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臺最新報道,百年一遇的天琴座流星雨今日將會重臨.”

“根據天文學家預測,上一次天琴座流星雨還是在一百多年前,當時正是民國末年.”

“今日之流星雨會比起上次,更加壯觀,望天文愛好者不要錯過.”

“……”就在白帝被放逐的當夜,一則流星雨的新聞傳遍了五湖四海。

沒有人知道這個新聞是哪個氣象臺發出來的,但是可以確定,這一則新聞被傳播的強度大的離譜。

上到各種網路頭部,下到各種牛皮廣告廣播臺,幾乎都在宣傳這一波流星雨。

而這流星雨的新聞背後。

仁者見仁。

智者見智。

東方治安署,一號辦公室。

噗通一聲。

寅虎坐在了沙發上,昔日剛毅強勢的臉頰上此刻居然漏出來了一抹怯色,他的眼神死死看著夜空,好像那星空之上隱藏著一隻巨大的野獸,一隻看不見的兇獸。

門推了開來,一襲正裝的許和平踱步走了進來。

作為一對鬥了幾十年的老對手,許和平和往常一樣,輕鬆愜意的打著招呼,“今天將軍看起來不是很忙麼,居然有空來看星空,讓我猜猜,你是不是要等天琴座流星雨?”

寅虎沒有去看許和平,而是道,“這一套衣服,你很久沒穿了.”

“是的.”

許和平彈了一下自己白色西裝領口,“上一次穿的時候,還是我第一次當一號的時候,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有機會穿上.”

寅虎平淡道,“白帝沒輸.”

許和平笑了起來,“沒輸?沒輸怎麼會有流星雨?寅虎!到了我們這種級別,就不要說自欺欺人的話了,想一想上一次流星雨出現是什麼時候,是旱魃,旱魃飛昇,流星雨狂下一個星期!這麼多年過去了,白帝很囂張,它的出現,天道避其鋒芒,可又如何呢?現在流星雨都出現了,流星雨是什麼是天道顯化!”

許和平說到這裡,整個人氣勢抖擻,右手指著落地窗外的星空,“是天道在昭告萬物,鬧事者已經被放逐封印,從此天下還是那個天下!”

“天道才是永恆,什麼旱魃,將臣,鬥不過是過眼煙雲,他們來的快,去的也快!”

寅虎右手拍著扶手,“流星雨訊息是哪個氣象站發來的,查出來了嗎?”

許和平搖頭,“這怎麼可能查得出來?氣象站多了去了,天道只和部分氣象站有關係,不過這也夠了,只要天道有旨意,我們能收到,順而從之,就是最好的結果.”

寅虎站了起身,指著自己的座位,“你看起來很興奮,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你能重新把我推下去,自己掌權,的確是一件值得喜悅的事情,可我也不得不告訴你,我離開之後,這個位子並不好坐,白帝不在,天道疏懶,這天下,馬上就要亂了!”

許和平手扶著座位的另外一個扶手,看著寅虎,”你是在威脅我?“寅虎笑了起來,“權利已經把你的智商幹到了一個可悲的水平.”

“白帝被放逐,就已經決定我要離開這個位子了,我心裡比你清楚.”

“而且就算你不來要,我也會給你這個位子.”

“因為接下來的局面,我接不住!”

“想一想吧,許和平!白帝的出現打破了長生者的默契,把一票長生者乾的支離破碎,各個苟延殘喘,他們面對白帝唯唯諾諾,一個不動聲色,是因為白帝.”

“而白帝一離開,接下來這些長生者就會把自己失去的,翻倍的搶回來!”

“很快整個世道都會亂起來的,到那個時候,世界聯邦這個體制是否保留我都很懷疑.”

“這個位子,就會變成火炕,誰坐誰倒黴!”

許和平笑道,“是麼?我倒是很期待你口中的亂世.”

就在這時,天空中一到隱晦的流星光芒出現。

許和平看著那第一抹的天琴座流星雨,神往道,“要來欣賞一下天琴座流星雨嗎?”

寅虎一拍衣袖,轉身朝外走去,“自求多福吧,老夥計.”

許和平看著寅虎背影,“我有一個不錯的養老別墅,很安靜,你需要麼?送給你!”

“不了.”

