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沈星反應過來,放下手中的圓弧刀,站起來。

當初張樹的案子本來就很離奇,這傢伙非但受到臉皮附體的侵害,還被人將四肢分別綁在床上的四個角。

那已經不是鬧異常那麼簡單了,將一個人綁起來,這絕對有人為因素。

鄭瑞軍說是那件案子要移交鶴山大市來管轄,果然這大市特調組的人員就到來了。

只是看這周道的打扮,像市政廳官員勝過像特調組的成員。

最主要是他腋下還夾著個小皮包,派頭十足,要是在調查案件的過程中,和異常遭遇後有了衝突,是直接用皮包砸?還是用那賊亮的皮鞋踢異常的腦袋?

不過沈星知道,有時候越是像這種反差極大的人,越不能小看,因為通常一眼看上去就是便衣治安官的人,和怎麼看到都不像治安官的人,往往後者的實力更加強大。

給周道倒了一杯熱水過來,放在他坐著的椅子旁邊,沈星道:“當初張樹那個案子就是我第一個去的案發現場,發現不對後,報了本市的特殊案件調查組。”

在到來之前,周道顯然已經瞭解了沈星的一些資訊,知道他是雲谷市特殊案件調查組的臨時辦案員。

他把腋下夾著的皮包放在一旁,抬起熱水喝了一口,說道:“現場的照片我都看了,並且昨天也去了居佳苑實地檢視了一下。想找你瞭解一下,你去的時候確定張樹已經死了嗎?”

“嗯,死了。”沈星點點頭,“我進入屋子後,就發現他的屍體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沒有任何呼吸。”

“但你事後告訴調查組,說是在進屋之前曾打電話給張樹,並且,他還接聽了。”周道問。

“那電話不是他接聽的,因為我還在屋裡發現了一個大概有兩個巴掌大小的墨漬,這東西還試圖攻擊我。”沈星實話實說。

周道開啟放在一旁的小皮包,從裡面拿出手機,開啟一張圖片,遞給沈星道:“你看看,是不是這個樣子的?”

沈星一瞧,這手機中的圖片顯示的是另一個屋中的陌生場景,但此刻圖片中間位置同樣有一團墨漬,這墨漬攀附在一張布沙發的表面,看起來比自己看到的那個要大得多。

他詫異道:“你們還遇到過其他的墨漬?”

周道點頭:“遇到過兩次,第一次我們試圖用靜電場控制它,但讓這東西跑了。第二次靜電場密度太強,直接使得這團墨漬、也就是你在照片中看到的這個,爆炸了。”

“難道它們和臉皮異常有什麼聯絡?”沈星猜測道。

周道搖頭:“不是聯絡,我們推測應該是墨漬也在收集它。據云谷市調查組提供的報告來看,‘臉’屬於繁殖性極強的異常,但是如果上層母體死亡,這一脈的分支就會跟著全部滅亡。這墨漬則是在儘可能的找到‘臉’的最上層母體,然後收集什麼東西。”

沈星聞言駭然:“也就是說,目前為止我們所發現,包括這墨漬所追蹤收集的‘臉’都還不是最上層的母體?”

“不是。”周道將自己手機收好,“我們鶴山大市特調組在去年曾有過一個案例,一箇中年婦女生了面板病,全身潰爛,不管怎麼治療都沒用。後來她的面板全部爛掉後,長出了新的面板,而這層新面板被我們發現具有極強的柔韌性和包容性。到了夜晚整張面板完全褪下,只剩下這女人血淋淋的肉身……”

頓了頓,周道喝了口水繼續說道:“我們發現這女人時,她已經死了,不過那整張面板卻不知所蹤。後來被監控發現一個沒穿衣服的女人從樓梯下去,不見了蹤影,這監控中的女人頭髮茂盛濃郁,但那失去面板的女人頭上則血肉模糊,一根頭髮都沒剩下。”

“也就是那張皮自己離開了,後來抓住了嗎?”沈星問。

周道搖頭:“後來大市的向陽區一個月內死掉三個成年人,症狀都是全身肌膚潰爛,不過沒有長出新皮。但我們在調監控時發現,其中一名死者生前走路很奇怪,後來幾經分析後確認,這人被那女人的面板整個套在了身上,將他面板慢慢吃掉了。”

“嘖嘖……”沈星搖搖頭。

“而據我們推測,這整張皮就是‘臉’這一層的上層母體,或者是上幾層的母體,至於是不是最上層,則不得而知。”因為死掉多人卻一直沒有抓住那整張皮,此刻周道的神色也有些黯淡。

“後來就沒有人死了嗎?”沈星好奇問。

“沒有了,那東西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我們只能對外宣稱這幾人死於一種未知的面板病。”周道搖了搖頭。

“所以那團墨漬,有可能也在收集相關資訊。”沈星猜測,“而且還牽涉到了與異常有接觸的人。”

“這個你還是不要知道為好。”周道顯然不想再多透露相關資訊。

他又問了問沈星當時在現場的具體經過,沈星也沒有隱瞞,包括自己試著在另一個屋裡打電話,張樹還接聽了,都一一講了出來。

周道認為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線索,至少墨漬的表現完全與人的行為一樣,可以通話,可以與人交流,甚至是偷襲人類。

兩人又交談一陣,周道臨走時留下了一張自己的名片,聲稱沈星哪次有機會去鶴山大市的時候,可以隨時聯絡自己。

將他送到店門外,停在路邊的一輛黑色轎車開啟了後座的門,似乎有人坐在車裡一直在等周道。

周道說道:“這幾天我暫時都在雲谷市,你如果想起還有什麼沒有告訴我的,不管有什麼可疑之處,都記得隨時聯絡我。”

“好的,沒問題。”沈星點頭。

“不管是異常,還是人,甚至是治安官。”周道又說了一句,低頭鑽進轎車裡關上車門離去。

“治安官?”沈星愣了一下,看著遠去的黑色轎車。

這車牌似乎都不是雲谷市本地的,而是來自鶴山大市。

“可疑之處?不管是異常,人,還是治安官?”沈星又將周道的話慢慢重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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