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頭上了鐵鎖,門也是厚木板子,對一個封了經脈和氣海的人來說,行動說話都難,就不要想著出去了,但於吳升而言,推門出去卻輕而易舉,只是免不了要破門。

正在權衡是挖洞出去,還是直接破門而出時,又有兩人匆匆趕到。

一個問:“到底出了什麼事?”

另一個道:“很多膽大妄為的鼠輩滋擾坐忘堂,在堂前鬧事,師父師伯他們都去結陣阻攔了,我等須得盯住抓回來的人犯.”

頭前那個問:“就憑你我?咱們可才入門,我連劍都沒配.”

後邊的道:“配什麼劍?都被制住的,走路都難,外邊還上了鎖,別想出來。

就算出來,一個指頭摁倒……你看,這不是?”

“好大的鎖……裡面關的是誰?”

“揚州行走孫五.”

“聽說過,為什麼關他?”

“明日大奉行議事,審他們的案子,聽說這廝竄上竄下,不老實……外頭那幫鬧事的就是來救他的,說什麼無名而定罪、什麼冤屈的胡話。

笑話,大奉行親自出手拿下的,還能有錯?今日鬧事的,回頭一個個再收拾!”

“裡面好黑,看不清……有鑰匙麼?”

“我哪裡有鑰匙?看住就好了……別瞎看了,從門縫裡看人還能看清楚麼?”

吳升在屋裡聽見,思索少時,選擇了地道,被關起來也有被關起來的好處,沒想到自己的事情引發了那麼大動靜,大多數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如果強勢破門而出,那就不夠弱小了。

將角落裡那塊磚撬起來,鉤蛇很快就應招而出,卻只露出個頭來,吐著信子等候吳升的命令。

沒辦法,委實太大了,真要全身具現出來,屋子裡可容不下。

吳升已經很久沒有打洞了,下意識將鉤蛇招出來後才發現,這畜牲已經不適合幹這種精緻小活兒,正要將它送回去,它卻早有準備,從口中吐出十幾條小蛇來,一條條跟樹枝那麼大,游到石磚處就往下鑽,很快就刨出泥土來。

吳升有些詫異,也不知這傢伙是什麼時候搞出來的這些小蛇,是培訓教導的?還是乾脆自己生的?

小蛇群打洞很快,轉眼就向下挖出一個深洞,吳升連忙跟進去,將盜天索取出,順著小蛇群打出的地洞潛行,鉤蛇則留在原地負責警戒。

如果外面的兩個小修士此刻進門,就會發現極其詭異的一幕,巨大的蛇頭憑空出現在屋中,形如鬼魅。

十幾條小蛇一起發力,地洞很快就從院外的花叢中打了出來,吳升也沒有露頭,將妖蛛放出,一個個如同拳頭般大小,向著四面八方爬出去。

爬行之時,妖蛛們的感應也反饋在吳升的感應中,坐忘堂中的景象和靈力波動都朦朦朧朧出現在吳升的神識之中。

這個應該是宋忘,雖然被封了氣海和經脈,但身邊逸散的真元感觸,和宋忘很像……

這個應該是薛仲,味道太熟悉了……

這個肯定不認識,動來動去,不符合氣海被封的特徵……

忽然間,吳升神色一動,找到了!

同樣是一間廂房、一把鐵鎖、兩個修為低淺的坐忘堂門下看守著。

隨樾就這麼被丟在屋子的角落裡,一動不能動,他也沒有興起任何抗爭的意思,聽天由命的躺在那裡,心中各種胡思亂想。

正自怨自艾時,屁股下面什麼東西忽然向上一頂,頂得他腰身都弓了起來,緊接著後面一緊,似乎有什麼軟頭的棍子想往裡鑽,駭得他想要使勁關門,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焦急間,一股力道湧至,隨樾頓時被掀翻過去。

忽覺腰腹一震,有真元湧入,片刻之後,便將被封住的經脈解開。

隨樾一骨碌翻身看時,不由大奇,來的不是旁人,正是吳升。

吳升衝他比劃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往窗縫處看了看,乾脆將隨樾扯入地下,這才道:“氣海就不給你解了,明日估計還要過堂.”

隨樾呆呆道:“這地道……”

吳升道:“追查了魏浮沉那麼多年,不學點他的手段能行嗎?時辰不多,快說快了,趕緊的,究竟怎麼回事?瞞著我們什麼?”

隨樾叫屈道:“不是故意要瞞你們,實在沒想到他會背叛我.”

吳升追問:“快點,別墨跡了。

他是誰?孟金?飛龍子?”

隨樾憤然:“孟金!我族中外甥,至親骨肉啊,他背叛我有什麼好處……唉……去歲時,他自杏河派學符歸來,我見他符法極佳,且又是其父親自送到學舍,便收了。

他見事也伶俐,修為也不弱,幾樁事情辦下來,都很順利,我便漸漸倚重.”

吳升催促:“直接說事!”

隨樾點頭道:“今年正月時,他一好友至隨城拜訪他,此人生得頗有姿色,心思又玲瓏剔透,且具三分媚骨,我便沒能把持住,將其留了下來,尋歡三月之後,其人卻不告而別,當時我只是悵惘,並未多想,誰知竟是妖修,若早些知曉,哪裡會犯這種錯?”

如果不是提前有了心理準備,吳升這口氣還真順不過來,那麼多人達成攻守同盟,沒想到起源竟會是隨樾貪花好色,真是令人很受傷。

“不是我說你……一個女妖,你是分辨不出來還是怎麼的?枉你多年行走,也算是老江湖了,怎麼還能栽這個跟頭?”

“不是女妖,是男妖,還不是尋常男妖,我哪裡分辨得出來?總之孫老弟你見了便知,實在是……嗐……”

“男妖?”

“對,不是女妖,尋常女妖我一眼便可認出……怎麼了?孫老弟為何這麼看人?”

“好吧……接著說.”

“烏笙離去後……”

“啥?”

吳升駭了一跳。

“對,他名烏笙……”

“等會兒,烏還是吳?武?伍?”

“烏,烏鴉的烏,不過別誤會,他不是烏鴉出身,名笙,他吹笙是真的妙,隨某也是偶然見他吹笙,這才惜其才情,一曲秦風,至今在耳,唉……”

吳升擦了擦汗:“好吧,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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