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泰領著屬下潛回開封,便在城頭睡下。

清早,天剛亮,趙泰還在熟睡,忽然被人拍了幾下。

他睜開眼,卻見完顏守緒站在他面前。

“陛下!”

趙泰不禁想要起身。

完顏守緒卻蹲下來,按著他,“你接著休息!朕聽說你回城,特意來看看你!你的計劃,怎麼樣呢?”

這些天完顏守緒明顯憔悴了不少,他眼眶深陷,還帶著血絲,估計長期失眠。

趙泰還沒有回答,完顏守緒身後的移剌蒲阿,冷哼一聲,“陛下,蒙古人已經開始攻城,他能有什麼辦法,不過是口出狂言罷了!”

作為完顏守緒的寵臣,移剌蒲阿對於趙泰充滿了敵意。

趙泰瞟了他一眼,看見他就想起了,南明馬吉祥之流,每個王朝快滅亡時,似乎總有那麼幾個奇葩。

趙泰對於移剌蒲阿的挑釁,並沒有放在心上,他並不想與移剌蒲阿爭奪在金國的地位,只是想在金國倒下前,多撈點好處。

不過這廝老是針對趙泰,讓趙泰也頗為煩躁,想著是不是再搞點砒霜,把他也給藥翻算了。

只是下毒畢竟是上不得檯面的手段,而且他剛毒殺拖雷,再給移剌蒲阿下毒,別人很容易懷疑他,自己也容易形成路徑依賴。

“陛下放心!”

趙泰道:“事已經辦成,近幾日內,蒙古必然退兵!”

昨天蒙古人開始攻城,雖沒攻上城頭,但也給金國君臣,帶來巨大的心理壓力。

畢竟現在汴京沒有外援,也沒有擊敗蒙古軍隊的實力,蒙古不自己退兵,他們幾乎是死路一條。

完顏守緒聞語,面露喜色,“此話當真!”

趙泰道:“陛下放心。

若是事情沒辦好,我豈會回汴京?”

現在汴京已經沒有外援,等於是個死地,趙泰去而復回,已經說明問題。

“既然如此,朕就放心了!”

完顏守緒鬆了口氣。

移剌蒲阿卻不依不饒,“蒙古若是不退兵呢?你敢不敢立軍令狀!”

趙泰笑道:“有何不可!不過要是蒙古退兵,副相怎麼說?”

移剌蒲阿官拜參知政事,簡稱參政,也可以稱為副相。

“若是退兵~”移剌蒲阿本來要放個狂言,可一想到萬一蒙古真退了,自己怕是下不來臺,於是冷哼道:“蒙古退兵也是因為陛下堅守汴京,激勵軍民士氣,讓蒙古人知難而退.”

趙泰聽他這麼說,就覺得沒意思了。

“好了!”

完顏守緒有些不快,“若是蒙古退兵,朕一定不吝獎賞.”

正說這話,城外忽然一陣號角吹響。

完顏守緒連忙起身,趙泰也站起來,只見城外的蒙軍,吃過早飯,正魚貫出營,於城下襬開陣勢。

“蒙軍要攻城了!”

城頭響起合達、武仙等人的呼聲。

城牆上休息計程車卒,被軍官叫醒,連忙開始準備防守,城牆內側的百姓,則將熱騰騰的大餅、饅頭抬上城頭,發給城上的守軍。

此時城外蒙古各部,在城下襬開陣形,準備再來打一打汴京這座堅城。

張柔等漢軍將領,聚集手下部將,宣傳著城破後雞犬不留,可以任意劫掠,激勵著手下士氣。

這時著急攻下汴京的窩闊臺,也騎著戰馬,遊走在各軍中。

“大汗!”

“蒙古萬勝!”

各個蒙古軍陣,看見窩闊臺騎馬巡視過來,紛紛高舉彎刀和長槍,大聲的呼喊,而窩闊臺亦不斷舉起馬鞭回應,激勵著士氣。

他在各陣巡視一遍後,隨即回到中軍,登上高大的望樓,眺望遠處的汴京城。

這時負責進攻的張柔,橫刀立馬於陣前,忽然拔出佩刀,催動戰馬,來回賓士于軍陣之前。

在賓士中,他不斷的揮舞戰刀,引得軍陣中的蒙軍士兵,隨著他的揮舞,發出一浪高過一浪的吶喊。

數萬人馬的呼聲,排山倒海般的壓向城頭,讓城上守軍紛紛膽寒。

昨天蒙古軍進攻受挫,可是他們計程車氣依舊高漲,令城頭眾人紛紛側目。

這時完顏合達等將走過來,“陛下,蒙古人要攻城了,還請陛下回宮!”

聽著城外呼聲震動四野,移剌蒲阿顧不上針對趙泰,“陛下,城頭危險,我們下城吧!”

砲石無眼,等會蒙古攻城,砲石亂飛,萬一擊中完顏守緒那金國就完了。

完顏守緒知道他在城頭,幫不上什麼忙,還會讓將領分心想著怎麼保護自己。

“汴京就交給你們了!”

完顏守緒說了一句,就匆匆下城。

在他離開後,賓士陣前的張柔突然勒停戰馬,將手中戰刀往前一揮,怒吼道:“進攻!”

軍令一下,排成一排的拋石機,首先拋竿齊齊甩動,數百塊幾十斤重的石頭騰空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呼嘯著落向城頭,形成一幅壯闊的戰爭畫面。

“隱蔽!”

趙泰大呼一聲,急忙蹲下。

一塊石頭擊中他身旁不遠處的牆垛,巨石直接將,牆垛崩飛,碎石飛濺,將後面的金兵打得頭破血流。

在拋石機開始轟擊城頭的同時,得到軍令的蒙軍,便似水庫洩洪般,士卒奔湧而出,蜂擁湧向汴京城。

趙泰從垛口往下看,只見蒙軍漫山遍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夾雜著一座座高聳的攻城器械。

蒙古軍隊聲勢駭人,不過汴京軍民也沒有了退路。

蒙軍破城,必然屠城,城頭的金軍弓箭手,取出箭頭浸泡在金汁中的箭矢,操作弩床的守軍,給弩床裝上了長矛一樣的巨箭,箭頭瞄準了衝鋒的蒙軍。

趙泰觀察著蒙軍,又看著城頭守軍,吸收著攻城戰的經驗。

這時他以為首先反擊的是城頭的弩床,可是汴京城牆後方,卻忽然騰起百枚砲石,飛速的越過趙泰頭頂,呼嘯著砸向正衝鋒的敵群。

在汴京城牆背面,隱藏著守軍的砲群,無數老人和婦女拉動著繩索,將拋竿復位,然後將打磨成球形的砲石放入皮套。

這時有漢子揮舞著錘子一敲,拋竿便再次一甩,砲石再次騰空,呼嘯著落入敵群。

砲石擊中高大的攻城塔,頓時砸的木質的塔車散架,下面計程車卒像螞蟻一樣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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