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陰沉著臉,回到了敞軒中。

幸好,他穿上這一身衣裳偽裝侍衛一來,就一直是面無表情,而他一旦面無表情,給人的感覺就是沉著臉,讓人感到壓力倍增。

所以,見他這樣進來,別的人倒也沒怎麼注意。

而且大家的酒意也沉了。

不過,葉諍倒是第一眼就看出了他眼中的不悅,或者說,有一點隱隱的怒意。

於是讓手下的人過來再去輪番敬酒,自己跟祝烽走到了一邊的角落裡,輕聲道:“皇上,出什麼事了嗎?”

祝烽一開口,聲音雖然還低沉,但怒意已經讓他咬緊了牙——

“你們派的什麼廢物回去!”

“呃?”

“不是讓你們交代清楚,不準讓貴妃知道這裡發生的事,不準讓她擔心,可她現在就把冉小玉派過來,豈不是已經在擔心這邊了?!”

“這——”

葉諍也苦著臉,不好說什麼。

心裡想,就算他們已經千叮萬囑那個親兵,那個親兵也一定是十足的按照他們的吩咐去做的,可貴妃那心眼尖得,誰能在她面前耍花腔呢?

哪怕他們幾個人回去,只怕也瞞不了他的。

於是只能說道:“皇上息怒……”

祝烽怒道:“她現在已經懷孕四個多月了,這一胎又孕吐得特別厲害,肯定是胡思亂想,以為朕這裡出了大事,才會把冉小玉派過來。”

“……”

“現在,還不知道她怎麼樣呢!”

“是是。”

“回去把那個廢物給朕打一百軍棍!”

“是是是。”

葉諍只能順著他說。

心裡已經計算著,回去怎麼樣幫那個無辜的親兵脫罪,可不管怎麼樣,一點皮肉之苦,肯定是要吃的。

但就算葉諍再什麼順著他,也無法熄滅此刻祝烽心中的怒火,只是剛剛對著冉小玉,他不好發出來,更擔心薛運一句話不對,會被冉小玉看出端倪。

他解毒的事,必須保密。

絕對的保密!

可是,就算他此刻再怎麼生氣,也是一肚子的怒意發不出來,甚至用力握著手中的腰刀,都感到手臂一陣酥麻無力——剛剛就是這樣,想要伸手去接冉小玉的包袱,結果一下子差點連手都抬不起來。

知道自己受傷,只怕回去她就要嘮叨半天了

更不能讓她知道,自己還中了毒。

葉諍還只能輕聲說道:“皇上,反正等到明天送走了特使,我們也可以回去了,到時候什麼話都能跟娘娘說清楚,皇上如今生氣,也無濟於事啊。”

“……”

“再說了,皇后娘娘不是已經把彤雲和念秋都派過來了嗎。”

“……”

“有她們在,娘娘一定能寬心的。”

聽到他這樣勸慰,祝烽的氣才稍微的鬆了一些。

再回頭看向酒宴上的安息國特使,沉沉的道:“罷了,先把今晚過了再說。”

於是,兩人又再度回到酒宴上。

這一夜的觥籌交錯,一直鬧到很晚,安息國的人好酒,加上任務完成得也算圓滿,幾個特使幾乎都喝得酩酊大醉,只有暗利一個人還比較清醒,護送幾個特使回去休息。

葉諍也喝得有些酒意,還是打起精神特地叮囑他:“既然特使決定明天一早就要啟程離開,那暗利公子也請好生休息。”

暗利笑道:“多謝大人掛懷。”

說完,便回去了。

他們這邊酒宴散席的聲音在蓮心會館傳得很遠,連住得遠遠的冉小玉在房中也聽到了。

不過,因為祝烽的叮囑,她整個晚上都沒有步出自己的房間。

好不容易等到那邊酒席散了,她守在窗邊,聽著外面的動靜。

皇上說了,晚上會過來跟她說話。

她也好趁機問問,到底這邊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這個會館裡看上去像是著了一場大火,皇帝的態度又為什麼跟之前有些不同。

不過,酒宴散後,等了許久,她都沒有等到祝烽前來。

冉小玉的心裡隱隱的感到了一點不安。

她想要出去,可剛一走到門口,就又記起祝烽叮囑她的,讓她不要在這園子裡亂逛。

頓時又猶豫了下來。

就在這時,門“哐啷”一聲被人從外面開啟了,冉小玉心中一喜,急忙抬起頭來:“皇——”

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

因為站在門口的是臉上略帶酒意的葉諍。

他搖搖擺擺的走回來,原本是要休息的,卻早就忘了自己讓人將“夫人”送回到自己房間休息,突然開啟門見到冉小玉,他自己也愣神了一下。

“你——”

冉小玉看著他,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只沉默著。

葉諍還有些暈乎乎的,兩手扶著門框,看了冉小玉半晌,道:“你怎麼在這兒?”

“……”

冉小玉一聽,氣得直翻白眼。

明明就是他讓人把自己帶過來的,他還問自己。

她咬牙道:“是你讓人帶我過來的。”

“是嗎?”

葉諍眨著眼睛歪著腦袋想了半天,然後說道:“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兒。”

“……”

冉小玉沒好氣的看著他,只見葉諍想了想,然後很認真的說道:“那我該走了。”

冉小玉一聽,急忙上前抓住他:“你要去哪?”

葉諍回頭看著她,一邊搖頭一邊擺手:“不合適,不合適。”

“你在說什麼?”

“咱們這孤男寡女的,不合適。”

“……”

冉小玉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反倒更用力的抓住他的袖子,不讓他掙脫,直接問到他臉上:“你現在說不合適了?”

“……”

“那白天是誰讓你跟人說,咱們倆的事是家事?”

“……”

“又是誰讓你跟人家說,我是你的夫人?”

“……”

“若不是你先這麼說,會有這樣的事嗎?”

她說到這裡面色也沉鬱了下來,對著葉諍酡紅的臉頰,半是怨懟半是不甘:“什麼事都是你先做的,可到最後又是你要先走。”

“……”

“世上哪有這樣的事?”

她說著眼睛都有些紅了。

葉諍酒氣迷離的看著她,眼神有些飄忽,又好像有些認真,看了他許久,伸手輕輕的扶著她的肩膀說道:“你不要難過啊。”

“……”

“我其實比你還難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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