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侯稠突然對季孫意如發難,親自領兵攻打。

就在魯侯稠準備找人去往孟氏和叔孫氏求援之時,叔孫氏這邊卻又出了事。

國都遭變,但叔孫婼此刻已被季亥給調虎離山。

叔孫氏距離季孫意如的府邸較近,叔孫氏上下最早便得知了訊息,一眾家臣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族上的宗親和家臣們在堂廳議論紛紛,左右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淌這一趟渾水。

要知道,豎牛為禍叔孫氏的時候,叔孫氏上下但凡有些能耐的族人基本是給滅了個乾淨。

而剩下的這些,本來也都是些平日裡就見風使舵慣了的人,又或者是些才略不足,難成大器之人。

虧得是叔孫豹的庶子叔孫婼是有些城府和手段,更兼因為是豎牛侄子的這一層關係,這得以儲存下來一脈,也才有了後來撥亂反正,力挽狂瀾之舉。

但是,終究也不過是僅僅勉勵維繫罷了,自是無法再像他父親那樣制衡季氏,重振公室了。

其實,如果魯侯稠沒有臨時將叔孫婼調離國都,他本應該第一時間就是派人去找叔孫氏的,然而由於魯侯稠受到季亥的鼓動,故意支走了叔孫婼。

現在的叔孫氏,又豈是他能指揮得動的?

魯侯稠如今再回想起來,才知道季亥的用心之險惡!

而就在這時,叔孫氏的司馬鬷(zong)戾,見一眾叔孫氏的長老們在那議論紛紛,便是徑直站了出來:

“我等皆為家臣,不敢知國家利弊,但如今在下斗膽當著諸位的面問一句,有季氏和沒有季氏,哪一種情況下才是對我們叔孫氏有利?諸位見多識廣,還請分析一二!”

眾人聞聲,瞬時便安靜了下來。

隨後,又在一陣交頭接耳之後,忽然有人從人群便回了一句:

“那還是有季氏對叔孫氏有利了!國君對季氏發難,卻又故意支走了宗主,顯然是對我叔孫氏見疑啊!”

“是啊!叔孫氏、季氏、孟氏同為魯國權勢最大的卿族,季氏今日遭了國君的清算,那麼下一個定然會是我們叔孫氏了!”

“是啊,三桓秉持魯國多年,可謂是休慼與共!這還用說嗎?”

順理成章的,鬷戾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並是不由點了點頭:

“諸位所言不差,國君既是不仁,無端對季氏發難,那我等又豈能坐以待斃?再說我們也不是說要把國君如何,不過是阻止他剿滅季氏而已!還請諸位大人授意在下,帶兵前去協助季氏!”

叔孫氏家族的那些長老們聽罷,不由是一陣面面相覷,但又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一陣寂靜過後,便等同於是直接默許了鬷戾的這一舉動。

而鬷戾,其實也是早就被豎牛所收買了的。

叔孫氏,縱然機敏睿智的叔孫婼的確是跟季氏勢不兩立,但是,就如同魯侯所擔心的那樣,其實他手底下的這些人,和季氏暗通款曲的那也是大有人在。

畢竟,在顯而易見的逆風局中,賣主求榮的人那一直都是大有人在的。

季孫意如如今既然敢故意招惹魯侯稠,那麼自然叔孫氏內部必然也是做足了準備。

而這一切,其實也都是豎牛所設下的連環計。

於是,鬷戾便當即帶著叔孫氏的私兵前往季孫意如的閣樓處,支援季孫意如。

而另一邊,話說郈惡趕到孟氏宗府,在大門口卻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人,此人看起來接近兩米,看到郈惡,眉目一挑,似笑非笑的說道:

“郈大夫如此身份,卻也來充當說客了?”

