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前往徐州的路上,合達騎著戰馬,身後萬餘精兵,浩浩蕩蕩地向東進軍。

在金宋聯盟後,徐州一地的位置,就變得十分重要,金國朝廷必須派遣一位信得過的人前去鎮守。

此時在交通運輸方面,最為省力,節省路上消耗的辦法,無疑是水運。

因此南宋援助的物資,多半會從兩淮,經過黃河、大運河、睢水、渦水等水系運到金國境內。

如果徐州丟失,那蒙古人就可以威脅各條河道,阻斷南宋對金國的支援。

金國對南宋的朝局,有一定了解,知道南宋內部黨爭激烈。

現在南宋宰相鄭清之同趙範、趙葵等人走得頗近,荊湖制置使史嵩之,則是史彌遠的黨羽。

因此宋朝對金國的援助,肯定是兩淮制置使趙範主導,完顏守緒便派遣合達坐鎮徐州,方便接收南宋的援助。

這時合達一路行進,很快就抵達徐州,而他剛入城,在蒲察官奴安排的行轅住下,還沒顧上喘口氣,門就被推開。

合達正在泡腳,他看見來人,正是恆山公武仙。

“崇厚!你這是為何?”

合達眉頭緊鎖,看著無禮闖入的武仙。

在對待漢人方面,金國統治者的政策,是比較靈活的。

武仙這種已經成為軍閥,有一定的勢力的,女真貴族採用防備加拉攏的策略,避免漢族軍閥倒向蒙古人。

對於那些還沒冒頭的漢人,則想辦法打壓,以免太多漢人爬到高位,影響女真貴族掌握金國朝廷。

武仙氣勢洶洶,“卑職聽說大元帥抵達徐州,特來向大元帥討要個說法.”

合達黑著臉,“你說,受了什麼委屈,本帥給你做主.”

武仙道:“卑職想問大帥,卑職的兵,是不是大金的兵?”

合達道:“自然是大金的兵!”

“那為何徐州城內其他諸部領了糧餉,卻唯獨不給我發?”

武仙質問道。

“還有這事?”

合達面露驚訝,不過隨即又反應過來,估計是蒲察官奴有意打壓武仙。

武仙一臉氣憤,“此事卑職豈能胡說,發沒發,元帥一問便知.”

合達心道蒲察官奴有些糊塗,武仙這樣已經做到公爵的漢人,在軍中和地方影響不小,何況他還有萬把人馬,不能這樣對待。

合達換上笑臉,安撫道:“崇厚,你先別生氣。

現在朝廷困難,徐州城內人馬又多,總得有人先發有人後發。

這樣吧,你缺多少,我寫個條子,讓官奴撥給你.”

武仙道:“大元帥我部已經快要斷糧,給我一萬貫錢,五千石糧食,卑職就能渡過難關.”

合達撥出一口氣,左右看了看,武仙連忙從桌上找來紙筆,合達接過後,寫下一份手令。

“你去找官奴,讓他撥給你.”

武仙接過大喜,“謝大元帥!”

合達有些疲憊的擺擺手,武仙識趣的出去。

他離開行轅,便直接翻身上馬,領著一隊馬弁,直奔宣撫司。

不多時,武仙來到衙門前,看了眼門前停著的幾輛馬車,便直接往衙門內走,卻被守門的女真軍官擋駕。

“恆山公,不好意思,宣相不在衙門,出去辦公了.”

武仙和蒲察官奴的矛盾已久,兩人早就決裂,他一把推開那軍官,“滾開!一個謀克,也敢攔我!”

語畢,他直接往裡走,他畢竟是個國公,衙門內的護衛不敢動粗,只能跟在後面咋呼。

宋金達成聯合的意向後,宋朝那邊解除了對金國的封鎖,商業往來開始恢復,徐州扼守南北要衝,蒲察官奴雁過拔毛,撈了不少錢財。

現在他掌握徐州財政大權,城內的軍頭都要巴結他,為了從他這裡拿到錢糧,都需要陪吃陪喝陪玩,還得送好處。

武仙看見衙門前那麼多馬車,便知道蒲察官奴必在衙門內。

這時他正與幾名女真和契丹將領,在後堂內吃喝,享受海天盛筵。

武仙闖進來,在場抱著美人淫樂的將領,立時有些尷尬的把美人放開,唯獨蒲察官奴把武仙當空氣,依舊對懷中女子上下其手。

武仙黑著臉:“宣撫使,大元帥讓你給我撥一萬貫錢,五千石糧食應急.”

蒲察官奴冷冷看著武仙,笑道:“大元帥沒給本官說過,這是我不知道!”

武仙早料到他來這手,拿出合達手令,“這是大元帥寫的手令,這下你可以撥糧吧!”

”蒲察官奴沒有去接,眯眼看了看,笑道:“既然有大元帥手令,這事本官知道了。

這樣吧,你先回去,等我準備好,讓人通知你來領.”

武仙站著不動,蒲察官奴見此,將被他扒得差不多女子一把推過來,摔倒在武仙面前,“既然不走,那不妨坐下來,陪本官玩玩。

這女人本官賞你了.”

武仙見此冷哼一聲,“你最好快些,這可是大元帥的意思.”

語畢,武仙便拂袖離開。

蒲察官奴看著他的背影,卻冷笑道:“哼,你就等著吧!自己把糧借給趙泰,還想到本官這裡要糧,做夢吧!”

旁邊一名女真將領擔心道:“宣相,那大元帥處怎麼交代.”

蒲察官奴不以為意,“大元帥雖有吩咐,可本官這裡錢糧也緊張,本官又沒說不給,只是賬上有錢再說.”

眾人聞語紛紛拍起官奴的馬屁,官奴則招呼幾人繼續吃喝玩樂。

席間蒲察官奴一邊抱著美人,一邊讚歎道:“沾力,這幾個女人真是不錯!”

“宣相,這是卑職從淮南商人處高價買來的瘦馬,特意孝敬給宣相的.”

一名將領連忙說道。

蒲察官奴一邊揉捏,一邊樂呵呵道:“說吧,你花了多少錢?”

“回稟宣相,也不多,就五千貫.”

那將道。

蒲察官奴聞語一伸手,便有屬下拿來度支薄,他隨即令人開了張支取一萬貫的條子,用上官印,遞給那將,“拿去,本官從不虧待自己人!至於那些漢將,他們撐不下去才好。

大金的錢,怎麼能夠養漢人的軍隊.”

宣撫司內,蒲察官奴等人縱情酒色,武仙這邊則回到營地。

這時他剛入營,便見一名訓練計程車卒導在地上,武仙上前詢問,“怎麼回事?”

負責訓練的軍官解釋道:“國公,就是沒吃飽,給餓的.”

武仙黑著臉,嘆息一聲,“最近訓練的強度降一降,把他扶進帳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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