筆頭,即使失手掉在桌子上也不會變形,那麼它應該能刺穿一個人的胸口吧?

門,緩緩的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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