郈惡知道此人便是季孫意如的家臣陽虎,郈惡不願跟他多說,只是冷笑一聲,向孟氏的門侍通報了自己的姓名,標識要求見孟氏宗主孟孫何忌。

而孟孫何忌這時畢竟才十幾歲,卻哪裡遇到過如此的狀況?而且,魯侯稠事先也謀籌不足,孔丘竟對此也是一無所知。

眼下,孔丘並不在國都城內,而是在郊外杏壇講學,孟孫何忌沒了這個老師背後指點,心中更是沒底,只得是親自見了郈惡和陽虎。

郈惡和陽虎同時踏入客廳,郈惡一見到孟孫何忌,匆匆行了一禮,便急切道:

“孟孫大夫,國君如今圍困季孫意如,卻久攻不下,還請孟氏能施以援手,助國君一臂之力!”

孟孫何忌卻還沒有開口,陽虎則是又說道:

“大夫,季氏和孟氏乃同氣連枝,休慼與共。

國君無端攻打季氏,實屬不該,還請孟孫大夫為孟氏的前途著想,可千萬不能盲從,助長了國君的罪惡!”

郈惡對其不由是怒目而視:

“哼!季氏目無君上,也無為臣之禮,國君被其降為四佾,自己卻享受八佾!此等叛臣,人人得而誅之!大夫可千萬不要聽信此人的詭辯!不管怎樣,君是君,臣是臣,豈能顛倒了乾坤?”

“宗主,陽虎雖家道不昌,但也是出自孟氏。

虎今日前來,為的正是孟氏的前程。

今日國君可以無緣無故的滅季氏,那明日便可滅孟氏!正所謂‘善不可失,惡不可長’,宗主難道要坐視孟氏亦遭滅頂之災嗎?!”

郈惡聽後,不禁是暴跳如雷,大聲喝道:

“當真是豈有此理!咄咄怪事,陽虎,你莫要此課語訛言!是你們季氏先目中無君,才有今日君上為難季氏!孟氏素來忠君,又豈是狼子野心的季氏所能比的?”

“宗主,虎與孟氏同宗同源,絕不會害孟氏!但是……這郈惡可就不好說了!”

孟孫何忌年紀尚淺,哪裡遇到這種情況,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話,坐在宗主之位上是左顧右盼,難以決斷。

郈惡又進一步說道:

“陽虎!你本出生孟氏旁系,卻又為何要替季氏效命?再說回此事,縱是你聲音再洪亮,難道還能顛倒黑白不成?季氏野心勃勃,目無君上,而你為虎作倀,今日還要拉著孟氏一起墊背,狗彘不若!不齒於人!”

陽虎挽起袖口,斥道:

“郈惡!你說我陽虎狗彘不若?而你又是如何?玩物喪志,鬥個雞卻還要使詐,你又有何面目在此狺狺狂吠?!”

陽虎和郈惡說著說著,竟是要打了起來。

孟孫何忌頓時嚇得發抖,不由得是被嚇得失了禁。

孟氏的族人看到如此情況,知道這般下去,可謂是太過丟臉,便讓陽虎和郈惡先離開,他們好商量一下再做定奪。

陽虎和郈惡看到孟孫何忌如此小兒模樣,不得已也只好先退出了客廳,但兩人沒有完成任務,自然也不願意離開,就只在大院裡候著。

兩人互相虎視眈眈,然而陽虎實在太過於高大,這讓郈惡感受到強烈的壓迫感。

孟孫何忌束手無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孟氏在孟僖子過世之後,少主年幼,這些家臣也都可謂是六神無主,他們自然是既不想得罪季氏,又不想開罪於國君的。

孟孫何忌見這些家臣也拿不定主意,看著比自己還小的弟弟孟說,陡然想起老師孔丘,當即派人去杏壇請孔丘。

派出去的人剛走不久,陽虎卻再也按捺不住,當即直衝衝的闖了進來,郈惡見狀,也跟在其身後。

陽虎身材高大,動作迅捷,他直接到了孟孫何忌的身邊,一把就抓住其手腕。

“大膽!你不過一個季氏家臣,豈能對孟氏宗主如此無禮!”

郈惡當即喝道。

陽虎冷笑道:

“宗主,恕虎無禮,但還請宗主隨虎一起登高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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