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迷迷糊糊之中,將宮兒月緊緊擁抱住,聞著她身上的幽香。

一陣恍惚之中,他更是認定了自己懷中的女子,正是祭樂!

宮兒月又何曾遭遇過如此情況,她想要將李然推開,卻發覺自己渾身無力,根本就沒法做到。

而且她內心深處,竟然也是想著要保留住這片刻的溫存,不想將其破壞。

她居然也同樣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

外面的蛙聲響起,宮兒月的身體也是逐漸舒緩下來,而李然抱著她的手,解開了她的衣帶……

……

次日清晨,一縷陽光從窗縫中透了進來,正照射在宮兒月的眼睛上,宮兒月一下子驚醒了過來,看到李然躺在自己身邊,頓時窘迫起來,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竟然身無寸縷。

宮兒月這才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更加難為情起來。

而李然此刻也醒了過來,他看到宮兒月如此模樣,不由是一陣自責。

宮兒月慌忙穿好了衣服,李然“啪”的一聲,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

宮兒月很是驚訝,又有些心疼,但是實在不好意思跟李然開口說話,慌忙整理好衣物,便是起身匆匆離去……

李然看著她離去的倩影,被窩中還有她殘留下的幽香和餘溫,暗道:

“真是該死!怎……怎能做出這等的事來?!”

李然自覺對不起祭樂,也對不起宮兒月。

他總覺得留下宮兒月會出大事,卻也沒有想到,自己終究還是做出了這等有違禮法的事來!

雖然他李然並不是一個拘泥不化之人,但依舊不能面對自己的這一番行為。

宮兒月匆忙出門,卻正好遇到范蠡,范蠡看到有些慌張的宮兒月,先是不由為之一愣,然後便頓是明白了什麼。

宮兒月只覺更是害羞,低著頭匆忙離去。

其實,范蠡倒不覺得這事有什麼不好,反倒是心中一陣暗笑。

他認為夫人既然已經逝世,李然如此也實在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

要說起來,眾人之前也都是苦勸未果,而如今若能夠就此水到渠成,倒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范蠡來到李然的房門前,輕輕的叩了三下:

“先生,醒了嗎?”

李然回道:

“進來吧!”

李然知道範蠡這麼早過來尋他,肯定是有事情發生。

范蠡推門而入,開口道:

“先生,成邑那邊……只怕真的有變!”

李然眉頭一挑。

“哦?是發生了何事?”

范蠡說道:

“先生讓蠡查探成邑的動向,這公斂陽,如今果然在那是收攏成邑的軍士!除此之外,似乎還與齊國在那是暗通款曲!公斂陽已派人前往齊國,雖不知究竟所為何事,但是想必此事定不簡單!”

李然點了點頭,說道:

“嗯,少伯請先行出門,待我整頓衣冠,便一起去找仲尼!”

范蠡應了一聲,看了一眼李然,似笑非笑。

李然驟然想起,他此刻來路上,豈不是正好能碰到宮兒月?

一時間,李然也是無言以對。

范蠡一個拱手作揖,也是頗為識趣。

待李然穿好衣裳,這才與他是一同出了門。

宮兒月目送他們離開大門,在那是怔怔發呆。

“月姑娘?你在這裡作甚?”

褚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出來,只因宮兒月正在失神,一時也沒有察覺到他。

“沒……沒什麼!”

褚蕩很少見宮兒月支支吾吾的,便是有些奇怪,笑道:

“先生這前腳剛出門去?這也沒什麼吧?你不用擔心,有範少伯跟著,又只是入城而已,定然不會有什麼事的.”

宮兒月搖頭道:

“不是這個!”

褚蕩歪著腦袋。

“那……卻是哪個?”

宮兒月心中暗歎一聲,隨後說道:

“跟……跟你沒關係!”

宮兒月說著就要進入大院,褚蕩卻又跟了上來。

“哎?……莫不是你又跟先生吵架了?嘿嘿,這也很正常嘛,你跟先生之間,情如夫婦,也理該如此,理該如此啊!……”

宮兒月突然回身,瞪了褚蕩一眼。

“褚蕩!你若再要胡說八道,我可就要賞你幾個巴掌了!”

褚蕩也是領教過宮兒月發火的,便立刻是閉了嘴。

而宮兒月又跺了一下腳,一個皺眉,便跑去找麗光了。

褚蕩見狀,不由是撓了撓頭:

“哎?……你們兩個吵架,又衝我發什麼火?真是莫名其妙.”

……

這時候,李然和范蠡二人先是入了城,來到孔府。

孔丘得聞李然到來,急忙將他們給請進了客廳,在各自行禮坐定之後,孔丘說道:

“恩公,昨晚之事,是丘考慮不周,本只想著要如何盡興,卻沒想到……”

李然對於昨晚之事,本也就記不得了,此刻聽得孔丘如此說,只又想起了昨晚他和宮兒月之間的事情。

李然臉色不由微微一紅,卻聽孔丘繼續說道:

“恩公昨日所言,丘知其雖是出自肺腑,但是……眼下卻也不該如此說啊……”

李然聞言,卻是有些茫然。

不禁是看向身邊的范蠡。

范蠡則是與他點了點頭,卻也並未多言。

而孔丘見他一會兒臉紅,一會兒茫然的,不免也是有些奇怪問道:

“先生莫不是不記得昨晚說過什麼了?”

李然伸手扶額,捏了捏太陽穴。

“我……昨晚說了什麼?”

於是,孔丘便將李然醉酒之後的胡話給說了出來,李然聽完,痛惜道:

“哎呀!這……這些話怎可如此說……”

李然其實對權卿的態度早已是有所改變,但昨天一來是喝酒喝得太多了,二來又思念亡妻祭樂,故而是說出了這一番狠話來。

孔丘嘆息道:

“哎……既已說出口了,如今再想悔過也是無用。

只怕是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啊!”

李然搖了搖頭,不由是自責不已。

“這些話……若是讓三桓聽了去,其後患無窮啊!”

李然醉酒之後一覺醒來,本以為也只有與宮兒月之間一件錯事。

卻殊不知,他竟還犯下了如此大錯!

這不免是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三桓了。

而孔丘安慰道:

“恩公寬心,我已經讓弟子們切不可將此事外傳。

而如今費邑和郈邑都已經墮去,只剩下成邑了,大功也即將告成,即便是他們心有不滿,卻也是無可奈何了!”

李然搖頭道:

“成邑還在,而我所擔心的,也正在此處……”

於是,李然便將從范蠡那裡得來的訊息與孔丘是又說了一遍。

孔丘聞言,不由是目瞪口呆:

“竟有此事?難怪當時公斂陽只派了成邑之師前來救駕,而不肯親自前來!此人果然還是有所籌謀的?”

李然點頭言道:

“嗯……公斂陽此人心機頗深,既然敢如此行事,那必然是有所準備。

還需得早做打算,要不然我等終是要受制於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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