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假人的身體上蓋了兩層後,此時夏紅玉算是不再擔心金毛咬壞假人的面板了。

只是這麼一覆蓋,夏紅玉反而時不時會注意地上躺著的東西,心裡總是有種滲人的感覺。

接下來的時間坐在客廳裡看電視也無法專心,目光總會不自覺的瞄向那覆蓋的假人,她乾脆關了電視,直接進了二樓的臥室。

臥室裡也有電視,只不過夏紅玉已經沒有心情看,靠在床上看了一會兒醫療器械方面的書,又隨便撿起一本人生哲理類的散文翻了一陣,這才去臥室的衛生間洗漱,然後回到床上關燈睡覺。

以前最開始一個人居住的時候,因為剛剛離婚,心裡還處於傷痛的恢復期,她在睡覺時會把貓貓狗狗放進臥室,讓這倆傢伙趴床上,感覺有了陪伴,心裡也算找到了慰藉。

但後來夏紅玉發現這倆貨實在是不能縱容,大妞沒事會用它那鋒利的貓爪將被褥劃破,劃破也就算了,有時候還會鑽到裡面去,再撒泡尿出來。

而金毛倒是要老實些,最多會撕爛被褥被套,還不至於在床上留下印記,不過這傢伙脫毛的速度太快了,雖然經常洗澡,但那一身黃毛脫得更快,弄得夏紅玉時不時嘴裡就會出現幾根毛。

後來她將這倆貨趕了出去,睡覺也提前把臥室門給關上。

只是金毛和大妞剛開始沒有帝皇級待遇了還不太習慣,每晚在臥室門外金毛嗚咽個不停,大妞則是用爪子撓門。

夏紅玉用了兩個星期的時間,總算把這倆傢伙給教會在樓梯下自己的家裡睡覺。

但她的臥室基本都是關著的,因為保不準哪天不注意開啟後,這一貓一狗立刻就會往嚮往已久的床上跑。

畢竟論柔軟程度,那貓窩狗窩哪裡有這種大床舒服。

一覺醒來,夏紅玉是被狗吠聲給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睜開眼,記得剛才金毛叫了好幾聲,但因為自己是從睡夢中驚醒,暫時分不清楚金毛是在門外叫,還是在一樓叫。

夏紅玉的第一個反應是金毛和大妞之間又鬧情緒了,肯定想進臥室睡覺,此刻又在臥室門外亂吠。

她有些惱怒的從床上坐起來,撒好拖鞋走到門邊,因為金毛這貨站起來有一人多高,而且平時會用狗爪子下壓開鎖,所以夏紅玉關門後一般都是反鎖起來。

她先是開啟臥室的燈,然後扭開反鎖釦,開啟門,低頭一瞧。

外面靜悄悄地,沒有見到任何東西。

夏紅玉把腦袋探到走廊外,左右看了看,這走廊裡是感應燈,只要有人或者動物經過,它會自動亮起,而並非聲控。

但此刻走廊的燈在她探頭出去後才亮了起來,說明之前一直是關閉的狀態。

沒有聽見金毛跑動的聲音,這傢伙不可能這麼一會兒就從二樓跑到了一樓。

夏紅玉來到走廊上,下意識的走到通往一樓的樓梯位置站定,低頭往一樓的寬敞客廳看去,因為走廊上有燈光,此時照射了一部分樓下的客廳,這使得她大概可以看見客廳中間位置。

只見沙發前那豪華大茶几的旁邊,原本擺放著解剖教學用的假人位置,此刻覆蓋在上面的被子已經掉落在一旁,沒有看見假人的身影。

夏紅玉感到詫異,稍微挪動了一下站著的位置,看向客廳的另一邊,發現距離被子的不遠處,那原本搭在假人最裡面一層的薄毛毯,此刻同樣掉在地板上。

夏紅玉的第一個反應是,假人肯定被金毛給拖走了!

她心中一驚,生怕金毛咬壞這價格不菲的假人,其實價錢還不是最關鍵的,關鍵是這東西本來就不在市場上公開銷售,是自己好不容易託了關係才買到。

如果被損壞,可能再也買不來第二具了。

這麼一想,夏紅玉立刻噔噔噔噔的跑下樓去,在樓下樓梯口的位置開啟了客廳的電燈,充足的燈光瞬間使得房間一片明亮。

她立刻扭頭四處尋找,同時開口喊道:“毛毛,你把假人拖哪兒去了?快出來!”

但並沒有見到金毛的身影,也沒有聽見狗吠。

“毛毛!”

