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很安靜,夾著一股令人生寒的陰冷氣息。

夏星辰把需要到的東西全都一一擺了出來,然後幽幽地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男人。

他周身那股龐大的紫氣在不斷地往外冒著,真是令人看見了直眼饞。

單銀沒聽到別的吩咐,悄咪.咪地來到夏星辰身後,想一堵接下來的操作。

她剛想又要靠近一些,夏星辰彷佛後背長有雙眼睛似的。

他一個轉身,一把揪住單銀的後衣領子,往後扯了扯。

“離我遠一些,我要畫張符。”

“哦。”單銀被放下衣領,乖巧的站在不遠處的一旁,一臉崇拜的神情看著夏星辰接下來的操作。

夏星辰沒開始畫符,而是拿起桌上的檀香點燃,然後插到了床頭的枕頭下。

隨後又拿起已經畫好的符紙憑空一拋。

“唰”地一下,那幾張符紙竟然奇蹟地各自飛奔到床的四角豎直筆立。

它們牢牢定在半空中,絲紋不動。

病床上,男子安靜的躺在床上,彷佛睡著了一般。

看著這完全不科學且詭異的一幕,其餘人都瞪大了眼睛。

鄧青緊張地抓著自己先生的手緊緊不放。

鄧啟輝看向自己的夫人,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符紙把床圍成了一個圈,圈裡的香肉眼可見的燃燒著,卻一點灰都沒落下。

三柱清香,三條青煙直直上升......

幾人看到這一幕,驚訝得瞪大眼睛,心裡直呼不合理,卻又親眼見到無法反駁。

夏星辰沒理會他們的驚訝,而是來到桌子旁,開始畫符。

只見他不提筆不拿符紙,而是對著眼前空蕩蕩的半空看了一眼。

然後便見他眼神專注,以指為筆,口中唸唸有詞,有規律有節奏地飛快在空中畫起了符。

這是在空中畫符,幾人見狀震驚不已。

隨著夏星辰的動作越來越流暢,門窗緊閉的房間裡卻忽然起風了。

先是笨重的窗簾微微搖擺,隨後是放置在桌上的符紙嘩啦啦飄起來,在空中舞動。

而那先前定在床四角的符紙卻絲毫不動,定力如初。

幾人不禁捂著嘴,生怕見到這詭異的場面令自己控制不住驚撥出聲,擾到正在作法的大師。

這時候,只見夏星辰把空中的什麼東西甩向床上的人。

隨後彷佛有一隻無形的手,那剛才那些隨風起舞的符紙逐次整理排序。

符紙依次圍繞在鄧焰身體上方,微微顫動,如同夜裡搖曳的燭火。

壯觀又神奇!

枕頭下的那三柱檀香燃得越來越快,眨眼間就已經燒完一半。

就在幾人還處於震驚中的時候,夏星辰霍然睜開眼,輕喝一聲:“破!”

鄧焰躺著的上方莫名傳出一聲炸響。

“砰!”

隨著爆炸聲響起,檀香和符紙瞬息化作灰塵。

而先前夏星辰甩出的看不見的空中符此刻隱隱作現,那上方慢慢浮現出一個金光閃閃的字元。

這張懸空的透明字元隨著夏星辰的手勢一動,直直墜下覆蓋住鄧焰的身體。

那無數的金光便這樣悄無聲息地全融入床上的人的身體裡。

邊上的幾人只見鄧焰的周身發出一道刺眼的光芒,有金色、有紫色相互摻雜,纏繞著,轉眼即逝。

夏星辰一把抓起桌上的硃砂扔到地上,又拿起符紙一扔。

符紙立即燃燒了起來。

大風一吹,把地上的硃砂粉末吹散得乾乾淨淨。

這個時候,一股無形的壓力朝著夏星辰直衝而來。

若是現場的人也有陰陽眼此刻一定看得清楚,這股直衝夏星辰而來的風揉著金色和紫色的光芒。

不明所以的幾人便看見夏星辰莫名地摔倒在地上,彷佛有人狠狠地撞擊了他一下。

“大師!”

“師父!”

鄧家人和單銀幾人大驚失色,連忙想上前去把人扶起。

夏星辰卻擺擺手,止住他們前來的腳步,接著他撐著桌子,艱難地自己爬了起來。

他嘴角突起勾起一抹笑意,捏起一個指訣,一道雷光閃現,朝著床上的人駛去。

“嗯~~”

床上的呻.吟出一聲悶響。

“兒子!”

“阿焰!”

鄧家夫婦這才發現鄧焰醒了,連忙圍了上去。

鄧夫人激動得連忙撫摸自己的兒子,“醒了,終於醒了......媽媽還以為......以為......”

鄧啟輝上前安撫地攬住她的肩膀:“好了別哭了,兒子這不是醒了嗎。”

鄧夫人早已泣不成聲,捂著嘴,激動地看著夏星辰這張青年的臉。

這個年輕的小夥子是真的有本事,他們之前不是沒有請過這方面的師父來看過。

但大家都是看了之後就搖搖頭離開了,她原以為這次也一樣......

鄧夫人又摟住鄧焰大哭出聲,這陣子的擔心受怕和絕望,都在哭聲裡。

鄧焰剛醒,腦袋還有些懵懵的,反應過來後趕緊安慰他母親一頓。

他看向夏星辰,感慨道:“感謝您救了我一命。”

鄧啟輝看著相擁的母子二人眼眶也微紅,但到底是一家之主,還把持得住,朝著夏星辰方向,鄭重地鞠了一躬。

鄧焰是他們老鄧家的獨子,若是他真的出了什麼事,他......

“先生今日對鄧家的恩情,鄧家人銘記於心沒齒難忘,日後但有所需,鄧家無所不從。”

夏星辰微微一側身,躲過了鄧啟輝的一禮。

不是他不敢承,而是他也有求,“這也是我和小鄧先生的緣分,而且我確實有所求。”

鄧啟輝聽聞一驚,疑惑地看向夏星辰。

床上的鄧焰和鄧夫人也一臉緊張的看向他的方向。

夏星辰笑了笑,示意大家安心,“只是希望以後小鄧先生有時間,多來我茶館坐坐,喝喝茶。”

僅此而已。

鄧啟輝聽完直愣愣的立在原地,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訴求?

鄧夫人卻長舒一口氣,只要不是危險的事就好,隨後問道:“大師,為何我兒還是很虛弱?”

“已經無大礙了,虛弱只是因為長期臥床的原因。”夏星辰說道:“不著急,一步步來,後期慢慢調理便好。”

他們沒問最關鍵的原因,也不知道是沉浸在兒子醒來的喜悅中忘記了還是其實早已知道內情。

但鄧家人沒問,夏星辰也便沒有說。

因為,鄧焰的暈迷是因為他被人下了咒。

如今咒已經解開精神還很虛弱是因為身體機能問題,好好修養便好。

這種被下咒的事,一般都是身邊親近的人才可以做的事情。

這事就這麼過去了,下咒之人也沒想要人性命,只是想要他暫時沉睡不醒。

這情況,就像小情侶間的一場打鬧......

夏星辰一定沒想到,他的這個假設,竟是真的,不過這是後話。

他來到鄧焰身邊,看了看他的眉宇之間,有些意味深長,“你......把這張符貼身攜帶著,沒什麼大礙了就來茶室陪我喝喝茶。”

鄧焰:“......”

對方話裡有話的樣子,鄧焰從甦醒的驚喜中稍稍冷靜下來,微笑道:“過兩日我會上門拜訪。”

人醒後夏星辰也不在逗留,帶著單銀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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