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選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在十月底到十一月初左右就已經結束了。

再往後,民意調查的結果和最後一次調查的結果也不會有太多的變化,基本上保持持平。

從現在開始,到十月份,只剩下半年的時間,這個時間其實還是有些緊迫的。

特魯曼先生很難顧全到這些,只能委託林奇去看看。

對此林奇一力承擔了下來。

車子啟動起來,兩個人都保持著沉默。

過了一會,特魯曼先生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找家餐廳,我們先吃點東西.”

隨後車子停在了一處私人的場所,不對大眾營業的那種餐廳。

這樣的場合在布佩恩到處都是,資本家總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和政客們談論以利益輸送的事情。

有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還不足以邀請對方到自己的家裡去,那麼尋找到一處足夠私密,也非常安全的地方,就顯得很必要了。

這些場所的費用很高,還不是有錢就能進來的,往往都是會員制。

兩人進了房間,很快廚子就把精美的食物送上來,隨後就離開。

房間裡只有一張桌子,以及桌子邊上的兩人。

“你覺得勒馬爾會倒向我們這邊嗎?”

,一邊吃著可口的食物,特魯曼先生一邊問道。

他心裡其實已經有了一種想法,只是還需要一些認可,一些確定。

他看上去專注於面前的食物,實際上他的注意力留在了林奇的身上。

林奇一邊操弄著刀叉,一邊微微搖頭,“不,如果他們不保持中立的話,也不會倒向我們,如果我們不繼續幹涉的話.”

特魯曼先生放下了餐刀,但餐叉還拿在手裡。

他抬起頭看向林奇,問了一句“為什麼”,隨後將略帶著一些粉色肉質的牛排包進了嘴裡。

林奇也看向了他,“這像有兩個男孩同時追求一個女孩,女孩並不想在高中時談戀愛,她拒絕了兩人.”

“現在其中一人放棄了追求女孩並且有了其他的選擇,即便女孩突然想要談戀愛了,也不會選擇這一個!”

“我們現在面臨的情況就是這樣.”

“我們在摩多里克港附近建造了大量的防禦工事,這對勒馬爾人來說,已經傷害了他們的情感.”

“我相信彭捷奧人已經說動了他們,所以他們才會透過外交途徑發來外交照會請求.”

“無論如何,它都不會再倒向我們這邊.”

林奇的看法和特魯曼先生是一致的,只是他想得沒有林奇那麼的細緻,他微微頷首,“這就是現在我們之間難以找到一個我們都能接受辦法的原因!”

當防禦工事開始修建之後,從某種較低來看,聯邦和勒馬爾已經撕裂成了兩個至少不在同一陣營裡的勢力。

反倒是他們和彭捷奧人還有合作的可能,彭捷奧人可沒有在他們那邊修建什麼防禦工事,儘管也沒有地方給他們修建。

如果不干涉的話,勒馬爾很有可能就會一步步地滑向彭捷奧,這對聯邦和馬裡羅在東大洋的北部海灣將造成可怕的影響與威脅。

特魯曼先生其實本意上還是希望能和勒馬爾合作的,至少聯邦所表現出的態度不那麼的強硬,這有助於聯邦和國際社會樹立正面形象。

可政治就是政治,現實就是現實,當現實滿足不了一些美好的想法時,那麼現實的需求就要擺放在第一位上。

特魯曼先生又開始操弄著牛排,“你在外面的時候,我們在裡面也討論了這件事,我們有些想法,想幫助一些站在我們這邊的人,爬到更高的位置上!”

“但是……”林奇接著說道,“時間好像不太夠!”

特魯曼先生點了點頭,“是的.”

“戰略指揮部透過目前從全世界收集來的情報,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最快在明年四五月份的時候,就會爆發戰爭.”

“而他們的總統,才剛剛當選……”剛剛當選,就意味著按照正常的手段勒馬爾的大總統很難正常或者不正常的離開他的位置。

他不離開那個位置,勒馬爾助民黨就會繼續執政,這個第一大黨可不是站在聯邦這邊的。

他們屬於那種中立派,可當中立不能滿足他們的利益訴求,或者會對他們地帶來危險時,他們就會做出選擇。

從勒馬爾那邊打探來的訊息中稱,他們正在私底下秘密接觸彭捷奧的外交官,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林奇愣了一下,他吞嚥掉口中的食物,看著特魯曼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特魯曼先生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需要一個不在我們視線之中的人來做這件事,你知道,萬一這件事弄得不那麼好,曝光出去,對我們不是一個好訊息.”

