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袖,一個很特別的詞。

它裡面包含了很多的東西,它更像是一些具有正面意義的詞彙融合成一體的一個詞,涵蓋了很多的東西。

優秀,目標,方向,榜樣……

甚至是……信仰!

沒有經歷過這些的人,無法理解領袖這個詞對一些人來說有多重要!

無論他們面對著怎樣的困難,只要領袖出現,他們心中就會滋生出無盡的勇氣!

這也是為什麼老人們總是說年輕的一代人,是信仰缺失的一代人的原因!

他們迷茫,彷徨,找不到方向,也沒有信仰!

年輕的人們或許會反駁,會辯解,可他們永遠都體會不到那種看見領袖就能激動到連正常的表達都難以做到的感覺!

格萊斯頓對於階梯會議室裡的這些人來說,就是他們的領袖。

格萊斯頓只要在他們的視線中,他們就可以把別人的話當作放屁。

可現在格萊斯頓不在這,其他人的話又充滿了蠱惑的力量。

這也讓他們開始擔心,因為格萊斯頓說過,他會出現在這場會議中,他會帶領大家繼續勝利下去。

可現在,他沒來,發生了什麼?

堵車了嗎?

還是說……他遭遇了意外?

那些人說他不會來了,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他們已經對格萊斯頓做了些什麼過分的事情,所以他們才如此的篤定格萊斯頓來不了?

缺少的關鍵資訊太多,有的都是一些沒有價值的東西,他們開始變得不安,忐忑。

他們頻繁的看向大門處,但那個男人始終沒有推開門大步走進來,讓他們重新穩定下來。

他們不斷看向周圍的人,他們看見了那些人也在不斷的看向其他地方,眼神飄忽不定,神情緊張。

有人……背叛了我們?

一口乾巴巴的唾沫從嗓子嚥了下去,它不爽滑,反而有些刮嗓子,就像是吞下去的不是唾沫,是一把把刀子,颳得生疼。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好話,壞話,難聽的話,他們都不知道聽了多少。

伴隨著電鈴的鈴聲響起,所有人都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怎麼辦?

接下來就是要表決了!

有些人開始噁心,反胃,想吐。

還有些人耳鳴,頭暈,眼花!

這是壓力太大的原因,他們的壓力太大了,他們承受不起周圍人的壓力。

格萊斯頓不在這裡,他不能頂起最大的壓力,只能由他們自己來硬扛,但他們扛不住!

站在他們對面的都是些什麼人?

資深的進步黨委員會委員,聯邦國會參議院議員,眾議院議員,州長,還有一些黨內高層管理,甚至是黨派領袖本人,都坐在旁聽席上面帶矜持的笑容!

念頭,想法,信念,這些東西都不能動搖。

因為一旦動搖,就很難重新穩定下來,只會搖晃得越來越狠,最終傾倒。

人是智慧動物,當他們不考慮得失的時候,誰都不能讓他們妥協。

可是一旦他們開始考慮得失的時候,他們往往就會放大負面的情緒來自己嚇自己。

而且現在的情況的確非常的糟糕,格萊斯頓還沒有出現,他們甚至都懷疑格萊斯頓是不是……給幹掉了?

否則他怎麼會遲到,在這麼重要的一場會議上遲到?

還是說……他已經離開了布佩恩,甚至是離開了聯邦?

想得越多,心越亂。

“接下來,開始表決,本次表決以舉手表決的形式進行,同意透過對委員會主席格萊斯頓先生彈劾提案的委員們,請舉起手.”

“不同意該提案的先生們,請放下雙手.”

“本輪表決超過百分之六十七則為透過,少於百分之六十七,高於百分之三十四,則在休息十五分鐘後進行下一場表決.”

“直至表決人數超過百分之六十七,或低於百分之三十四……”

超過百分之六十七就是透過,低於百分之三十四則為不透過,而在這兩個數之間,則會中場休息,給大家繼續拉票(恐嚇)的機會。

由此可見聯邦的規則是非常公平且自由的,自由的精神在投票問題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第一輪投票,百分之六十五,差一點透過,接下來就是拉票時間。

這次拉票結束,這個提案就會透過。

大家其實心裡都很清楚。

別當最後的百分之一,這是非常先進的投票思想。

簡單一點來說,就是你千萬別想當最後那決定勝負的百分之一,然後去投出最關鍵的一票。

因為你永遠都不知道你這一票是不是真的那麼關鍵!

很大機率上你這一票是沒有任何價值的,要麼沒有透過,要麼超額透過,幾乎不可能壓住最後的一票!

