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會沒有秘密!在聯邦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樣一句話!這句話的意思是在國會中發生的事情,根本隱藏不住,不需要多久就會流傳出來。

一開始可能是一些高層知道訊息,然後透過情報資訊的分享,或者在政治目的的推動下訊息開始向更低的社會階級傳遞。

到最後,這些訊息所有人都會知道。

威廉姆斯眾議員提出的有關於社會保障制度的改革修正法案還沒有透過,只是進行了第一場小規模的聽證會,知道的人都不算多。

但該洩密的,還是洩密了。

翠西女士就知道了這個訊息,也知道了大致的內容,她聽說林奇到了這邊來之後,立刻就坐車趕了過來。

透過她和個頭不高的進步黨委員會主席的交流,她逐漸的意識到,聯邦的政壇並非只有進步黨和保守黨,以及社會黨這三個黨派。

在每個黨派的內部,還存在不同的小集體,小陣營。

大家只是因為遠期目標相同站在了一起,這不代表所有人的利益訴求也相同。

所以在黨派內,有小集體挺正常的。

可是,這裡同樣也有一個問題。

有小集體,就意味著要站隊,就像一名政客想要在聯邦的政壇中所有建樹,就一定且必須加入進步黨或者保守黨。

如果他們不這麼做,他們要對抗的就是整個政壇!就算全聯邦的資本家站在他的身後都不一定行,因為他們對抗的,是聯邦社會運轉的機制,已經不單純的是一些具體的政客!既然一定要站隊,那麼翠西女士也希望自己能選擇最終勝利的一邊,而不是註定要失敗的那邊。

但她對政治,對政壇,對資本和政治的苟合還不那麼的敏感,並且資訊的來源單一,她需要有人能夠為她指明方向。

如果說在這個國家中有誰能夠為她解釋清楚這一切的事情,那麼只有林奇!連她的父親都不行!因為她的父親只是一名市長,他甚至都沒有參加黨內委員會的資格!林奇招待翠西女士坐下之後,她首先談到了凱瑟琳的工作和競選,表示對於凱瑟琳她是全方位的支援。

她會在近期公開邀請凱瑟琳參與州級的教育改革聽證會——她不太合適直接出現在凱瑟琳的競選活動上,這會給凱瑟琳的競爭對手一些話柄。

比如說他們會質疑翠西女士的行為存在明顯的“政治立場拉票”行為,甚至會質疑最終結果有可能在人為因素的干涉下,出現一些不可控的意外因素。

聯邦的民眾有時候很精明,那些資本家或政客剛剛舉起餐叉餐刀,他們就反應過來自己躺在餐碟上,開始鬧騰起來。

但有時候他們也會過於的敏感,因此充滿了被害的妄想!所以翠西女士不適合出現在凱瑟琳的競選場合,但她可以邀請凱瑟琳參加自己舉行的一些政治活動,這是沒有問題的。

其實,她能來這邊本身也等於是釋放了一個訊號!兩人坐下之後,翠西女士也沒有多說什麼寒暄的場面話,她和林奇認識了很多年了,關係也一直保持得不錯。

她沒有什麼好隱瞞,或者說不好意思的,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問題。

“我最近透過一些渠道知道了那個關於社會保障制度修正法案的問題,我應該支援誰?”

她的問題很直接,問題的內容也很直接,沒有任何的兜兜繞繞,直指核心。

林奇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稍思索了一下,答道,“只要是人們所希望的,就是我們應該支援的.”

他沒有直接告訴翠西女士到底應該支援誰,而是給了她一個具有啟發性的回答,讓她去思考。

翠西女士的反應也相當地迅速,“你是說我應該支援這個修正法案嗎?”

很明顯,她能夠用她的腦子想象得出,人們支援的肯定是這個修正法案,而不是去反對它。

這就是聯邦政治的核心要素之一——民意!從市長到聯邦總統,政客們能不能上位,在位置上能夠得到多大的權力,這都取決於有多少人支援他!就算是聯邦的總統,都在不斷的爭取民意。

不管是低端的政治傾軋,還是高階的黨派鬥爭,都少不了來自社會最底層的支援度!社會保障制度修正法案,就是有利於民眾的,翠西女士立刻就明白如何去選了。

其實這不能說她有多笨,或者說林奇有多聰明。

只是翠西女士畢竟並不是來自於傳統的政治世家,她的父親之所以能夠成為市長,也是因為他的叔叔!一個牧首對一個地區的信徒的影響力實在太大了!聯邦人中有百分之八十都信教,而且信的還是一個教。

