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牛對田乞此言自然是極為贊同的,他和李然之間,本就勢同水火。

“田大人說的是,但是,只高張帶著三萬兵馬前往,恐怕也很難有所作為!況且李然此人詭計多端,高張又哪裡會是他的對手?”

田乞聞言,不由苦笑一聲:

“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難不成本卿再增兵與他?那豈不是太過僭越了嗎?”

“更何況,倘若高張此戰若敗,對我而言也並非壞事啊.”

豎牛知道,田乞在國內的一些舉動,從來都是以恩義示人的。

而但凡是遇到什麼事,也大都喜歡是躲在暗處,而讓高張,國夏等人頂在前面。

要說田乞和範鞅的不同,區別就在於田乞如今在齊侯杵臼的面前,一直都還是一副謹慎小心,忠心耿耿的模樣,做人做事也大都更傾向藏於暗處。

而範鞅,由於晉國自身的特殊性,範鞅卻更習慣凌駕於君權之上的了,尤其是在他成為了執政卿之後。

所以,就隱忍而言,田乞的能耐確是遠在範鞅之上。

而豎牛透過這段時間跟隨,也早就摸清楚了他的這一套路。

“呵呵,田大人高瞻遠矚,實在是令人佩服!”

田乞也只微微一笑:

“接下來,我等便且先坐山觀虎鬥就是了。

豎牛,你可願意替本卿當一回耳目,跟隨高張,一同前往?若遇棘手之事,可告知於本卿,如此本卿也好早做準備!”

豎牛稍一遲疑,隨口說道:

“豎牛願往!”

其實,就豎牛而言,他並不怎麼想去。

畢竟,他和李然之間積怨已久,而高張又不過區區三萬人馬。

一想到敵對之人乃是李然,他這心裡就莫名的一陣犯怵。

但是,他在田乞面前又如何敢說得這些?他自從來到田乞身邊後,到現在還未力寸功。

他若是不願前去,勢必會引起田乞的猜忌。

所以,無奈之下他也只能是硬著頭皮前往。

於是,田乞將豎牛,以屬官軍司馬的身份,安排在了高張身邊。

隨後,高張便是召集了三萬人馬,戰車五百乘,浩浩蕩蕩的朝成邑開拔……

……

李然這邊在圍住成邑後不久,公斂陽自是不會輕易出戰。

他在城內積極進行備戰,只等魯師來攻。

公斂陽知道,固守成邑,比起主動出擊,自是要來的更為穩妥。

而李然也讓孔丘派人去勸說公斂陽,公斂陽自然依舊是不為之所動,均是將來使趕出,可謂是油鹽不進。

如此對峙了數日,孔丘這邊是陡然得報,齊國果然派了三萬人馬,另有戰車五百乘,前來馳援成邑。

孔丘得知此訊息,也沒有和三桓商量,而是先行找到了李然。

此時,李然正在和范蠡商量著如何對付公斂陽,見孔丘匆忙來見,頓是猜出了來意,李然直接問道:

“是齊國出兵了?”

孔丘先是“嗯”了一聲,隨後將高張率兵前來成邑之事相告,並且明言已經距離成邑只有兩百里!

李然卻也並不慌張,從水罐中斟出一盞水。

“相比較夾谷之會前,齊國這次出兵,倒也是剋制了不少啊!”

的確,想當初在陽虎攝權時期,齊國曾先後派了五萬和十萬大軍侵入魯國境內。

而如今卻只三萬之眾,顯然是因為忌憚晉國趙氏的動向,這才令其有所剋制。

隨後,只聽李然又道:

“如此看來,田乞果然還是更為愛惜自己的羽翼啊。

所以,在這件事上他也是有些力不從心了。

他固然是想要亂魯,但是其目光卻依舊是挪不開齊國國內。

而他在其國人面前所苦心維持的親民形象,更是不能輕易破壞了!”

孔丘聞言,卻依舊是長嘆一聲:

“只是……我們如今正在圍困成邑,又該如何分兵去對付齊師?一旦分兵,倘若公斂陽率軍殺出,與之裡應外合,我等又該如何應對?!”

李然沉默片刻,突然說道:

“仲尼,據說你與那高張,私交甚篤?”

孔丘聞言,卻是苦笑道:

“要是說起來……確是有一些交情。

高氏乃齊國之上卿貴胄,自管仲三分其國之後,高氏便居其一。

而當年,丘為昭公爭取歸國,在齊國曾尋求立足之地,唯有進身以託,棲身於高氏。

要說起來,丘於當年也只算得是他家的一名普通門客!雖是熟識,但絕非交心.”

李然說道:

“若是依照仲尼彼時的身份和地位,那高張能讓仲尼入其門下,想來倒也已是算得不錯的了.”

孔丘當然知道李然如此問的目的,但他卻依舊是嘆息道:

“只可惜……只與他些許的交情,恐無法勸說其退兵啊……”

李然聞言,卻是不由微微一笑,並是頗不以為然道:

“呵呵,這倒未必!齊國的高氏和國氏,雖為齊國上族,但眼下卻為田氏所制,可謂難受至極。

所以,若能與他說清楚這其中的利害,倒也不見得不能勸他退兵!”

孔丘在心中粗略的一想,倒也並無不可,但是眼下卻又如何分身呢?

孔丘說出心中疑慮,李然右手食指輕搓食指。

“倘若……能夠先穩住公斂陽,令其按兵不動,仲尼以為如何?”

孔丘聞言也是一怔:

“這……恐怕並不容易吧?”

李然又給自己也倒了一盞清水,並喝了一口。

“呵呵,倒也不難。

公斂陽雖是早與齊國暗通,但此人只不過是欲借齊國之手來制衡我們,如果齊國當真要入主成邑,卻也絕非公斂陽所願!”

“說一千道一萬,公斂陽的目的不過是想要能夠在成邑繼續擔任邑宰,但是一旦被齊國入主成邑,那他也註定是會失去對成邑的掌控.”

“所以,想要讓公斂陽在我們對付高張的時候按兵不動,其實也並非難事啊!”

孔丘聽得李然如此說,雖是極為贊同,但他依舊是有滿腹的疑慮:

“只是……這公斂陽,如今是軟硬不吃,派去城內的人,說不上幾句便會被趕出城外。

如果現在再派人去,只怕亦是無用!這又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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