夏紅玉氣急敗壞,一邊喊,一邊跑到狗窩那兒看了一眼,的確沒有見到金毛。

走出來一抬頭,就見大妞蹲在那落地窗旁的沙發背上,全身的貓毛微微炸起,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沒有任何表示。

夏紅玉知道大妞平時特立獨行,對誰都愛搭不理的樣子,也別指望它能幫上自己什麼忙。

她當即去客廳門口看了一眼,沒有發現,轉身又去廚房走了一圈,還是什麼也沒見到。

隨即對著通往儲物室的那條小走廊走去,走廊的感應燈立刻亮起,在亮起的瞬間,夏紅玉當即見到一雙裸|露的腳在儲物室的門口位置,然後忽然一動,這雙腳明顯往裡面平行移動了少許。

她驀地一驚,叫道:“毛毛,別拖了!鬆口!不然我不給你吃東西!”

話落,又見那雙腳再次往儲物室裡平移了一些,夏紅玉氣不打一處來,快步走了過去,低頭往有些黑暗的儲物室中看去,黑暗中似有似無看見了假人趴在地上的身體,但看不見金毛。

她立刻伸手到門邊,開啟了儲物室的燈。

燈光亮起的瞬間,夏紅玉微微一愣,只見假人的確趴在地上,此時整個人已經完全被拖進了儲物室內,不過假人的四周並沒有見到金毛的身影。

抬頭仔細看了一眼儲物室中的場景,這儲物室並不大,大概十五平米,一眼就可以看遍所有角落,都沒有見到金毛。

夏紅玉想著這傢伙可能聽見自己走過來了,所以躲在某個行李箱的後方,正要步入房間裡查詢時,她身後不遠處的走廊口,忽然傳來一陣窸窣聲。

扭頭一瞧,只見金毛站在那兒,尾巴微微擺動,歪著腦袋盯著自己。

夏紅玉初始感覺驚訝,只是盯著金毛。

隨即就見這傢伙忽然張嘴汪汪汪的叫了三聲,也不過來,就在那裡擺動著尾巴。

就在此時,一個念頭從夏紅玉的腦海中冒出。

“如果金毛在走廊口,那剛才是誰把假人拖進儲物室的?!”

她剛才明明親眼目睹這假人的身體在往內移動。

這個想法一出現,夏紅玉想都沒有多想,立刻一把抓住門把手,將這儲物室的門猛地關上,倉促之下,連儲物室裡的電燈都還是開啟的。

她當即對仍舊站在走廊口的金毛道:“毛毛,去……去……拿鑰匙,茶几……抽屜裡。”

金毛似乎能聽懂她的大部分話,轉身就跑到茶几前,先是在其中一個抽屜前嗅了嗅,然後伸出爪子在這抽屜前方刨了好幾下,卻無法開啟。

“嗚嗚——”

嗚咽了幾聲,金毛又跑回了走廊口,對著夏紅玉“汪汪”的連續叫了兩下。

夏紅玉意識到它打不開抽屜,心急如焚,又不敢放開門把手。

她深深吸了兩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耳朵貼到儲物室的門上,仔細一聽。

沒有聽見裡面有任何響動,夏紅玉當即雙腿彎曲,做出跑步的姿勢,快速放開門把手衝向了客廳,來到茶几前方一把拉開裝鑰匙的抽屜,將一串屋裡房門的鑰匙拿出來捏在手中,迅速又轉身衝向儲物室。

到了儲物室門前時,先是一把抓住了門把手,以防裡面有人開啟門,然後才把貼著儲物室標籤的鑰匙插入鎖孔中,迅速反方向扭了兩轉,發出兩次咔噠聲,終於將門反鎖。

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做完這些後,夏紅玉這才提心吊膽的回過神來,感覺雙腿有些發軟,全身開始止不住的輕微顫抖。

此時金毛搖著尾巴走了過來,低頭在儲物室的門口到處嗅來嗅去。

夏紅玉準備去拿手機報治安官,但還是先趴在門上聽了片刻,裡面和剛才一樣,沒有一點聲音傳出。

可剛才自己明明看見了那假人在往儲物室裡移動,最開始還以為是毛毛在裡面拉扯,結果發現毛毛竟然站在自己身後,這讓夏紅玉頓時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現在直覺認為,那儲物室中可能藏著一個小偷或是其他人,不知怎麼為什麼要將自己剛買的假人拖進去。

