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萊利過著隱居般的生活。

自從離開職業籃球,他的生活就被改變了。

依然有人願意聘請他出任教練、g但他已經找不到繼續下去的動力,只是想遠離籃球。

他試著尋找新的興趣和愛好,但無論怎麼做,在內心深處,他一直在一種失敗的感覺中掙扎。

儘管他盡了最大的努力,但似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

幸好,他有個好妻子,每個遭遇瞭如此不幸的失敗卻還能堅持活著的人,都有個好妻子。

妻子的慰藉讓萊利嘗試無視心裡的挫折,繼續前進,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一種挫敗感開始沉重地壓在他身上。

他開始覺得自己在生活的各個方面都失敗了,從事業到人際關係。

痛苦的感覺持續增加,他無法承受,慢慢地,但肯定地,他開始失去對現實的掌控。

這個曾經擁有一切的人,現在似乎只剩下一個空虛的外殼,被失敗的恐懼所吞噬,無法逃脫失敗的束縛。

他讓自己的不安全感和缺乏自我價值感把他引向了一條危險的道路,現在他陷入了自我的瘋狂之中。

路易想要拜訪萊利,但被拒絕了。

按照萊利妻子的說法,現在的萊利不能見任何人,尤其是他。

萊利的妻子說:“請原諒,路教練,我不知道如果帕特看到你會做什麼.”

路易從她的話語中嗅到了危機感。

這讓他更利究竟變成什麼樣了。

“夫人,請恕我冒昧,雖然我不知道萊利教練的近況,但如果他真的是個危險的人,我想你也無法和他一起生活。

所以,我覺得我可以見一見萊利教練,也許我就是那味可以使他走出心魔的良藥.”

“不,你是令他發瘋的誘因!”

當路易第三次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對方接了,然後又狠狠地將電話掛掉。

那種力度就像是有人抓著路易的耳朵吼道:“別再他媽打過來了!”

路易沒有再打電話,他是個體面人,死纏爛打不是他的風格。

這個年代,每個人都有手機,萊利也有,除非他真瘋了。

透過關係,路易得到了萊利的手機號碼。

路易直接打了過去。

一會兒,電話那頭接了。

“哪位?”

“萊利教練,你知道我是誰嗎?”

對面一陣沉默。

路易也不想用這樣的話作為開場白,實在是因為他和萊利沒有交情,只能打啞謎了。

“你還在聽嗎,萊利教練?”

“萊利教練?”

正當路易以為對方已經沒在聽的時候,萊利冷不丁地說:“路易?”

路易驚喜不已:“你居然認得我?”

“我很熟悉你的聲音,我聽過無數次.”

不知為何,這話說得路易毛骨悚然。

雖然路易過去和萊利接觸過許多次,但都有間隔的。

萊利絕不可能透過以往的接觸熟悉路易的聲音。

而萊利卻說,路易的聲音他聽過無數次?

“自從你退休之後,比賽變得無趣了,現在我也退休了,我們兩個退休人士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現在應該在波士頓擔任總裁?”

“每個賽季用得上管理層的時候就那麼幾天,總裁其實是一份閒職,和退休沒有區別.”

“你正值盛年,為什麼不再執教了?”

“如果你晚上七點能來麥迪遜第七大道的‘聖誕餐廳’的話,我就告訴你為什麼.”

從電話裡的交談來看,萊利並沒有瘋。

但為了安全起見,路易還是臨時花重金找了個給總統當過保鏢的人保護自己。

萊利到場之前,路易一直在盤問那個保鏢的履歷。

因為從對方的外貌來看,這傢伙很有可能給美樂宗當過保鏢,不然他無法想象給總統做過保鏢的人會淪落到去當臨時保鏢。

“先生,我只是曾經在總統演講時維持過現場秩序.”

“那算什麼總統保鏢?”

“我也覺得不算.”

“你們這是詐騙!”

路易不滿道,“我花了這麼多錢僱的是總統的貼身保鏢!”

老保鏢一臉忠心地說;“請放心,先生,我會用我的生命保護你,而且總統的貼身保鏢要是真的那麼管用的話,1963年就不會發生遇刺案了.”

七點時分,餐廳的鐘聲響了幾下。

萊利準時到場。

說真的,萊利現在完全沒有80年代初那個引領流行文化,讓好萊塢明星爭相模仿他造型的紳士模樣了。

沒有大背頭,沒有阿瑪尼西裝,這個酷炫了大半輩子的人,如今只是穿著便裝,留著亂糟糟的髮型來此赴宴。

如果不是像現在這樣兩個人坐下來好好觀察彼此,讓路易在大街上與萊利擦身而過,他絕對認不出這個不修邊幅的老人是萊利。

“你老了,萊利教練.”

“你看起來和當初一樣年輕.”

之後,雙方一陣沉默。

兩個不熟的人坐在一起吃飯就會遇到這樣的事。

“看到你,我安心多了.”

路易說,“昨天nba峰會就在紐約召開,有很多人都說你瘋了,我不信,因為你是我見過的最堅強的人.”

聞言,萊利陰冷地笑了下,“路教練,連你也認為我必須是你見過的最堅強的人,才不至於發瘋,對嗎?”

實話就是難聽。

但如果帕特·萊利不是路易見過的最堅強的人,他又如何能承受總決賽上的十二連敗?

“萊利教練,我不是那個意思...”

“其實,那些人說得沒錯.”

萊利喝了一口紅酒,“我確實是瘋了。

也許我現在看起來很正常,但對很多人來說,我已經瘋了,因為我不甘心,有很多次,只要我們做得好一點,我就可以取得勝利,但我們沒做到。

我強調這一點,於是他們認為我瘋了。

我覺得命運不眷顧我,我認為上帝殘忍,於是他們覺得我瘋了。

路教練,感謝你約我出來,除了我的家人,只有你願意陪我這樣的瘋子吃飯.”

路易在萊利的眼中看見了瘋狂和憤怒。

他開始感到不安了,這確實不像是一個正常人。

使他不安的原因是,讓萊利深陷不甘,斥責命運不公,批判上帝殘忍的罪魁禍首,正是他自己。

“我相信你沒瘋,萊利教練.”

路易給坐在不遠處的總統級臨時保鏢發了一條早就編輯好的簡訊,“要不然就是我瘋了,因為我竟然打算邀請一個瘋子來當凱爾特人的教練.”

總統保鏢收到了僱主的簡訊,上面寫著:“記住你的誓言,你要豁出命保護我!”

“收到.”

老保鏢無奈地回了簡訊,他真不知道現在的有錢人究竟是怎麼了,明明知道有危險還非要約對方出來吃飯,花了大價錢請了保鏢還對自己一點都不放心。

老保鏢觀察過萊利,他覺得此人根本沒有威脅僱主生命安全的能力,除非他那個小褲兜裡藏著把槍,不然,僱主絕對是安全的。

從萊利進入餐廳的姿態來看,他的褲兜是沒有槍的,所以老保鏢很安心,但出於職業操守還是得盯緊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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