寅虎道,“我是一個俗人,喜歡熱鬧,有事兒來不正常人類研究中心找我!”

許和平笑呵呵道,“白帝已經隕落了,你還要去給白帝當看門狗,我真的想不明白虎將軍你的腦袋是怎麼運轉的.”

寅虎只是右手朝後,中指豎起,對他表示了最後的問候。

“你大爺!”

許和平瞬間心態炸裂,“虎比!等著,我一定做得比你好!你看著吧!”

大門轟隆關閉。

星空之上,天琴座流星雨浩浩蕩蕩的呼嘯而下,壯觀至極,一道道銀藍色的流光沖刷過夜穹,這一刻太陽系,銀河系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這似乎是天道在宣告,什麼白帝,什麼旱魃,都是過眼煙雲,只有我天道,才是永恆!這是一次天道的勝利慶祝!這是一次天道又刷掉bug的慶功儀式!地面之上,精通推演之道的卜士,陰陽先生,道士,僧侶,若有感應,看向天空,雙瞳之中盡是絕望。

又一個逆天者失敗了。

天道又一次獲勝了。

難道說逆天真的是死路一條?雪山之巔,寒風朔朔,一個丰神俊朗的青年人眺望著星空的流星雨,幾分感慨,“人之一生,如果能如此轟轟烈烈,未嘗不是一種別樣的壯觀啊!”

背後地方,一襲大衣的四爺平淡的道,“白帝都隕落了,你還在說風涼話.”

佛爺笑容迷人,“風涼話嗎?不,我這可不是風涼話,我這是真的羨慕.”

“能讓天道下流星雨為之慶祝,能成為和天道對賭的強大存在!”

“這是一種何等的榮譽?”

“雖然白帝已經逝去,可白帝得到了天道的承認,承認它曾經真正的威脅到了天道的存在!”

“這是一種莫大的榮耀,一種給天道製造了強絕壓力的強者榮譽!是天道在說,我天道承認,你白帝是我天道之下最強者!”

“如果我能有這樣的榮譽,現在掛了,我也是願意的!”

四爺對榮譽看的比風都清,四爺的目光徘徊在西北方。

西北方向,陰雲匯聚,山體連綿,肉眼不可見其真面目。

四爺道,“白帝隕落,那陰山古樓就沒有天敵了.”

“對陰山張家最大威脅的白帝,終於還是被張家老祖宗給熬死了!”

“你我兩個人,要現在去陰山張家古樓,這就是送死.”

“怎麼說?繼續去張家古樓,還是調轉方向?”

佛爺看著陰山張家古樓方向,思忖了一會道,“現在去陰山,是死路一條,沒有白帝的支援,我們根本不是本家的對手!可要是離開,又太丟臉了,我張大佛爺張啟山是要面子的人,所以,老四,把周圍的石頭整理一下,在這裡住下來吧,看看形勢,再作打算.”

四爺被佛爺的話堵住了。

四爺的性子是直來直去,打不過就撤。

可佛爺是一個善於妥協的性子。

佛爺居然說留下來,看看再說。

四爺忍不住道,“你不擔心張家偷襲我們嗎?”

“偷襲我們?”

佛爺笑了出聲,迷人的雙瞳眨滅,帶著皮手套的左手輕輕拍著四爺的肩膀,暖聲道,“偷襲我們有什麼好處?他們不知道我們很能打嗎?尤其是他們沒有主場優勢,想幹掉咱倆,根本不可能!就算能幹掉咱倆,估計他們也死傷慘重,而好處,他們一點都沒拿到!到時候萬奴王把他們一脈吃了,他們更慘.”

“而且,你別忘了一件事情.”

“十萬大山的所有頂尖高手被白帝臨死時候一波帶走了!”

“十萬大山五大仙家死傷慘重,可以說是滅絕狀態!”

“如此大好一片的十萬大山,接下來會是所有勢力角逐的關鍵點!”

“他們有偷襲我們的時候,不如這個時候去十萬大山撈好處,畢竟龍脈氣數這些東西都是實實在在的,這些玩意可比我們倆的價值大!”

四爺看著佛爺自信的目光,直搖頭道,“我不相信你的說法.”

