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手接子彈，在很多電影和故事裡，是常見的梗，可是生湖中，誰見過。
臺上的幾位領導欣然點頭說：“好.”
除了嚴新自己的人，所有人都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臺下卻憤然站起來好幾個人說：“抗議，主持人不按表演流程來，嚴大師，你可以拒絕.”
跳出來的當然是嚴新的自己人。
嚴新站在張衛東的對面，他的表情也不復先前的淡定，張寶成敗北以後，他就知道今天自己可能也會遭到刁難，可是對方卻提了一個他無法拒絕無法迴避的測試辦法。
氣功攔截導彈是他自己說出來的話，空手接子彈，兩者聽起來至少不矛盾，而且對方好像還把難度降低了，一副為他考慮的樣子。
今天在場的，是各個部門的高官，還有那老幾位，他當然不能像臺下的人說的那樣直接拒絕表演，如果他敢拒絕了，代表他所前面做的一切都會失去，人體生命科學研究所、他的音像製品、他的萬人帶功報告會。
雖然事態可能沒有那麼嚴重，但是是上層的路肯定是被斷掉了。
沒有上層的支援，他和街頭那些氣功大師有什麼區別？這些也就罷了，他很可能會被坐實騙子的名號，一旦身敗名裂，全國都會聲討他。
從高高在上的大師，到人人喊打的騙子，這個後果他不能承受。
張衛東的這個提議，可以說摁住了他的要害。
本來一直站在嚴新後面，等待他治病的老人忽然說：“嚴大師，你在猶豫什麼？”
說話的這位老人只有幾個月的壽命，嚴新幾乎是他最後的一根救命的稻草，現場場上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嚴新是騙子，這讓一輩子南征北戰的他異常氣惱，他被江湖騙子給騙了。
張衛東向老人含笑點頭，嚴新更是被逼到了馬上要做決定的地步。
北大那邊，趙君梅和張龍翔校長討論著嚴新會不會答應，不過他們都不是嚴新，這種人走到這個高度，本來就不能以常理揣測。
臺上的領導也在低聲交談，不管場上場下，目光都投在嚴新身上，張衛東也不著急，他在人群中一掃，卻看見了兩個人，兩個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
他才找到的小姨兩口子，陶小紅和劉歡喜，兩人都換了身行頭，街頭賣藝的痕跡一點都沒有，看起來像是幹部模樣。
如果不是這兩人的眼神太熾熱，他甚至認不出來，認出來後對陶小紅點點頭，劉歡喜也向他招手。
他們來這幹什麼？來不及想那麼多，對付一個嚴新，就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嚴新終於做了決定，他接受這個測試。
他的決定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欣賞。
嚴新的信徒卻瘋狂了，大聲喊說：“嚴大師，你真是好樣的，做給那些質疑的人好好看看.”
嚴新微笑點頭，做完決定以後，他立刻又找到被萬眾矚目的感覺，一切好像都又回來了一樣。
既然說定了，這件事馬上開始推動起來。
嚴新站在臺上，靶子在他身後豎了起來，一名面容堅毅的戰士站到了一百米後他的正對面，面前的人都被肅清，形成一個奇異的真空直線。
戰士舉起了槍眯眼瞄準，所有人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似乎一個刺激，就能從嘴裡跳出去，張衛東站在一側，之所以提出這個方案來，就是希望嚴新能拒絕，或者終止表演。
可這個人像是失心瘋一樣，居然同意了。
是不怕死？還是瘋了？對於人能接住子彈這個說法，可能是有的，但是眼前的嚴新，有九成的把握賭他接不住。
小戰士持槍的手很穩定，槍口指向的方向，正是嚴新的腦袋，眾目睽睽之下，嚴新的頭上開始冒汗，小戰士的槍口卻又往下壓了壓，來到嚴新的心臟部位。
隨即，他扣動了扳機。
槍聲一響，嚴新猛然就趴在地上，子彈呼嘯著從他的透頂飛過，正打在身後的靶子上。
張衛東示意小戰士收起了槍，才敢來到嚴新身邊，他可沒有勇氣向嚴新一樣，被槍口指著。
“嚴大師，你怎麼樣？”
嚴新被他扶著慢慢站了起來，心有餘悸地說：“這一槍差點要了我的命.”
他的話讓場上的人愣住了，一位領導說：“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師，當然不敢接.”
嚴新搖頭說：“不是，當槍聲響起來的時候，我的氣已經佈滿了全身，能夠承受這一槍，可是不知從來湧來一股強大的氣干擾了我，提聚的氣功一下子散掉，這個狀態下的我，是接不了子彈的.”
顯然，他的狡辯又拉回了一些粉絲，嚴新說完又看著四周拱手說：“不知道今天是哪位大師到場了，我嚴某人有什麼做得不周的地方，還請明示.”
他這是在抄人家張寶成的作業，把問題怪到子虛烏有的人身上。
幾位老人站起來，他們的通訊員說：“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老首長身體不舒服，我們回去了.”
他們的退場，代表著嚴新和張寶成的機會沒有了。
張衛東看向了周圍，也學著嚴新的口吻說：“各位，今天的表演很重要，請你們千萬不要出手破壞.”
兩位大師的失手，讓場下的氣氛發生了改變，不少人發出噓聲說：“拉不出來屎怪茅坑，嚴大師，你做不到就直接說出來.”
一開始的時候，場上對北大和張衛東，是充滿了敵意的，測試進行到現在，人們的思想在一點點改變，對於北大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不用承擔面對全社會的壓力。
嚴大師的粉絲比後世明星粉絲能量要強大的多了。
張衛東那邊又問嚴新：“大師，你還好嗎？”
嚴新長出一口氣說：“再調息片刻就可以了.”
他的樣子讓張衛東有個錯覺，他是壞人，嚴新反而是無辜的受害者。
接著看向了嚴肅的小戰士，問說：“同志，你怎麼樣？槍裡還有子彈吧？”
小戰士點頭，張衛東說：“大師，接下來你一定要讓質疑聲全部消失.”
嚴新還在調整狀態，測試到了這個階段，人們其實都已經猜到，嚴新無論經過什麼調整，都是不敢空手接子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