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時不時傳來謝微微痛苦的尖叫聲及陰森的恐怖聲,像位精神分裂症的病人在不停地打鬧著。

夏星辰神情專注,小心應對的同時也略帶絲緊張感。

但口中的念著詞的咒語卻一刻也不曾停下,施展術語仍舊是穩定細緻。

他的額頭不禁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自己卻彷佛渾然不知。

或許是知道卻也沒時間去顧及到這些,他全部的心思現在都在謝微微的反應上了。

而謝微微也不好受,此時正在遭受著水深火熱的痛苦。

劇烈的疼痛感讓她數次醒來,又被疼痛感痛得昏迷過去......如此反覆著。

旁邊觀看的人自然是把心都懸到了嗓子口,卻無人敢發出一點點聲音打擾。

隨著黑氣不斷被抽取出身體,謝微微感覺自己身上的疼痛感正在慢慢地減輕,減少。

但臉頰上依舊展露著那詭異的笑容,讓人看了不禁心身驚悚。

她坐在病床上,被單銀擒住著,根本無法動彈。

但身體還是不受控制地不停顫抖著,目光依舊陰森恐怖。

時間又過去了幾秒,先前點的三柱清香已經快燃盡。

就在這時,謝微微裸露在外的肌膚肉眼可見的看見裡面有東西在飛快地遊走著,像蠍子,又像是蜈蚣的現狀。

大家全都不自覺地睜大了雙眼,想努力看清楚身體裡究竟是什麼東西在做怪。

但它太快了,根本無法看清。

然後便見那個傢伙在謝微微的眉心處不斷地掙扎著,似乎一點也不想出來的模樣。

夏星辰見狀沒給它掙扎的機會,口中輕喝一聲。

右食指中指分開,用力摁在了謝微微的天突穴。

下路穴位被封,蠱蟲毫無退路,它被逼迫從那舒適溫熱的肌膚裡慢慢鑽了出來。

大家便見一個蟲子慢慢地裸.露在外,而裸.露在外的身體不斷地在空中掙扎搖晃。

夏星辰趕緊拿起身邊早已準備好的瓶器,藉著助力,把蠱蟲引進了瓶子裡。

先前的符紙也已焚燒乾淨,空氣中散發著一股刺鼻的不知名的臭味。

此時大家才聞到這股不屬於病房裡的味道,想來這個味道就是單銀先前所說的臭味了......

桀桀!

便看見透明的瓶子裡一隻手指大的褐紅色的蜈蚣在不停地四處亂竄,一刻也停不下來。

夏星辰把瓶子交給姬月,立即又點上了一炷香,雙手快速再次結印。

此時的謝微微有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悽慘模樣,甚至還奄奄一息。

而那原本精緻好看的小臉此時也變得蒼白毫無血色。

房間裡再次恢復到了靜得落針可見的安靜及令人緊張的氣氛。

隨著夏星辰口中的咒術結束,謝微微突然勐地增大了力氣,然後掙脫了單銀的擒拿。

她毫無防備地朝夏星辰撲了過去......

夏星辰連忙一個閃躲,只聽見“砰”的一聲,她的身體便重重地摔倒在了地面上。

謝微微嘴角不斷抽搐著,渾身哆嗦不停,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五官甚是痛苦的扭曲著,大家見狀紛紛倒吸一口氣,不自覺地向後連連倒退。

然後便見謝微微像個沒有骨架的軟體動物一般,執著地向夏星辰的方向爬去。

她的指甲摳著地板,因為用力過度,甚至看到了有幾個指甲已經開始撕裂,鮮血眼瞅著冒了出來。

大家見狀擔憂地全都變了臉色,卻又害怕她的現狀不敢靠近半分。

謝母更是著急,只能流著淚不斷地搖頭。

眼神似乎在乞求,不要謝微微這般對待自己。

但謝微微此時眼裡只看見夏星辰,她什麼也不知道,對誰也不在意不理會。

夏星辰急忙從包裡掏出一張符籙,一個向前,眼疾手快地貼在了她的額頭上。

謝微微終於停止了向前爬動的動作和做出那些詭異的表情。

此刻終於宛如暈睡一般雙眼緊閉。

夏星辰拿出一柄玄鐵模樣做成的短匕首,咬破手指。

把血塗抹在匕首上,又拿起幾張符紙,只見符紙抖動了幾下之後便自燃了起來。

他舉起匕首,狠狠往地面上插。

明明匕首未觸碰到地磚一分一毫,眾人卻聽到了不斷冒出的“嗤嗤嗤......”聲。

今日已經見過眾多名場面,大家彷佛已經麻木了一般,早已沒了任何表情。

雖然未覺得還有什麼奇怪的,便見匕首周圍頓時冒起幾縷黑煙。

就在此時姬月突然動了,她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一個快步上前。

夏星辰想要阻攔,卻已經晚了。

這突來的突變令夏星辰在內的所有人不禁大為失色。

不明白姬月究竟想要幹嘛?!!

只見姬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捏起一個指訣,拿起幾張符紙,快速抓起“插”在地面上的匕首。

一個用力,匕首插過符紙,又向下刺入幾分,但依舊未觸碰到地面上的瓷磚。

夏星辰在神情緊張,突然大聲呵斥道:“姬月,你想幹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姬月冷冷一笑,她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很清醒,甚至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她的聲音柔柔地,很輕很緩,微微一笑,“做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胡鬧!你不清楚自己的道嗎?”夏星辰簡直快被她氣瘋了。

姬月看向他,臉上毫無波動,眼神卻很堅定,“從未忘記。”

她的心裡不禁自語道:“但我的“道”比起護你周全,簡直微不足道!”

但這些夏星辰並不知道,姬月也從未想讓他知道。

夏星辰撇撇嘴,語重心長的道:“何必呢,把手放開好不好?”

還有機會補救,他不想姬月因為這樣,被毀了......

他的話尾剛落,姬月便一用力,匕首直接觸到地面。

只聽見她口中說道:“楓樹靈妖—姬月。”

她殺死了這個降頭師,便在最後一刻自報上了自己的名號。

在場的人不明所以,不知姬月為何突然要說這麼一句,他們還以為“楓樹靈妖”是姬月的什麼法號,更是沒多想。

姬月自報名號當然是有講究的。

自報名號有兩個含義,一是告訴對方,這個降頭師是她姬月所殺的。

若是這個降頭師有後人或是傳入,今後想為其報仇可來尋她。

二是這筆陰績從此刻起,便記在了她的身上,她的業績裡從此便背上了一條人命。

隨著姬月話聲一落,地上頓時流出一灘黑血,姬月也終於把手放開。

她攤開雙手,聳聳肩,一副已經完事你自己看著辦的表情看向夏星辰。

一道陰風捲起,整個病房風聲陣陣。

夏星辰很是無奈,但也沒說什麼,嘆了一口氣後開始收拾後面的工作。

他想不通最後一刻姬月為什麼會衝出來,又為什麼寧願自己殺死這個降頭師也不讓他動手?

姬月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了!

夏星辰看著地上的一幕,又看著一臉無所謂的姬月,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

他來到匕首前,掐起一個指訣,只見先前還滲有血跡的地方,符紙快速燃燒起來。

空氣中飄出一股子嗆鼻的血腥味,沒一會兒,像變魔術般,只見先前的血跡便消失不見了。

在場的人又再一次見證了神奇的一幕,但早已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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