“人們不會對聯邦政府密謀推翻或者顛覆他國執政黨之類的新聞抱有善意,我們在國際社會中還缺少一些東西,這些訊息對我們不好!”

特魯曼先生說的並不是敷衍的話,如果聯邦真的被爆出參與了這樣的事情,對聯邦的聲望絕對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沒有人希望自己的“夥伴”是一個不允許存在異見者的傢伙,更不希望國內的政治生態環境受到聯邦的控制。

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離聯邦,然後和其他同樣受此困擾的國家整體抱團取暖。

聯邦現在還沒有牢牢的掌握住主動的地位,還很在乎自己在國際上的聲望。

兩人對視著,特魯曼先生的意思其實已經很明白了。

有些事情既然國家不能去做,那麼個人就可以去做。

他希望林奇做這件事!這也不是出於什麼……友善的目的。

這段時間特魯曼先生也處理了不少和鄧肯家族有關係的事情,他越發的為這個家族所經營的一切感覺到震驚,甚至是恐懼!聯邦政府在他們的面前,根本沒有什麼威信,因為大多數人,都和他們有著利益往來!如果不是考慮到一下子摘除太多的中上層政客會引發不可預知的問題,加上一些政治和利益交換,如果真的有一個算一個,整個國會百分之八十都要裁撤!各地的州長,各層的官員,政客……這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人們實際上並沒有掌握多少鄧肯家族的把柄,如果不是這次兩黨委員會高層對鄧肯家族的不滿累積到了極限,鄧肯家族未必會倒下去!這也使得特魯曼先生對資本變得更加警惕,在他身邊,就有一個更可怕的傢伙!一個他認為智商,能力,才幹,理念,膽識……遠超自己的可怕年輕人!如果不對林奇加以控制,不給他製造一些致命的把柄,一旦林奇失控,對聯邦造成的傷害將會是毀滅性的!一旦他當選之後,林奇的勢力勢必會進一步擴張,而他不可能一輩子當總統盯著林奇,不讓他犯錯。

所以他必須確保林奇始終在可控制的範圍之內,比起一些不痛不癢的小過錯,多次顛覆其他國家政權,或者多次企圖謀殺或者事實謀殺他國領導人,顯然就是一個很合適的把柄。

真要對付他的時候,只需要簽訂一個外交條約把他押送到那些國家去受審就行了。

在那些國家裡,林奇的影響力遠不像是在聯邦這樣,他也干涉不到這些和他有仇的國家的政壇,最終他肯定會受到一個公正的審判結果!這就是特魯曼先生打算讓林奇去做這件事的原因,其實對付勒馬爾還不是真正的目的,讓林奇可以被控制,才是督促他這麼做的真正原因!林奇也能感受到這些東西,他已經儘量迴避在蓋弗拉和納加利爾所做的事情,沒想到特魯曼先生居然主動提起。

他沉思了一會,“我總不能現在就過去把他弄死,總得有些過程.”

“只有我們實在沒辦法的時候,我才會考慮這麼做.”

特魯曼先生微微笑了笑,“這也是我想說的,如果不到最後沒有辦法的時候,誰都不會希望透過這樣的辦法.”

“但是一旦局勢不可挽回,為了聯邦和聯邦人民的安全,我們必須要有所取捨,你認為呢?”

林奇端起了酒杯,舉起,“為了聯邦和人民!”

晚上林奇回到家之後坐在書房裡,他沒有開燈,安靜的坐在他的椅子上。

幽暗的房間裡有些光線,來自於半山下的布佩恩。

除此之外,還有明滅不定的菸頭。

偶爾他吸菸時菸頭會變得發亮,紅色的火光能稍微照亮他的面孔,但很快又迴歸黑暗。

他知道,特魯曼先生在給自己下套,想要給自己拴上一個韁繩。

當一個資本家涉嫌多次謀害他國元首的事情被曝光出來,誰都不會原諒他。

這看上去,但是他又不能拒絕,因為特魯曼先生知道的太多了,並且一旦他勝選,未來的八年是屬於他的。

過了一會,林奇吸了最後一口煙,香菸上傳來的熱量已經能讓他的手指感受到,他隨即把菸頭掐滅在菸灰缸中。

黑暗中再也沒有了最後星星點點的火光,只剩下黑暗。

以及在黑暗中隱約可見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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