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瑜在直州中央區的別墅裡面接待了馬小龍。

三年的時間裡,馬小龍已經從一個鄰家大男孩成長為了鐵血將領,一米七八的個頭站在宋子瑜面前,踏實得就像是一堵牆。

“大哥!”

馬小龍正在莊園的花廳內飲茶,見到宋子瑜走過來,立刻起身恭候,這種謙恭克己,儼然深入骨髓。

站在馬小龍身邊的幾個年輕將領則顯得興奮多於敬畏,不時用眼神看向宋子瑜。

“小弟,你來了就好。”

宋子瑜微笑著說道:“你能順利抵達,我心中也就安定不少了,對了,這幾位是?”

宋子瑜看向了馬小龍身邊的幾個年輕將領,好奇問道。

“大哥,這些人是我‏​​‎​‏‎‏‏‎‎​‏‏‎‎在駐守彌羅城邦的時候平定當地貴族叛變的時候從編練的新軍之中提拔的年輕人,因為當時授銜和用人您讓我自己拿主意,所以他們還沒帶來讓您過過眼,這次來北方鋼鐵聯盟作戰,正好就帶在身邊了。”

宋子瑜目光掃過眾人,看到了這些年輕人的血氣方剛,也看到了他們隱藏在眼神深處的躍躍欲試,於是點頭道:“都是可用之才,能有這些人輔助你,此行我也放心一些。”

……

自從馬森明死後,馬小龍宋子瑜便一直帶在身邊視若親弟弟,此番再見,難免噓寒問暖,當問及馬老的遺冢,馬小龍忍不住說了句:“那年我在爺爺的墳前種了一顆梁薯,彌羅征戰幾年回到龍山,才發現那植物已經亭亭如蓋了。”

聽到馬小龍的話,宋子瑜忍不住有些心酸了。

時間真的像是脫韁的野馬,朝著未知的方向一去不復返。

昔日的自己不過是誤入此間,而今望斷天涯路,竟然不知今夕何夕。

短暫的失神之後,宋子瑜恢復了往日的鎮定,開始和馬小龍交代接下來的作戰任務。

“這次來的路上還順利嗎?都帶了多少人?”宋子瑜問道。

馬小龍道:“這次按照大哥的意思,我將駐守龍山老城的三萬精銳都帶來了,另外路過甜水鎮的時候,還徵召了一批物資……至於路程嘛,前期甜水鎮的戰鬥已經結束了,敵人妄圖攻打甜水鎮,被婉兒姐姐指揮的荒原軍隊打得丟盔卸甲,而我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一路一路向東北打,不到一週的時間就連吞了三個督軍的地盤,俘獲的敵人超過了五千人。”

聽到這裡,宋子瑜點點頭,三年的彌羅征戰,馬小龍已然成長為獨當一面的高階將領了。

“有什麼困難嗎?”

宋子瑜問。

馬小龍沒有來得及說話,身邊一個方頭大耳的年輕人搖頭晃腦說道:“稟告大哥,困難沒有,就是有點兒搞不懂現在的情況。”

“哦?小夥子有什麼意見想要發表?”

宋子瑜看向方頭大耳的年輕人。

馬小龍連忙介紹道:“大哥,這是方進先,我手下的先鋒將領,作戰很是勇猛,就是沒太多人情世故……”

宋子瑜擺擺手道:“‏​​‎​‏‎‏‏‎‎​‏‏‎‎要讓人把話說完,方進先,你有什麼疑惑的?”

方頭大耳的方進先眨巴著眼睛說道:“老大,您是我老大的老大,我就當您是老大,我現在很疑惑,明明我們打得好好的,為什麼突然讓我們停手了呢?您要不讓我們停手,少則一個月,多則三五個月,我能給您打下整個北方,但現在沒得打了。”

宋子瑜聞言哈哈大笑:“之所以讓你們不再打了,是因為接下來會有更殘酷的戰爭等著你們。”

“哦?有多殘酷?”

聽到殘酷這個詞,眾人來了興趣。

宋子瑜心中暗暗嘆了口氣,這些人明顯是將戰爭當成了上升的階梯,完全沒有了解其中的殘酷性。

“很殘酷,因為接下來你們要面對的都是非人類的對手。”

宋子瑜道。

“非人類?難道是喪屍麼?”

眾人更加興奮了。

“也不是喪屍……你們不要這種態度,我得先警告你們,這次的戰爭非同小可,你們可能會死的!”

宋子瑜決定給這幫人年輕人降降溫。

然而馬小龍卻率先表態道:“大哥,打仗哪個有不死人的?”

一旁的年輕將領們竟然還露出了輕蔑的表情。

宋子瑜嘆了口氣道:“既然你們士氣可用,那我也就不打擊你們了。來,我和你們仔細說一下,你們接下來要面對的敵人,以及你們的作戰任務。”

眾人豎起了耳朵。……

馬小龍坐在南下的列車上,看著手中的銓敘敕令,臉上露出了不易察覺的嘲笑。

當得知自己率領三萬全副武裝的精銳南下馳援的時候,正在為動員調撥而忙得焦頭爛額的北方鋼鐵聯盟軍官們幾乎是瞪大了不敢置信的眼睛。

馬小龍冷笑,他們當然覺得不可置信!

自己麾下帶來的這三萬虎賁論裝備論實力都遠超北方各路軍閥,就算是北方鋼鐵聯盟也只配給自己提鞋。

然後自己立刻便被安排上了南下的特快,順便給自己頒發了這張銓敘敕令。

“馬哥,恭喜啊,從今而後您也是一位督軍了!”

一名手下開口說道:“您當了督軍,兄弟們也有盼頭了。”

‏​​‎​‏‎‏‏‎‎​‏‏‎‎然而馬小龍淡淡說道:“你懂個屁!這玩兒意不過是空頭銜罷了,既不能吃又不能看,若不是我手中有人有槍,那幫傢伙會理會我們?”

“馬哥說的也是,這一紙空文要換我們三萬精銳賣命,天底下也沒有更便宜的買賣了,要我說,宋老大也是想不開。”

另一名智囊型的手下緩緩開口。

“此話怎講?”

馬小龍問道。

智囊開口道:“這場戰場不管是正義與否,還是說事關人類存亡,其實跟我們關係都不大!天塌下來都有聯邦和北方鋼鐵聯盟頂著,哪裡用得著我們千里迢迢的馳援啊?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們雖然聽從他宋子瑜的命令南征北戰,但這一番顛簸下來,幾萬人的軍隊大夥兒也有意見吧?”

“夠了!”

馬小龍呵斥道:“你的話太多了。”

手下被呵斥,立刻收起了碎碎念。

馬小龍冷冷說道:“大哥的胸懷不是你們可以揣測的,他所為之事,必然有自己的道理,每個人站的角度不一樣,能看到的東西也不一樣,你們不會明白的。”

其實,馬小龍說這話的時候,自己又何嘗不是不明白。

為什麼龍山的軍隊要馳援千里,去一個自己完全陌生的地方戰鬥呢?

這根本就是不可理喻的。

但馬小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宋子瑜說什麼,自己只需要無條件的信任,疑問沒有宋子瑜,也就沒有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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