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光也是替宮兒月的後背的傷口清洗了一下,而李然則是替公為包紮好了手腕。

公為一邊隱忍著疼痛,一邊是感激道:

“多謝姑父相救!”

李然卻只是微微一笑,並搖頭道:

“呵呵,公子與我如此生分,倒是太過見外了.”

這時,宮兒月則是出於好奇,不禁問道:

“對了,你們這是……到底怎麼回事?”

李然聞言,也是不由望向汪錡。

他之前其實就見過汪錡,只覺得他與公為之間的舉止實是太過於親暱。

一開始,李然只以為是公為貪玩,好起了男僮這一口。

所以,也曾為他們之間的關係而有些擔憂。

現如今,在發現了汪錡乃是女兒身之後,卻也是不由有些明白了過來。

他立刻是朝宮兒月使個眼色,讓她不要問及旁人的隱私。

既然汪錡是這幅裝扮,那麼公為肯定是不希望洩漏了她的身份。

宮兒月倒也聰慧,同樣是立刻明白了過來,然後就不再言語。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接著公衍喊道:

“姑父,吾弟是否在這裡?”

公為聽到公衍的聲音,臉色不由得一變,並是立刻出口替他二人迴護道:

“在,衍兒可先行回去休息,為兒就在我這,已無大礙!”

公衍聽到這話,雖然是感覺有些奇怪,但是他也不得不聽從李然的吩咐,只道:

“諾!那便有勞姑父了,衍先行告退!”

公衍把話說完,便是自行離去。

而公為也等到外面徹底沒有動靜,這才說道:

“姑父,錡兒她……身世卑賤,所以兄長對於我和她的事情也是竭力反對的。

如果……讓他知道了錡兒她竟是裝扮成了男僮伴我左右……只怕定會將他驅逐……所以,還請姑父千萬不要將她的身份說破……”

李然聽罷,卻是長嘆一聲,並言道:

“哎……只是這男婚女嫁……總不能一直隱瞞得下去吧?”

公為卻是嘆息一口,並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哎……姑父明見,只是,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看看日後是否還能有此機會了!”

“有時候,為兒也在想,我若不是出身於公室,那又該有多好呢?”

雖然說公衍和公為作為先主魯昭公之子,如今都只不過是公子的身份,而且還受了一眾卿大夫的排擠,也算落寞。

但是,他們那份與生俱來的血統,卻終究是他們脫離不了的印記。

儘管公為並沒有明說這個汪錡到底是個什麼身份,但是李然也已經是能夠猜個八九不離十。

李然明白,要說這汪錡的家世,可能充其量不過一個匠人,甚至可能只是個郊野之人。

而李然對此卻也一時不知該如何搭話。

畢竟在他看來,他二人只要是兩情相悅就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但是,同時李然也非常清楚,在這一時代,貴族是很難接受平民之女的。

念及至此,李然稍微一個思索,卻也只能是嘆息道:

“你們年紀尚小,倒也不必急於這一時。

待日後姑父找一個機會,先跟衍兒好生聊聊,看看能否先說動於他吧……”

公為聞言,不由眼珠一轉,當即站起身來跪伏在地。

而汪錡同樣是立刻跟著是一起跪了下來。

只聽公為是懇切言道:

“姑父能夠替侄兒做主,為先行拜謝……”

李然趕緊是將公為給攙扶了起來:

“公子何必如此多禮?先君臨終之時,曾託將公子託付於在下。

然而,這些年來,我卻只因個人的私事,並沒有照料二位公子更多,也實是有愧.”

其實,李然這話雖是如此說,但也並非實情。

要說起照看他二位公子,其實在杏林時,李然就一直是派人在暗中幫襯著公衍和公為。

只是因為出於他們的身份的特殊,而李然又出於對當下形勢的考慮,想著如果跟他們走得太近,反倒是會連累了他們,所以李然一直以來,也是故意與他們是保持著距離。

公為用衣袖是擦拭了一下眼淚,並起身道:

“多謝姑父能替為迴護此事。

但為避免兄長擔心,我這便要去尋兄長報一聲安。

還請姑父能夠暫容汪錡在此逗留一宿,為去去便來.”