現在離透過只差百分之二,這就意味著有些人已經作出了讓步。

如果這個時候再不主動站出來,那麼等會透過了彈劾的提案,這些人就要開始清算了。

政治歷來都不是溫順的,每一次政治鬥爭的背後都是數不清的屍骸。

人們認為政治光鮮亮麗,那是因為人們只能看見那些成功的政客們活躍在人們的焦點中。

他們看不見那些已經消失的政客,看不見他們遭受的一切痛苦!

與此同時,一輛有明顯碰撞的救護車停在了新的辦公大樓外。

格萊斯頓在司機的攙扶下從車裡下來,他看著高高的臺階,突然憎恨起自己來。

國會大廈有九十九層臺階,這裡有三十六層。

原本沒有這些臺階的,但是他要求有這樣的臺階,設計師最終還是在拍板前重新修改了整體的設計。

此時的這些臺階,讓他想死。

他其實不太能感覺到自己的疼痛,但他知道自己的腿還沒有好,現在只能依靠司機幫他攙扶上去。

他嘗試過用斷腿,但根本不能受力。

每一步,臺階上都會留下一個若有若無的血腳印——他的鞋子已經被取掉了,在清創止血的時候。

每上一層臺階都需要五六秒,三十六層臺階,上到臺階上就用了足足五分鐘!

他正在冒汗,身體不斷的顫抖,他看了一眼司機,司機也不太好過。

格萊斯頓養尊處優的生活讓他的身體很結實,大約一百七十磅,大半的力量都壓在司機的身上,司機也有點受不了。

“裡面有電梯,有電梯就好了,會議室在三樓.”

兩人快速的朝著大廳裡走去,門口的保安看到了格萊斯頓有些不知所措,大廳裡的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但沒有人去幫助他。

電梯中的人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們立刻按了一個最高的樓層,在格萊斯頓的咒罵聲和電梯門閉合中,緩緩上升。

一分多鐘後,他們才站在了電梯前,他們狂按著電梯的按鈕,但那些電梯箱彷彿失去了響應。

格萊斯頓知道,他們在樓上擋住了電梯,不讓它下來。

他咬著牙看向司機,“走樓梯,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新大廈的調高很高,在設計的時候格萊斯頓就隱隱的提及了要向國會大廈看齊。

在他心裡,他想要把這裡變成一個“小國會”。

這並不是他有多狂妄,而是他可以做到的一個事實!

現在進步黨在國會佔據大多數席位,只要這些國會議員都聽從他的吩咐,能夠擰成一股繩。

那麼國會的決定,就等於進步黨的決定,而進步黨的決定,就等於是他的決定!

解決了委員會的問題,接下來他就打算著手解決國會議員不聽話的問題。

在他看來,進步黨老人放任國會議員只有陣營沒有立場,是非常愚蠢的做法!

進步黨讓他們進入了國會,他們卻不一定站在黨派這邊,這就是最大的背叛!

與其讓這些人上,不如讓聽話的人上!

只要把議員們都換成了聽自己話的人,他就能夠完全控制住國會。

而控制住國會,就等於控制住了整個聯邦政府,連總統都要靠邊站!

或許這就是他對康納始終保持著從一態度的原因——即便康納當上了總統,在他的眼裡,只要自己的計劃能夠順利執行,總統都不算什麼!

總統就算連任也只能幹八年,而他……

但是這一刻,這些設計,以前的那些想法,都讓他痛恨起自己!

一樓的挑高就超過十米,二樓和三樓的階梯會議室的挑高更高,這不是上三樓那麼簡單,這他媽是上二十樓甚至更高!

但不上樓,已經不行了。

“二十萬,幫我上去,再給二十萬!”

原本已經有些疲憊的司機一瞬間就像吃了興奮劑,如果不是他真的扛不動格萊斯頓,他都想扛著格拉斯頓上樓!

每一層臺階都是煎熬,雖然沒有人阻止他們上樓,但他們上樓的速度越來越慢!

到後面甚至一個臺階,都要十多秒才能透過!

眼看著三樓越來越近,格萊斯頓的魂就像提前飛出去了一樣,他緊咬著牙,心裡默默祈禱著一切都還沒有到最後不能挽回的局面。

他祈禱著那些忠誠的下屬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做他媽蠢事,一定要再堅持一下。

只要再堅持一下就好了,這不難,對嗎?

十幾分鍾後,兩人大汗淋漓的爬上了三樓,格萊斯頓一眼就看見了緊閉的大門,他指著那扇大門說道,“就在那!”

司機身體裡彷彿又被注射進了一股力氣,他半揹著格萊斯頓,一下子撞開了階梯會議室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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