略一考慮,現在沒有辦法,只能先報治安官來了再說。

讓金毛在這儲物室門口守著,夏紅玉快速跑上樓,先是抓住自己的手機,然後從床頭櫃裡拿出一個防狼電擊器,按了一下開關,發出噼啪的電擊聲,這才往樓下而去。

一邊下樓,一邊撥打了電話。

大約十分鐘左右,兩名男性治安官到來。

不過在夏紅玉將儲物室門開啟後,治安官並沒有在裡面發現其他人員,除了地上一直趴在那兒的假人。

對於這個假人,夏紅玉做了好一番解釋,言明自己是做醫療器械生意的,這個假人是用來平時展示給客戶醫療器械的使用方法。

兩名治安官檢查過後沒有過多詢問,並順帶將夏紅玉家裡的其他房間都檢查了一遍,一路上除了金毛一直跟在他們身後以外,那大妞還是趴在沙發背上,靜靜地盯著所有人的動作,只是此時它已經沒有再炸毛。

大約半個小時,兩名治安官排除了有人非法入侵民宅的可能,給報案中心做了回覆,又對夏紅玉交代了一番一個人居住的注意事項,這才離去。

在他們走後,夏紅玉還是將儲物室連同那假人一起反鎖在裡面,暫時沒有去碰。

準備等第二天自己預訂的木床到了之後,再將這門給開啟。

……

第二天。

沈星選擇提前關了木雕店,和菲菲一起回到家裡。

這兩天開店後,生意再次開始興隆起來,並沒有因為他開店的時間斷斷續續而受到影響。

再加上昨天才以兩萬的價格將面壁人木雕賣了出去,沈星不是那種以賺錢為首要目標的人,兜裡有了一些富餘的錢後,他又恢復了往常的模樣。

除非在店裡製作木雕,一時投入進去忘記了時間,否則接了菲菲回家做飯,晚餐後兩人再出去溜達一圈,回來選擇繼續做木雕,到點了倒頭就睡,這才是沈星當前想象中的美好生活。

不過今天選擇早點回家還有一個原因,那是因為給菲菲購買的禮物,也就是那大人偶終於郵寄來了。

到來的時間足足比沈星預計的晚了兩天。

菲菲高興壞了,連書包都沒放下,就將沈星手裡抱著的大人偶拖了下去。

這人偶稍微有些沉,但菲菲還勉強拿得了,把人偶放在客廳地上,拿來一把小剪刀將外包裝小心翼翼的剪掉,生怕傷到了裡面的人偶。

沈星見她仔細的模樣,不禁莞爾一笑,回到自己的臥室,將已經完工的種婆IV木雕放在工作臺上,然後去衛生間洗了個手,準備去廚房把裡的菜洗了切好。

等待會兒吃了飯散了步,再回來把面壁人的特性給吸收了看看,能不能再提升點能力。

可剛剛走出衛生間時,沈星忽然見到菲菲的臉色有些難看。

這小姑娘背上的書包此時已經放了下來,站在那裡,用一種哀怨的小眼神看著自己。

“發生什麼事了?”沈星微笑道。

菲菲往旁邊移了一步,讓出身後,指著後方的人偶說道:“你不是說是一個漂亮的小姐姐嗎?怎麼是這樣的?”

沈星瞧去,整個人愣住,只見眼前坐在地上的人偶並非之前自己購買的那個,而是一個黑色短髮、穿著淡紫色西服的男子人偶。

這男子五官清秀,看樣子非常年輕,應該不足二十歲,且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

不過這的確不是自己購買的那美麗的、且還穿著古裝的女孩人偶——長歌。

通常一個人偶的衣服上還會有吊牌,上面寫著該人偶的名字和一些引數,但這男子人偶的身上並沒有吊牌,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沈星靠近幾步,仔細湊到這人偶的面前,看了看他的面部線條和身上的衣服。

這男子人偶的做工同樣非常精細,且手法應該也是出自那叫莫圖的精雕大師,沈星作為這方面的行家裡手,一眼就能辨別出個大概。

只是自己明明見對方把那叫長歌的女孩人偶拿進了商店裡屋,應該是去打包去了,可為什麼現在收到的會是這男子?

難道是那店家給郵寄錯了?或是欺騙自己,故意用另一個質量差一大截、會產生恐怖谷效應的人偶來故意以次充好?

看著眼前的這男孩人偶,做工同樣非常精細,其那身西服面料也不差,就這種品質,沈星直覺認為不比那女孩長歌差到哪兒去。

“可能店家真寄錯了,等我問問他。”

他安慰了一句菲菲,回臥室去找從那人偶店鋪拿回家來的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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