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把，贏了第一把就走，那就是人品有問題.”
毛小鵝的這張嘴，他是早有領教的，現在兩人是陌生人，她可不認識眼前的張衛東，聽她巴拉巴拉得說，感覺還挺有意思的，完全知道一個人的底細，這個人卻不知道，還在你面前巴巴的滿嘴瞎話。
這種感覺，這是太有趣了。
強忍住心裡的笑，他故意沉著臉不說話，毛小鵝不過就是捨不得那十五塊錢，想讓他再玩一局把錢贏回來，凱子不好找是不是。
不過我要不要讓她稱心如意呢？他對毛小鵝和張暮秋結婚前的經歷並不熟悉，知道的資訊還都是這輩子請人過去打聽的，這姐弟倆的父親被一堵牆砸死，母親居然捲走了家裡所有的錢跟男人跑了。
留下一個八歲，一個五歲的孩子，你想那時候家家的日子都不好過，這對沒有孃的孩子，在村裡想活下去有多難，村裡人提起毛小鵝姐弟倆，個個咬牙切齒，哪家的飯沒被她偷過。
吃百家飯長大，那只是個被美化過的詞語而已。
在大人那邊受了氣，她就拿那家的孩子出氣，哪家的孩子沒被她揍過。
張衛東並不覺得一對孩子這樣活下來有什麼問題，沒有任何勞動能力的年紀，她只有用盡了全力，才能勉強活下去。
毛小鵝說了半天，見張衛東只是呆呆得看著自己，就問說：“真是個書呆子，再玩倆把，這才是男人.”
“行.”
他果然又坐下去，卻又只是拿了贏來的十五塊錢下注，毛小鴨一臉的不情願，毛小鵝說：“押三十塊啊，你要是贏了，不止能把你朋友輸的全部贏回去，自己還贏了錢，多好.”
“我的錢我想怎麼押就怎麼押，我就喜歡分兩次行不行，你來不來，不來我就走了.”
毛小鴨又拿出了麥粒，這次明顯少了，估計是想快刀戰亂麻，用最快的時間把張衛東的錢贏走。
毛小鵝又來到張衛東面前吹著他的耳朵說：“小帥哥，你家在哪裡，有沒有說下媳婦？”
“怎麼，你想給我說一個？”
他下意識得挪了挪腦袋，這個毛小鵝完全沒有一個長輩的自覺嘛。
因為碰見了老鄉，張衛東的口音裡情不自禁得帶上了鄉音，毛小鵝立刻高興得說：“你也是皖北的吧，咱們是一個地方的呢？你是哪裡的，說不定咱們都認識呢.”
這個年代的人真是完全不存在社交恐懼這種事啊，個個又窮又醜，偏偏那麼自信。
他不知道毛小鵝心裡打什麼主意，隨口說了個地方，沒想到毛小鵝居然真的知道那裡，立刻說了好幾個人命，最後居然說：“哎，說起來我爹還是那裡的公社領導呢，我聽說他們那裡還缺人，你要是畢業回家，他一定能幫你安排到公社裡去.”
呵呵，你爹的骨頭怕是都化掉了吧，還公社書記，我可去你的吧。
嘴上他卻說：“真的嘛，我畢業還真想回皖北工作呢。
自己家多好.”
兩人聊著天，毛小鴨那邊已經快結束了，靳磊和胖子說：“別說廢話了，馬上就見結果了.”
毛小鴨的臉上露出譏諷得笑，這次估計他不會再留手，張衛東又看到他熟悉的動作，知道他要開始搗鬼了，立刻說：“等一下.”
毛小鴨估計沒想到他回這麼說，那個動作就沒完成，張衛東已經拿手開始虛點，留下的數字是單數，他押的也是單數，按說應該是他贏了。
但是毛小鴨冷笑說：“你偷了一粒，是雙數，你輸了.”
這可就說不清楚了。
胖子說：“他的手根本就沒碰著麥粒，你耍賴.”
敲邊鼓的那些人說：“猜單雙的規矩就是不能上手，一上手就說不清楚，你們自己犯規，你們輸了.”
他長的很正直，話說的也好像很公平。
這架勢，張衛東他們要是再爭辯，就是壞人，就是罪大惡極。
正說著，一群執法人員遠遠得說：“就是他們，別放他們跑了。
這些人聚眾賭博.”
毛小鴨顧不上張衛東了，他一揮手，身下的小桌子就收到了肩上，撒丫子就跑，那桌子上還有張衛東的十五塊賭本呢，胖子在身後大喊說：“搶錢了，有人搶錢.”
一瞬間亂的可以，敲邊鼓的和毛小鵝反應要慢一些，被人按到在地上，又過去幾個人去抓毛小鴨，張衛東三人也被警員控制不讓動，胖子說：“你抓我們幹什麼呀，我們都是北大的學生，回去還要上課呢.”
“老實點，跟我走一趟，我們瞭解了你們真不是他們一夥的，自然會放你們走.”
毛小鵝腆著臉說：“同志，俺在大官家裡做保姆的，在這就是看看熱鬧，你還是放我走吧，回去晚了，領導要訓俺了.”
張衛東撲哧笑了，這個毛小鵝的嘴裡還真是一句實話都沒有啊，從他來，到現在短短的時間，謊話說了一籮筐。
毛小鵝立刻指著張衛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同志，你們可要為我做主啊，他剛才一直偷摸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