李然與他是點了點頭,隨後公為便是辭別李然,並是獨自一人出門去尋兄長去了。

而汪錡則是暫時留在了此地。

待公為剛離開沒一會兒的功夫,孔丘竟也是匆忙趕來了麗光的住處。

方才孔丘一直在處理刺客一事,所以一直到現在這才得以趕來慰問。

另一方面,因為孔丘也從其他人口中得知了是公為與其男僮率先發現了刺客,所以這便是想要向他二人再詢問一些細節。

而眼下正巧公為不在,那孔丘理所當然的就只能詢問起汪錡來。

不過,汪錡一方面也怕說漏了嘴,另一方面她也確實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所以只得是支支吾吾的不敢多言。

宮兒月見狀,便是替她迴護道:

“老夫子,當時我也在現場,有什麼問題你便問我吧!她是公為帶在身邊的男僮,身份卑微,膽子也小,肯定是說不清楚.”

孔丘聽得宮兒月如此說,也不疑有它:

“嗯,既如此便有勞月姑娘了.”

“敢問月姑娘,這公子為和汪錡怎會出現在那裡的?還有,月姑娘你又是怎會尋到那地方的?”

宮兒月回道:

“公子為究竟為何會出現在那,我也是不得而知。

不過,想來應該是白天經歷一場大戰,一時只覺氣悶,所以便和自家小僮是尋到那裡翻透一透氣吧?”

“至於我嘛,只因先生言及今晚務必是要加強戒備,所以我就四處往後山去看了看。

正好便是遇到了他們倆。

然後嘛,就碰見刺客了!”

孔丘聞言,不由是點了點頭,並是回道:

“嗯……我方才也已查明,此高臺雖然是依後山而建,但不曾想到,這後山上居然還有一處密道.”

“也不知那公山不狃究竟是從何處打聽來的訊息,竟是被他知曉了去。

虧得今晚被月姑娘和公為撞破,否則萬一這些個歹人故意縱火,然後再來個裡應外合,那真是後果難料!”

“而如今,那一處漏洞已然被我等堵上,應該不會再有人偷摸進來了.”

孔丘言罷,又是轉向李然,並繼續言道:

“恩公,這公山不狃白日裡幾番進攻,均是無功而返。

今晚又派刺客潛入,也是無疾而終。

恐怕,明日這豎子便是要狗急跳牆了.”

“然而如今守備的器械已然將盡,是否可直接引山泉之水淹敵?”

李然卻依舊是搖了搖頭:

“那幾處山泉既已被我等堵為堰塞之勢,一旦將其引入臺下,固然可以用來衝擊叛軍的營地,但是也勢必會影響到城中的百姓。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之時,此計切不可用!”

孔丘說道:

“恩公,之前丘便已是做過調查,恩公的這一番引水拒敵之策,其實對於城中百姓影響並不甚大!”

“而且,我們的人手實在太少,也不知能夠再抵擋多久……”

李然聽罷,卻依舊是堅定的說道:

“只需要再抵擋兩日即可!明日一戰,至關重要!只消守住明日,公山不狃便是必敗無疑!”

孔丘聞言,卻是長嘆一聲:

“只是……對方人多勢眾,只怕不敵啊!……”

這時,孔丘又環顧了一圈四周,發現麗光正在宮兒月懷裡睡著了,於是當即起身說道:

“那丘且先告退,如今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明日一早,還請恩公能陪在寡君身邊,寡君如今也是折轉反側,坐臥不安。

唯有恩公在時,也許還能安心一些!”

李然則亦是起身拱手道:

“仲尼放心,待天明時分,我這便前往!”

孔丘躬身退出之後,公為正巧也已經從公衍處報安回來。

這公為一進屋來,在與李然只點頭示意之後,便是立刻坐下,並一把握住了汪錡的手來。

二人四目相對,竟是另有一番溫情脈脈。

李然看到這一幕,也是不由心道:

“看來……他二人確是情投意合。

若有機會,還是替他們撮合一下,倒也算得一件美事了!”

隨後,眾人便都是閉目養神,麗光在宮兒月的懷裡也早已是重新入睡。

宮兒月滿眼愛憐的看著麗光,並是笑了笑,然後也閉上了眼睛……

當一縷陽光從窗戶照進來的時候,就只聽到外面的號角聲便是再次響起。

顯然,公山不狃最後的瘋狂即將到來!

李然不由起身,並來到窗邊朝外放眼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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