佛爺聳了聳肩,“不相信,我不勉強你,不過我還是要說,接下來,張家非但不會和我們決戰,甚至會主動和我們平和關係,他們甚至會給我們一些好處,讓我們不要這個時候去張家鬧事,讓他們安心的去十萬大山撈好處.”

“作夢!”

四爺道,“你以為張家老祖宗會接受你的敲詐嗎?做夢吧!張啟山!你根本沒睡醒!”

四爺情緒激動的反駁著佛爺。

佛爺抱著肩膀,軍大衣被西北風吹起,寒風中瀟灑無比。

二人對峙沒太久,突兀的不遠處一座山峰崩塌開裂,一道雪浪翻滾沖天!最詭異的是,在那崩塌的雪浪之前,一個黑點飛快的逃竄。

四爺微微一怔,指著下面那個黑點,“有人!”

張大佛爺定目看去,“是有個人.”

四爺道,“出手救嗎?”

佛爺道,“雪崩哎,下去不是被活埋嗎?看看這小子能耐如何,等他自己爬上來吧!”

二人就這麼看著,看著,下面雪崩越來越大!終於就在雪崩快要埋葬黑點的時候。

一個笑聲傳來,“無心無我,不思量,不分別,不執著,人無我,法無我,自無我,他無我,一切成空!”

雪崖之上,金光投送,金光呼嘯衝向了雪崩之前。

金光凝在了黑點人影的面前,金光凝造的張啟山回眸笑道,“又見面了,張起靈.”

黑點人影抬頭,略顯狼狽的臉頰上,右手握著黑金古刀,他只剩下了一條手臂,眼神死死盯著面前的金光人影,“張家人?放馬過來!”

張起靈踉蹌的衝殺而來,黑金古刀被金光張啟山右手雙指夾住。

金光張啟山笑呵呵道,“我的確是張家人,但我不是追殺你的,我是來救你的!”

話音落下,張啟山一手夾住黑金古刀,對看著呼嘯而來的雪崩,朗朗而喝,“一步禪空,不生不滅,無德無功,世事如棋,乾坤莫測,笑盡英雄啊!”

張啟山一步踏出,一掌轟出。

金光掌芒呼嘯而出,化作海嘯一般,朝著山崩呼嘯而去。

一時間,諾大的山谷當中,雪崩和金光互懟!金白光芒飛滅裡。

張大佛爺,笑聲朗朗,“張家老祖,張起靈我收下了,放心,最近我不會不講武德偷襲你的!再怎麼說,咱們都是張家的人,我對於本家還是講武德的!”

佛光金掌散滅,面前的雪崩平息。

山崖之上,張大佛爺一手拉著昏迷的張起靈。

四爺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都傻了眼,佛爺一掌把雪崩平息了。

這個實力,簡直超人!“別發呆了!”

張大佛爺低吼,“走了!”

四爺急忙的把張起靈接了過來,再看向張啟山,發現張啟山的臉頰出現了些許金色的頭髮絲一樣的裂縫,剛剛的那一轟擊,絕對是張大佛爺的巔峰一擊。

可即使如此,也只是化解了對方的招數,而沒有說真的把對方擊潰。

四爺暗暗感嘆,雪崩幕後黑手張家老祖實力強大。

果然沒有白帝,這張家古堡是別想拿下來了。

不過,能從張家老祖手裡搶回來張起靈,也算是一種平局了。

四爺道,“接下來怎麼做?留在這?”

張啟山搖頭,“我已經和它對過掌了,我落了下風,嚴格說,我輸了!外帶人家主場,還有外援,白帝隕落,我們優勢全無,現在毫無勝算.”

“不過他們也是給臉了,故意放了張起靈,算是給我們一個交代,一個臺階.”

“既然如此,就順梯子下坡吧,撤回關內,再作打算.”

“走!”

張啟山話音落下,頭也不回朝著山下而去。

背後四爺扛著張起靈一邊道,“剛剛雪崩是張家老祖的手段?’“不然呢?你不會真的以為那個雪崩就和演戲一樣跟著張起靈,跟到我面前嗎?那就是張家老祖故意來試探我底兒的!”

“那張家老祖會不會追殺我們?”

“追殺?他受的傷不會比我小,他休養過來,我們已經跑回關內了!”

“那我們趕緊跑吧,別廢話了!”

“慌什麼!我張啟山是要面子的人,就算跑路,也要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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