包括了那些新移民。

在聯邦有一份非常有趣的調查,調查的內容是以採訪新移民家庭為準。

調查的目的是統計這些新移民用怎樣的方式,快速的融入到聯邦的社會中,並且和他們的新鄰居快速的成為好朋友。

在這份涉及到五萬人的調查中,排列第一的答案就是“週末走進社群的教堂裡”,第二則是“做一份手工糕點送給鄰居們分享”。

這個調查可能聽起來有些古怪,甚至有點趣味性,但它恰恰反映出了聯邦最真實的現狀。

約有兩千五百萬的移民,會為了更好的融入到聯邦的社會中,會主動的放棄過去他們的信仰,加入到新的教會里,成為大家庭的一員。

這很重要!這些移民信眾他們實際上大多數時候是不相信這個他們以前可能不太瞭解的信仰的,更不可能去信仰那個鬼知道是不是真神的天主。

但他們為了融入到社會中,他們會非常盲目的去順從教會的一些……擺佈!這個詞可能不太好聽,但事實就是如此。

各種級別的牧師會告訴信眾們在什麼時候,該做什麼。

比如說當他們需要投票時,牧師,主教乃至牧首都會在電視上告訴他們,給某位政客投票是天主親自傳下的啟示!當週圍的本土信眾都開始給那些人投票時,幾乎快要佔據聯邦人口總數一半的移民,也會盲目的那麼選擇!如果他們不想被排斥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聽社群教堂牧師的話,然後給某些人投票。

這就是宗教對政治的影響。

翠西女士的父親也因此能夠成為市長。

他也許對基層的工作,包括政治鬥爭多少有些瞭解,可對高層的政治形態,就不那麼的熟悉了。

這也是翠西女士會問林奇問題的原因,她不太確定高層的政治鬥爭形態是怎樣的,她應該如何去選擇。

好在,林奇給了她一個簡單的答案。

問完了這個問題之後,翠西女士又問道,“在這個過程中,我要不要做點什麼?”

她看著林奇稍稍有點疑惑的面容,低聲的解釋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我是不是應該站出來,旗幟鮮明的表現出我對這個法案的看法?”

“如果它最終會透過,我現在表達了我的支援,是不是……”林奇頓時有些明白她的意思,隨後微笑著搖了搖頭,“不需要.”

“這不是在搞女權運動,女士,你需要大聲的說出你的觀點然後得到更多人的支援.”

“政治從來都不需要你主動的表現出你去聲援誰,或者支援誰,你只要不反對,就是一種支援!”

“這比你站出來,更有意義!”

在女權運動中如果不大聲的說出來,引來社會的關注,很多事情都做不下去。

可政治沒有那麼簡單,不是你說話聲音大就一定是你有道理,就一定是你贏。

在這裡,反對的反義詞並不是支援,而是……不反對!聽著林奇簡單的解釋,翠西女士有些羞惱,惱怒自己。

“我差點把這弄砸,我該怎麼感謝你幫助了我這些,林奇?”

翠西女士覺得,如果沒有林奇的話,她說不定已經丟掉了州長的工作。

這份工作對她來說意義是不同的,不只是她因此得到了控制一個州的權力,更重要的是,她擁有了一種使命感,以及一種切入歷史的責任感!她有點沉醉於權力,但她沒有正面這個問題,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更長久的保持住這些權利!林奇搖頭,“不需要,對於朋友,我從來都是無私的.”

“而且我也相信就算沒有我,你也會想明白這些,所以我就更不可能需要你的什麼回報了!”

“別讓我們變得那麼陌生……”有一種人,叫林奇。

有一種嘴,叫林奇的嘴!翠西女士此時很激動,也有些感動,林奇給她錢幫助她參與競選,幫她出力,還為她解決了她的競爭對手。

現在更是告訴她接下來應該怎麼做,以及以後面對類似的問題應該怎麼做!這一切都是不需要回報的!多麼真誠的一個孩子呀!不,真誠都無法來形容林奇在翠西女士心目中的價值!應該是赤誠!雖然他也有一點小毛病,比如說在私生活方面有點亂,同時和多個女孩保持著親密的關係。

但他還年輕,他還是個孩子,在他優秀的一面的映照下,這些還能算是過錯嗎?連天主都會寬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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