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乞聽得這個訊息,心中甚喜,對豎牛說道:

“如此甚好!此番被派去郈邑的有司,本卿也已做了安排。明日一早,便讓駟赤和有司一起前往郈邑,待到勘察過後,本卿便可一舉將郈邑收入囊中!”

豎牛則是進一步說道:

“此事還需得趕在高氏和國氏有所反應之前,如若讓他們察覺大人的謀劃,只怕是會從中作梗!”

田乞卻是對此不以為意:

“郈邑所在的方位,如今皆為我田氏所有,他們即便是想要從插手,只怕也是無從安排。郈邑本卿是志在必得,只要入得齊國之手,便如同是入我田氏之手一般!”

看到田乞如此自信的模樣,豎牛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畢竟,田乞作為齊國的新貴,在齊侯杵臼的寵信和支援下,早已成為了權勢足以匹敵國,高二氏的家族。

而齊侯杵臼對田乞也依舊是極其依賴。所以,到時候他也確實也有資格去如此與齊侯說。

次日清晨,田乞和諸位大臣們於朝堂上再議接手郈邑之事。駟赤也一同被召見。

只聽齊侯杵臼是開口道:

“駟赤,今日你和有司便一同去郈邑。到了郈邑後,待有司視察一番過後便火速回稟。”

“田乞,待有司傳來了訊息,你便立即派兵將其接手,不得有誤。”

田乞聞言喜道:

“諾,臣遵命!”

國夏眉頭一皺,察覺到似乎是有些不對勁,忍不住說道:

“君上,此事還是……需由君上派人前往駐守才是……”

很顯然,國夏這是忌憚田乞的勢力。

而齊侯杵臼卻是不以為意:

“田氏的采邑豐丘,就在郈邑左近,寡人再另尋人前往,豈不成了是寡人信不過田卿?此邑不過是順手所得,又有何妨?”

高張和國夏對視一眼,他們突然是有一種搬石砸自腳的感覺。

但是,現在的情況,他們也知道,他們再作反對也是於事無補,所以也就只能是吃下了這個啞巴虧!

於是,在晌午時分,駟赤便與所委任的有司是隨著齊國的車隊離開了臨淄。

駟赤知道,計策已是成了一半,但表面上依舊是不動聲色。

有司受得田乞的囑託,自然對於收納郈邑之事也是十分的上心。

臨近郈邑,駟赤開口道:

“有司大人,赤想要先行一步,讓郈邑城中好有所準備!”

有司卻是搖頭道:

“不必如此,若無所準備,反倒更好,在下也正想看一看,眼下正常的郈邑究竟是如何的光景!”

駟赤和有司相視一笑,氣氛頗有些尷尬。

其實,有司的這句話倒也是常理之中的。畢竟,誰又知道你駟赤究竟這葫蘆裡在賣些什麼?如果讓伱先行回去,豈不太令人疑心了?

駟赤說道:

“有司大人說笑了,我與侯犯皆是誠心相投,又豈能有假?赤也只是想要好生招待大人罷了。”

有司也是笑道:

“君上和田大人對此事都極為重視此事,在下實在不敢有所輕慢。招待之事倒是無關緊要的,只要一切順遂,那便是最好!”仟千仦哾

駟赤聽其意思是頗為堅決,也只得說道:

“既如此,那就依有司大人所言便是!”

於是,二人便繼續趕路,又過得幾日,眼看即將就要到得郈邑。

突然,只聽得外面是又傳來一陣嘈雜聲!

他們再定睛一看,居然是有一支軍隊徑直是朝著他們殺奔過來。駟赤和有司均是大吃了一驚!

駟赤起身扶著車轅望著,見此陣仗,不禁是單腿一軟,直接是從車上掉了下去。

有司見狀,也是驚懼無比。他緊緊握住車沿,命御車的馬伕是用馬刺狠狠一擊,馬匹頓是受了驚嚇,一陣長嘶後竟是拖著車輿疾馳而行!

此時,駟赤雖跌落了馬車,有司卻也並沒有管他,只顧自己逃命。駟赤艱難站起,嘴角卻是微微一揚,竟是一瘸一拐的就此離開了。

原來,這一切竟也是李然所設下的打草驚蛇之計!

李然早已料定,齊國定會派人前來郈邑視察。所以他讓叔孫氏是特意在此必經之路上埋伏下一隊人馬。

就是要打草驚蛇,讓駟赤能有可趁之機得以脫身。

同時,又能阻攔齊國的有司提前入得郈邑。

“好一個李子明,險些是把我都給誆了過去。虧得他這一番料事如神,否則倒還真是難辦了。”

駟赤一邊如是想著,一邊是獨自回到郈邑。由於是單腿行了幾里的路,他腿上的傷勢又似乎是有所加重。

侯犯聽聞駟赤從齊國返還,親自迎接。

二人來到議事廳,侯犯屏退左右,其中也包括叔孫輒在內。

而叔孫輒此時當然也已經知道了駟赤此行的目的——就是替侯犯尋找退路。

待駟赤進得議事廳,正好是與叔孫輒是迎面打了一個照面。

但見其朝著自己是惡狠狠的瞪著,駟赤不由是為之一愣。

待大廳裡只剩下駟赤和侯犯二人,駟赤與侯犯說起自己的齊國之行,又言及自己回來時突然遇到了追兵,與他一起來視察郈邑的齊國有司,也是無奈與他是直接走散了。

侯犯聞言,不無惋惜道:

“哎呀……這可糟了!這可該如何是好?”

然而他又轉念一想,想到畢竟駟赤是冒得大險才會了郈邑,而且也好歹是說動了齊國派人前來。

所以,他又急忙是與駟赤言道:

“不管怎樣,赤兄此行,終究是辛苦了!”

駟赤卻是長嘆一聲,並拱手道:

“赤未能盡得其功,於犯兄有愧!不過,想來於大局倒也無礙。齊國既是有備而來,即便是這個有司不知所蹤,屆時也定然還會有別人前來,只需犯兄稍待些時日便可。”

侯犯聞言,也是稍稍鬆了口氣:

“好,如此甚好!赤兄這一路也甚是辛苦了,且先回去與家人報個安吧!”

於是,駟赤告退後,便在下人的護送下,離開了議事廳,來到侯犯特意為他與家人準備的安身之所。

一家妻小見他得以返還,均是喜不勝喜。

而這時,駟赤又開啟了李然的第三個錦囊……

駟赤看罷,不由是點了點。而後,便是裝做若無其事一般,只管是與妻小一起,享受起了天倫之樂……

如此又過得三日,深夜

駟赤正在熟睡之時,竟有一人是偷偷溜進了他的臥房內。

一陣輕推其肩膀,駟赤猛然驚醒過來,卻見這人蒙著面,不由吃了一驚,差點便要驚撥出來。

只聽那人是噓得一聲:

“大人不要驚慌,是子明先生讓我來的!”

駟赤這才鬆了口氣,從榻上起得身來,與那人是一起離開了臥房,來到柴房。

那人揭開了蒙面,露出了真容:

“在下郈犖!見過工正大人!”

駟赤猛然是想起了當時李然對自己曾提及過這個名字。

心中一時便安定了下來。

“原來是你!”

郈犖武藝高強,想要秘密見到駟赤,本也並非難事。

二人來到柴房,只聽郈犖是悄悄與他言道:

“不知工正大人是有何吩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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