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翔父親在中環開鐘錶行,雖說頗有家資,但是以他的地位想請到張衛東,還是遠遠不夠的。
估計他自己也很清楚,所以才讓兒子替自己出面邀請,陳翔很是知道父親的性格,不覺得老闆見他會是什麼好主意,可是雖然覺得不好,還是下意識地遵從了父親的命令,做完才覺得不對。
張衛東在扶桑和香江出行,四個保鏢加上張老黑那是標配,陳翔和他並肩走著,身後一群隨從感覺讓他很不自在。
看出他的反應,張老黑示意保鏢們離得遠了些,他自己走在張衛東的身後。
約定的地方是一家酒店大堂,走進去就看見幾個香江中老年正扯著嗓子和酒店方爭吵。
原來他們來的晚了,還想要靠窗的卡座,酒店以卡座還有客人拒絕。
陳翔尷尬的說:“吵得最厲害的那個就是我父親.”
陳父扯著嗓子喊說:“你知道知道我今天請的客人是誰,那可是張衛東,敢不給他面子.”
陳翔聽得尷尬極了,擔心老闆會生氣,不滿地叫了一聲:“爸爸...”陳父扭頭看見了張衛東他們,立刻換了張笑臉,舉手朝他們走來,張衛東也堆起笑容伸出手,沒想到陳父的手居然伸向邊上的張老黑說:“張老闆,久仰久仰.”
張衛東的手被晾在了半空,張老黑卻不理睬陳父,斜著眼豎著手。
陳翔忙說:“爸,這位才是我的老闆.”
陳父呆了一呆說:“張老闆真是年輕有為啊.”
張衛東的年紀,讓他的態度立刻轉變、“陳伯父的身體不錯.”
陳父立刻笑了起來說:“每天吃得下睡得著,自然身體就好,不像你們年輕人,老了.”
他倚老賣老的樣子張衛東沒覺得有什麼,陳翔很是擔心,他知道張衛東並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麼和善。
“陳伯父,你們這是?”
“這些不知好歹的東西,居然不給你面子,我說了是你要的位子,他們都不願意讓.”
也是夠了,請客不事先做好功課,臨時才來還想要別人遷就他,這種中老年人,真的挺多的。
“伯父,不用那麼客氣,隨便找個清靜地方就行.”
他們說著就來了一個胖子,一見張衛東就說:“張老闆不好意思,手下人不懂事,我們這還有一個貴賓廳,請您去那裡休息吧.”
“剛才問不是還沒有嗎?我們幾個的老臉,還不如張老闆這位年輕飯小夥子的值錢?”
事情已經解決了,陳父覺得自己的面子不如一個年輕孩子,臉上過不去,又鬧起來。
他的樣子讓陳翔覺得面上無光,大聲喊說:“爸爸,行了.”
陳父扭頭不給他面子說:“現在是大明星了,覺得我給你丟臉了是嗎?”
像陳翔父親這種人,張衛東見識了太多,比他還不堪的就更多了,所以依舊笑嘻嘻在邊上站著,但是陳翔是大明星,這一鬧出來,立刻就引起了大家的圍觀。
開始有人大聲說:“快看,是陳翔哎,陳翔陳翔,能不能給我們籤個名?”
陳翔被人群圍起來,張衛東這才說道:“伯父,還是去貴賓廳吧,陳大哥在外面,我擔心會出事.”
“戲子有什麼了不起?”
陳父嘟囔著,也只好追著張衛東進去。
至於陳翔被兩個保鏢保護著,也狼狽地來到貴賓廳。
進來就看見陳父給老闆介紹他的幾個朋友:“張老闆,他是我的老朋友,在香江做雜貨店生意,你叫他周伯父就好了.”
張衛東給面子地叫了一聲:“周伯父.”
那位雜貨店周伯父高興地說:“你是老陳的晚輩,以後去我的雜貨店買東西,我給你打折呀.”
陳翔的腳步踉蹌了一下。
張衛東去你的雜貨鋪,別開玩笑了好嗎?他立刻站出來說:“老闆你先坐,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開牙科診所的姜大夫,那位是我家樓下叉燒店的老闆洪哥......”陳父不滿地說:“不懂規矩,見到長輩哪能叫得這麼隨便,他們都是我的老朋友,怎麼也要叫聲伯父吧.”
制止了陳翔,張衛東說:“對不住了伯父,陳大哥也是關心我,各位伯父,請入座吧.”
陳父這才覺得有面子,招呼老朋友坐下。
張衛東說:“伯父,我應該早就去看你的,不過我一直在國內,很少來香江,對不住了.”
“聽說北佬不是都吃不飽飯嗎?你怎麼能做這麼大生意?”
雜貨鋪周伯快速說道。
這個稱呼讓張衛東的心裡不痛快,裝沒聽見對陳翔說:“陳大哥,伯父的身體看起來不錯.”
陳父卻說:“年輕人應該敬老,年輕人,老周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不回答?”
被逼到頭上,張衛東正色說:“咱們都姓著花下人的姓,都是黑頭髮黃面板,為什麼一定要分個南北?”
“呵呵呵,我們跟你們可不一樣,你們這些北佬來到香江,搶走我們的賺錢機會,我們這麼窮,錢都流到你的口袋去了.”
雜貨店主有不同意見。
伯父,今天看來是我不該來,你的朋友可不太友善。
雖然早知道父親的秉性,陳翔還是被幾句對白氣到不行,立刻站起來說:“爸爸,你們讓我請我老闆來,就是這樣對他的,我們走了.”
陳父見他有走的意思,立刻說道:“老周,有什麼話都放在最後說,咱們今天來找這個年輕人,不是想找他幫咱們辦件事嗎?”說完他又看向張衛東說:“老週年紀大了,口無遮攔,張老闆你別怪他,再說他說的也是事實.”
來之前張衛東其實已經給自己做過心理建設,今天一定要靜下來,聽陳父說完他的事,可現在這幾個香江的老朽,皮是黃的,心子裡卻都已經白了,事關民族大義,說什麼都不能容忍。
“我走過很多地方,大家都知道香江是花下的地方,但是我也發現一個規律,越是高層越是對地域沒有成見,有成見的就是你們這些下層民眾,既沒有能力改變自己當下糟糕的生活,又不能在內地來的同胞面前趾高氣昂,這可能才是你生氣的理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